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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   “予安?我回来了,最近好吗?”

      上午六时,我收到韩望舒这条短信,边吃早餐边看手机的我迅速发了句:“早。”一分钟后,韩望舒拨了电话过来,我看着屏幕上韩望舒三个字,接通电话。

      “醒了?”听他声音似乎有些累。

      “嗯,回来了?”

      手机那头是一声悠长呼气,韩望舒忽近忽远的声音从手机里透了出来:“刚开机,看见你这么多消息。”

      消失半个月,作为刚确定关系的男女朋友能不多发些消息吗?二十岁那年我和叶雅在一起,我几乎每隔一小时给他报告我的行踪。

      “在回P城的路上?我也没啥事,你要累就先去睡会。”

      韩望舒嗯了一声,没有挂电话,就在我想主动挂电话时,他开口了。

      “上回,就是上回在你家给你说的那事······”

      “嗯,你说。”

      “予安。”他的声音有些不稳,但‘予安’两个字叫的音节准确。

      手机那头忽然传来一阵起哄声,闹腾腾的,杂音太大,我实在听不清他的声音,过了几分钟,等他那边终于安静下来,又恢复成他微喘的吸气呼气声。

      “予安,你还在吗?”

      这时候我正带了耳机弯腰从鞋柜拿鞋,我猜他现在应该是一个人了。

      “嗯哼。”

      手机里又传来他傻乎乎的笑声,他说:“予安,周五你下班后我带你见见我那些同事朋友行不?”

      “好,那我给你们带点什么?”我礼貌道。

      “不用不用。”韩望舒笑着说:“我请你吃完饭再去找他们,那一群大老爷们的,好不容易结束任务吃饭肯定要拼酒,别吓着你。”

      我也乐了:“就跟你上回那样?”

      那边没回话了,我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我接着说:“你们一有任务都消失这么久吗?”

      “也不是···这回案子和上回那起有些牵连,水比较深······”

      “好吧,看在我这么担心的份上,那你这两天没事多陪陪我。”说完这句话我感到几分羞耻,从前不是没和叶雅说这些话,可偏偏在他面前我脱口而出,大多时候都不用经过脑子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大概,真是年纪大了吧?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变成这样别扭又不讨喜的性子?

      “嗯,你想去哪?逛街看电影吗?”

      “你安排吧,我都行。”

      年纪小时我喜欢缠着叶雅逛街、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场、一块出门、一块旅行,想想那时我真是拥有多少活力呀?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什么‘结发夫妻,恩爱白首’,为了这句话我还拉着他一块剪了小束头发用红绳系紧装进木盒,离婚时我没带出这个盒子,现在想来早被叶雅丢掉了吧。

      什么‘结发夫妻,恩爱白首’,两个人真要在一起,是什么阻力都拦不住的,同样,他若真心中有我,又怎会不要我也不要他的孩子?

      可惜他演得太好,我认真的过头,所以到最后,他全身而退,我满身伤痕。

      但我还是宁愿多爱他几分也不愿这样怨恨他,或许,李乘月说的对,我一直这样催眠自己我爱他,我不恨他。某种程度上来说,难道这就不是我打心底不愿承认他没爱过我和我和孩子是被他抛弃的这个事实?

      没两天就是周五,本想着换件裙子出门见韩望舒他朋友,但我如今很少穿裙,这会换上裙子心底特不痛快,我犹豫了会,还是换上简单的白T搭紧身牛仔破洞裤,外罩了件绿格风衣外套,为显郑重又不让人觉得失礼,我耐着性子上了全套桃花妆,口红也是大红和珊瑚红两只口红叠加出的咬唇妆,还戴了上回戴望舒送我那条白金项链,戴好耳钉和一只纪梵希的女表我终于出门上班。

      下班时,远远望见戴望舒那辆牧马人停在我公司马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我朝那车招招手,他摇下车窗,对我也招手,从车厢内探出头,笑得像个十来岁的少年。

      无论什么时候看,我都觉得他是我交往过的男士中,笑容最纯净,能让人一眼看到底的那种,离婚后我经历过好多回相亲,也在我爸和李乘月各种劝说下和我的相亲对象确认关系,可无论和谁在一块我都无法自抑的全身心投入,我甚至讨厌除却牵手、拥抱以外的更多接触。

      但每每看见韩望舒这样纯粹的笑容,我居然有想主动和他牵手的想法。

      “等很久了?”

