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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轨迹交错之时 ...

  •   只有死亡是确知的,我深信它正在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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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巴利安的一员,她坚信自己终将在某一场杀戮中丧命,可是满手血腥的暗杀部队成员,终究没法拥有实现心愿的那一天。

      那一天巴利安的战况统计,死亡名单上其中一个名字就是塔妮娅。那一天,名为塔妮娅·玛尔克的存在成为巴利安云之守护者刚好七年,而巴利安前任雾之守护者玛蒙被确认死亡也已经有七个月。

      七,长久以来在黑手党世界的传说中都是一个奇妙的数字。可是这份奇妙一无是处,因为死亡就仅仅只是死亡。

      “哦,可怜的小塔妮娅。”

      “嘻嘻嘻,云守的位子又空了。”

      “啊咧,就是说等替补出现了,ME也要成为前辈了吗?”

      “早该死了,以后没人捣乱,清理战场就容易多了。”

      接到这份战况统计是在巴利安集结完毕准备下一次进攻的时候。当早该出现露个面然后接了任务继续不见踪影的云守没有准时出现的时候,巴利安的干部们就已经意识到云守死去这个事实了,所以听到作战队长拿着报告做出消息的确认也换不来他们任何的惊讶或者惋惜。笑话,暗杀部队巴利安如果会对谁的死亡这种事出现动摇那就不可能十数年如一日地沾染浑身血腥了,即使死亡的人是巴利安守护者也一样,更何况,这也不是巴利安第一次失去守护者了。

      战况统计从作战对长手里递到巴利安BOSS眼前,谁知道闭着眼睛的Xanxus完全没理睬他,而斯库瓦罗手上的战况统计文件却突然间燃烧了起来。斯库瓦罗立刻松手谨防自己的手套也会步上报告文件那瞬间被烧成灰了的后程,大嗓门随之响起:“喂,混蛋BOSS,你在干什么!”

      “吵死了,大渣滓。”Xanxus向来是任性BOSS,掀盘子拿手下抡墙都是常事,就算真烧到了斯库瓦罗他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因为他吵到他睡觉了。

      斯库瓦罗还想冲着他喊什么,路斯利亚已经妖妖娆娆地对他们说着:“BOSS,斯库瓦罗,进攻时间到了哟~”

      巴利安是嗜杀的疯子,目标地点无一活口是他们出动后的一贯结局。与血为伴,以杀戮为生,这就是黑手党世界所知的巴利安。然而现在,黑手党世界一片混乱,本就在四处镇压不安分的家族,在他们从来不认可的十代目传出死讯后巴利安更是倾巢出动为彭格列家族稳定后方而战,沢田纲吉可以死,彭格列家族不能倒下。

      巴利安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死去的云守悼念哪怕一秒钟,即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会。

      死去的云守也早已知晓这个结果,所以她在面临随时到来的死亡之前只是匆忙与赶赴日本的恩师二号迪诺道了别。当几天后迪诺收到塔妮娅的死讯也只能为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叹了口气,告知了他曾经的家庭教师、同样算得上塔妮娅恩师一号的里包恩之后继续帮着训练从十年前来到这个时代的十代家族。

      同属黑手党一员的里包恩同样没什么太大反应的样子,只是继续盯着和他一起来到了十年后随时要面临战场的孩子们训练。没人发现小婴儿那双漆黑的眼渐渐没有再聚焦在他们身上。

      里包恩发现自己有些想叹息,即使知道这个时代的自己已经死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冲动,可是现在他却为了那个被迪诺怂恿着胡闹地称呼他为老师,实质意义上根本算不上他的学生的女孩叹气。不为她的死亡,只为了她的死亡怀抱着遗憾。

      战争打响的时刻,塔妮娅·玛尔克只想要以巴利安云之守护者的身份战死在战场上,她确实死在了战场上,可是很遗憾,她到最后不是奋战到底力竭战死的。里包恩想,塔妮娅就算闭上了眼睛,也一定会觉得非常遗憾。

      塔妮娅·玛尔克和意大利黑手党扯上关系的起因,是至今令里包恩缄默再三的黑历史,当然这个黑历史的制造者不是里包恩自己,可对于当年还作为迪诺·加百罗涅的家庭教师的他来说是不堪回首的——为了学生多方面多形式表现出废柴体质而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堪回首。

