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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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警局的办公大楼的整个十二楼都是法医部的地盘，平常很少有其它部门的人到这里来走动。
十二楼的布局是这样的，楼层中间有一个硕大的圆形空间，这里是法医们进行工作的地方，各种的尸体解剖和药物检验，生物实验都在这里进行；右边是停尸房，暂时用到的需要解剖的尸体都会放在右边的仓库里；而左边就是这些法医们休息办公的地方。
因为最近并没有什么大案子，所以最近的六楼工作室也就没有什么大的工作量，也没有多少人来人往的走动，平常除了重案组的人有几位警官偶尔上来要求法医们检验这个，解剖那个，或者上来私下讨论线索外，没有什么人会愿意来这个楼层。就连检验结果的报告会，都会让法医下到二楼的会议室去汇报。
向虔抱着申璃从十二层的电梯里走出来，申璃头上冒出的虚汗已经浸湿了他胸前的藏蓝色复古式毛衣，可他并不在意，只是尽量加快脚下的速度，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将申璃放到床上。
“对不起星期一，我可能先要知道你哪里受伤了。”刚才向虔想要送申璃去医院，申璃却决然不肯，非要到他办公室让他医治。向虔很聪明也很有分寸，猜出了申璃一定有隐情。
申璃没有大姑娘的扭捏，大方的将自己的格斗外衣脱下，只留身上穿的一个白色吊带背心儿，右肩上包着厚厚的绷带也被红色染透了。向虔怔怔地看着眼前申璃身上的衣服，哪儿还是白色，后背的一片早就是血红血红的了。
向虔的父亲是一位医生，他多少了解一些医术，对付个跌打损伤还是小意思的。可是平常都是将尸体的衣服剪开，这还是头一次剪一个大活姑娘的衣服，向虔有些羞涩和犹豫。
“没关系，剪吧！”申璃到是没有丝毫的扭捏。
向虔定了定神儿，在后面剪开申璃的血衣，而申璃也用被子挡住前面。背上的一块块青紫在粘稠的血的覆盖下若隐若现，向虔不禁皱紧眉头，可是当他完全剪开并且剪开右肩的绷带时是却被右肩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惊住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已经发炎的枪伤，心中才明白为何申璃执意不去医院的原因了，很显然她的中枪不是意外，更不是正常。肯定有自己的私事而且不想让人知道。他明白，星期一是把自己托付给他了，她信他，他也有分寸，虽好奇，却闭口不问一个字。
向虔虽然很担心申璃的安危，可是他此刻却强制自己淡定，先是给一位医生朋友打电话让朋友送药到警局，然后找来十二楼唯有的消炎药开始给她擦拭伤口。
上消炎药是每一位外伤伤者的噩梦，弄的伤口生疼的消炎水顺着伤口慢慢流淌进伤口的最深处，刺激着每一个破损的细胞，而眼前的这位姑娘毅力却惊人的好。她没有任何的哀嚎，甚至连吃痛的呻吟都没有，唯一能让向虔感受到她是疼的的举动就只有她绷紧的右背肌了，每次的擦拭右肩都有微微的颤抖。
申璃的忍受能力让这位年轻的法医刮目相看，在他的认知里，除了战争时期的伟大的共产党员能有这样的毅力，在这个人连心灵都脆弱的时代，居然有一位这样能忍受疼痛的人，况且她只有22岁。
这时在医院刚被强制检查完的纪沉向同事打听了那个抱西瓜离开的男子后径直上了十二楼。而他不期而至的敲门声同时让刚给睡着地申璃输上液的向虔一惊。他将门只打开一条小缝隙，只够自己挤出去，接着就关紧了门。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啊，你好，我是重案T组的纪沉，是西瓜的朋友，刚刚看见你在训练场把她抱走了，看看她在不在。”
“西瓜？你指的是星期一吧！嗨，她啊，被那个大块头警官打的都虚脱了，在我这喝了杯红糖水就睡着了。”
“奥，这样啊。那、那行，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等她醒了，麻烦你送她回家好啦！”
“好的，那我就不留你了。”向虔知道不能让眼前这位警官看到这样的星期一，更不能让他知道星期一身上的枪伤，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纪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告别了向虔，尴尬地下了十二楼。知道有人在身边照顾，心里的担心放松了好多，但不知名的酸梅味却从鼻头一直向头顶窜。就顶着这股酸劲儿，纪沉逛遍了菜市场，要给她做顿有营养的大餐，好好补补身子，要把她养壮，这样下次总有更多的还手的余地。纪沉不由地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怎么突然跟家人似得替她考虑这么多，为什么啊？不由地居然开始嘲笑自己，却找不出自己突然这样想的理由。对，把她养的超健康，才能在她身上挖出事儿来，对，挖出大事儿来，他也只能这样勉强搪塞自己。