      他爽朗笑着为我拉开副驾驶的门:“还是没我们家予安等的久,怪我怪我。”

      我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脸:“所以趁你有空,更得陪陪我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来吧,问你一天都没想好想吃什么,现在终于想到了?”戴望舒绅士地为我扣好安全带,说完这句话也拍了拍我的头。

      “行车安全第一条,系好安全带。”

      “好啦,警察哥哥,下班还不忘弘扬行车安全准则,我看,国家得给你发一锦旗。”

      他不置可否,大言不惭道:“敢发我还真就敢收!这也算一荣誉是吧?”

      我转过脸看他正发车的侧脸,问了句:“好像瘦了,这颧骨都凸出来了。”

      “能不瘦吗,我们几人在那潜伏半个月,一天三顿都在盯着嫌疑人宾馆附近的车里解决,幸好我们三是大男人,也不知道琪琪一女的怎么撑下去的!”他说起他潜伏半个月的糟糕生活忍不住朝我吐槽那些吃喝、睡觉的琐事。

      韩望舒是个分得清工作和私下生活的人,我虽知道他有事,他要出远门,但工作期间他会服从上级安排,结束工作后他也不会和我也许不会不止是我,他和所有无关的人都不会过多谈及工作上的事,若你非要谈,或者无意间说起这个话题绕不过去时,他会转而谈及工作时那些无关要紧的琐事。

      直到那个案子过去很多年,还是大多数人都知道比较出名的案件,他才会和你说上几嘴,所以相亲时他告诉我那些掩去一部分关键的案件都是些上了年头的案件,别问我如何知道,只是那天忽然想起,试着在百度上搜了一下。

      思绪就这么接上了。

      这并非说他处理的不好,相反,我觉得他这样挺好,对工作认真负责,更不会牵扯进无辜人,‘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他这个职业特殊敏感,他还是名刑警,这可不是什么道路交通法和待在警署的岗位,他待的这一课意味着他今后必然和罪犯接触,有些事他愿意告诉我就说,不愿意这也没什么,这就好比我可能会和他吐槽和我处不来的同事,但我也不会告知他公司核心文件一样。

      这是一种对工作的态度。

      “那咱们去吃肉吧,牛排?韩国烤肉?什么肉都行,给你补补。”

      韩望舒笑得眼睛都要闭上,高兴地说:“那就韩国烤肉吧,我想吃五花肉和辣白菜,予安,你都不知道,上回吃韩国烤肉还是五一那会,我休假在家,好不容易把我弟给磨出门!”

      “哦?”我对他的家人十分好奇:“你弟平时不爱出门吗?”

      “也不是。”说到他弟,他的情绪明显高了几分,他说:“我弟在音乐学院毕业的,他唱歌可好听了,下回我带你去听。”

      “看不出你一警察还有个搞艺术文学的弟弟,行啊,下回你带我去,我给他捧场,他一般都在哪唱呢?”

      “一个人就会去清吧或地铁口唱歌,有人请或者乐队活动就和乐队一块去酒吧和音乐节之类的活动。”看得出他很喜欢他弟。

      “一般能上音乐节那算有几分名气,你弟弟挺厉害的。”

      一路上,他絮絮叨叨把他弟小时候接触音乐到叛逆期和他妈和他反抗非要学音乐到最后考入音乐学院的事讲了一遍,从他上扬、兴奋和笑得合不拢的嘴我也被感染几分,从他的话中慢慢将一个幼年不爱交友、少年清冷、青年和煦的人物形象勾画出来。

      他和他弟,一个爽朗大方,一个表面和煦骨子里疏离,但这两人对这段兄弟情义都很看重,他们一路相伴二十来年,走过许多纷乱的世界,他们是这世上除却父母外最近的血缘亲人,往后许多年,他们还会接着这样到老,到生命最后一刻。

      这时候,我想起我那个弟弟,三岁多的周煜宁对这世界还是一张白纸,在他所认知的世界中,他有爱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个不太回家的姐姐,三岁的他并不知道大人间的是是非非、前程往事,周煜宁只是凭本能去接近他的亲人。

      这一刻,我涌出想给我爸打个电话的念头。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这会我在和韩望舒吃韩国烤肉。

      他点了三份五花肉,又点了其他肉类三两碟,我只好又点了些旁的和拌饭,他待我来的这家小菜种类比我去过的任何一家韩国烤肉都要丰富,一时,桌上便摆了一桌小菜,餐厅服务员正帮我们烤肉,韩望舒看着五花肉的眼睛亮晶晶的。

      日子就这么顺其自然,平淡过下去也挺好。

      他结束工作我两一块吃个饭、逛逛街、坐在路边长椅上说会话,他一忙,我也有时间做自己的工作,短暂的分离还能令我们对对方的感情保持新鲜感从而增加热度。

      况且,他工作是那样的环境,更没机会出轨是吧。

      我笑了笑,要真有这机会还能拖到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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