      迪诺把塔妮娅这个失去了全部亲人的孤儿带到里包恩面前并且陈述理由时,小婴儿是不会承认自己嘴角抽搐的。按照迪诺的说法,因为拎着书包没有看路的缘故摔了一跤后,是路过的塔妮娅为他把包拿了回来然后很关心地在他身边看他有没有受伤的……

      “我只是在看你的鞭子。”小小的女孩很认真地纠正了迪诺的话,视线落在迪诺装着鞭子的书包上。

      “鞭子?”迪诺立刻被带偏了话题,并且毫不设防地把鞭子递给了女孩看,“不过要小心哦,很危险的。”

      面对着一意孤行给别人定位为善良女孩所以完全没有防备心的学生,里包恩暂时也只是默默压下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它是不是能一下子打倒很多人?”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暴力的话题?

      迪诺一时呆住没有回答,反而是里包恩看向了拿着鞭子的女孩:“你要打倒什么人?”黑手党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里包恩看出学生有想接济甚至照顾这个小女孩的好心肠,但他不会放松警戒心,即使这女孩拿着鞭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吃力,即使这女孩的年纪小得不可能是杀手。

      “坏人。”女孩很坚定地说出这样的答案,“他们是坏人。”

      不比迪诺因为女孩的“善行”就单方面给她加诸美丽的形容词,里包恩问了几句就拼凑出了情况,真假不论,总而言之就是养着女孩的作为她的姐姐存在的人被欺负了,而欺负的手段显然十分下作,以至于女孩的那位姐姐因为恐惧卧病在床。小小的女孩说,她要打倒坏人保护姐姐,所以她看到了绝对可以作为武器的鞭子,然后竟然真的跟着迪诺来了这里。

      一个废柴一个单蠢,这种组合让里包恩继续保持着高品质的沉默。然而他回神了的学生却这样说着:“那就让里包恩也当你的家庭教师教你!”

      “师父。”女孩已经从善如流这样称呼里包恩了。

      “不要。”小婴儿立刻拒绝。

      “那就我来教你!”

      里包恩闻言斜眼看向迪诺。

      “师父……”女孩停顿了下,加了个后缀,“二号。”

      爱占便宜还贪心!里包恩没把对女孩的吐槽说出口,他只是对自己的学生表达了淡淡的鄙视:“迪诺,你教的了她什么?”

      “这么说里包恩你答应了?太好了!”

      思维没能成功对接,里包恩面对迪诺的兴奋依旧沉默——自从当上迪诺的家庭教师,这绝对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言以对。

      后来的后来,迪诺确实成了塔妮娅的老师,而塔妮娅对待他和迪诺,偶尔叫师父偶尔叫先生,交杂在这样两种被称呼的方式里,里包恩觉得他这里的师生关系略显紊乱。在迪诺解决了那些人品卑劣的家伙后,塔妮娅的那位姐姐终究没能好起来,塔妮娅被迪诺送去了日本上学——那是迪诺一时兴起决定的地方,只因为那天他想到了同盟家族彭格列的初代退位后在日本定居。

      而送塔妮娅出国学习的建议是里包恩提出的。即使确定了塔妮娅对他的学生无害,里包恩也不认为随便把人牵扯进黑手党的世界就是好的,尤其塔妮娅没有天赋,和黑手党扯上关系只有死路一条。里包恩不会说自己善良,却还不至于让无关的人丧命,无法毁灭,只能远离。

      再后来的事情,里包恩只是听说,当然这些听说全部来自迪诺。这些事情,来自十年前的他不曾亲历,成为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后他也没有动过去看望塔妮娅的念头,因为没有必要,自然更加不会知道。

      那些听说也无关日本,全部都发生在意大利的土地上,而听说终究就都只是听说。听说塔妮娅还是回了意大利,听说她进了巴利安成了云守,听说她渐渐变得不合群总是单独执行任务,听说她在巴利安被甩才会变得不合群,到现在终于听说,塔妮娅死了。

      死了啊,塔妮娅·玛尔克——他那个从没承认过却叫过他老师的学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轨迹交错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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