可这个漫长的夜晚对谁来说都不好过，无论是无力的申璃，在旁边照顾的向虔，是等待人归的纪沉还是对着纪沉照片发愣的申琉。
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到了9上，默默一个人吃完所谓大餐的纪沉一个人坐在黑色的牛皮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
往常在这个时间如果不在警局审案子，就都是与西瓜在这个沙发上抢遥控器，他要看美国商业大片，而她要看的居然是画质渣的不能再渣的《龙珠》，而且那个幼稚的动画居然有四五部，加起来超过了五百集。要么自己以绅士风度陪她一起回忆童年，要么根本不管，死抱遥控器，用有利的大长腿将瘦弱的她固定在沙发的另一头，一边享受着美国大片，一边用脚跟她“殊死搏斗”。事实证明还是看《龙珠》是正确的，因为当他边看美国大片边搏斗的时候，直到电影演完，他都没看懂演的什么，精力全都用在怎么制服她了，还搞的自己每次都像脱水一样，得不偿失。
终于有了一个没她在旁边抢遥控器的安静夜晚，纪沉却没有了看美国大片的兴趣。
申琉躺在床上拼命想要睡去，却死活看不见包公的任何影子。只有白天星期一和三姐格斗的画面，她默默走出格斗场的背影，她那天不畏自己出格受罚危机帮纪沉证明的画面，还有纪沉停在台阶的一半处呆呆望着她被抱走的画面。这一个个场景不停的在申琉的脑海里晃动，逼的她只能一个人来到餐厅，一个人喝起闷酒，却越喝心口越闷，望着喝干的酒杯居然傻傻地流泪，任凭泪水划过脸颊却故意不去擦。
她只是不平，那个姑娘住进了他的心里，自己跟他搭档4年却从未有过这种待遇，可是心里的酸涩自己清楚，只有嫉妒，跟那个姑娘却生不起任何的气，甚至自己这样的在意纪沉，却不知他们是怎么相识相知的。还是自己太敏感，只是自我刁难，她们就真的是普通朋友而已。现在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是个快要奔三人了，这些年只是在默默等他，等来的是今晚一个人的熟醉和心碎。
此刻自己的心就像面前的这个玻璃酒瓶缓缓裂开。她恨自己的懦弱，一直不敢向他表白，一直天真的以为他都懂。“傻瓜，哈哈，傻瓜。”申琉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
向虔出去帮申璃买了点粥和自己的宵夜回到十二楼，悄悄推门望了望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儿，白天刷白的脸色在输液后有了些血气，记忆里那个眨着机灵的眼睛跟自己要饭吃，自己死乞白赖的赖着她跟她约定每个星期一都跟自己一起吃晚饭，那个自己对她怎样也竖不起丝毫防备的星期一就这样在自己身边睡着，没有活力的星期一也使他好像失去生活中的快乐一样。
向虔不忍心叫醒她，她似乎太累了，这个伤口是最近的新伤，一定把她折磨的半死，一定是最近疼的都不能好好入眠。想起今天格斗场上最后三姐将所有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伤口上，她只能将脸贴在地上忍受，不让任何人看到她难受的表情，向虔的心就像被吊环揪着一样，一直荡在半空中久久不能释怀。
这时床上的人儿轻咳了一声，向虔一惊，却是空欢喜，她没有醒。但接下来的一个翻身，可能是碰到了伤口，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好嘛，这次是真的醒了。
“醒啦，起来吃点东西吧！”向虔坐到床边看着申璃缓缓睁开的眼镜，和疼的咧成拱桥形状的嘴。
申璃看到眼前的向虔：“什么时候了？”
“你一觉把整个白天都给睡没了。晚上9点了，姑娘！”
申璃也吃了一惊，她居然睡了这么久，不过也难怪，上午的格斗把自己整个身体都给靠虚了：“你一直在这儿守着我啊？”
“对呀，我刚出去买了点饭，都是清淡的，先喝点粥垫垫胃口。”说着向虔把粥给申璃端到了眼前。
申璃不好意思的说：“我、、我自己来”。
向虔说：“就你这胳膊还是省省吧。”说着就跟皇阿玛喂夏紫薇喝药似得小心翼翼地用勺子一勺是一勺地送到申璃的嘴里。
“我说星期一，你身上这件衣服是我的，你、、你自己换的啊，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昂。”
申璃一听这话“噗”的一声就把刚含在嘴里的粥全喷在了向虔的脸上。看着向虔闭着眼，被黏黏糊糊的东西糊住眼睛，难以睁开，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哎呀，纸~纸~！”说着端着碗，站起来，闭着眼睛去摸纸擦脸。
“我就这么已解释，不是紧急情况嘛，怕你误会！你就这么报答我啊！”
申璃看着手忙脚乱嘴里还一通抱怨的向虔，想笑，还怕笑起来颤抖的身子把伤口撕疼了，只是憋着，这外伤都快成内伤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