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丫头骗骗

5、异相

　　你，想要孩子么？
　　我可以给你孩子
　　条件是，你自己生……

　　都说梦是虚幻境像，果不其然。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那个怪梦在昨晚终于给出了答案。但这答案却令我哭笑不得。它是那样的荒谬，要孩子，自己生？以我这副男人的身躯？我一定是想孩子想疯了，无形中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这离奇荒诞的梦吧。而好笑的是之前我竟如此执着的想揭开这虚幻假象。不过，我总算也为之释然了，只觉心情豁然开朗，仿佛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有时候，人还真能轻易满足，哪怕一件小小的事都能改变心情。忽然之间，我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希望，过去的就让它成为历史吧，我对自己这样说。
　　关掉电脑，转头看到外面阳光大好，突然想到我很久没有出去享受过阳光的温暖了，于是换了身外出的衣服便出了门。
　　懒懒地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春日和风徐徐，温暖的阳光不如夏日那般热辣，照得我整个身心无比舒畅，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闻见了那青草的味道。午后的马路，没什么人，偶尔有两三人从我身边疾色匆匆地走过，好像只有我是闲人一个，在这本该是工作的时间散着步。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阵汽车喇叭鸣叫声将我从神游中拉回现实，偏头一看，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可爱的奇瑞□□。这颜色怎么这么眼熟？我正诧异之时，从车窗里探出张脸，冲我叫唤道：
　　“喂！小穆！”
　　啊~~我不由瞠目结舌定在原地，难怪觉得这车眼熟，那坐在车里的不是老何吗？
　　老何全名叫何肖光，和我在同一家研究所，虽然属于不同的部门，但以前曾经和他共同合作研究过一个项目，可以说他是我除了同部门的同事外合作下来最有默契的一个同事。
　　老何比我年长五岁，在科研所里也算是年轻一辈了，同为年轻辈，自然，那个项目结束后，我们也成了最好的朋友。称呼上也随意起来，他倚着年长叫我小穆我就干脆称他为老何。
　　别看他比我年长，但心态却比我要年轻许多。单说当初他买车吧，一般这个年龄段的男人都会选择稳重大气的的款式，可他却偏偏买了这部可爱型的奇瑞□□，还借口说是缺米，真是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喂！发什么愣啊！上车啊！”
　　这边厢我正在暗自神游，那边厢，老何已不耐烦的拍打着车门催促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返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我说你个闲人穆啊，才放个长假就把人给放呆板了，我按了那么久的喇叭才反应过来。”
　　身子还没坐稳，一旁的人就大声数落起我来。
　　“我说劳模何啊，你以为我想当闲人啊，这不是听从上级命令么。”在家里憋了那么久才出门转转，竟就碰上了好朋友，我的心情顿时大好，言语之间也不由轻松起来。
　　“唉。。我当你失忆不记得我这号人了呢。。。”老何一边利索地发动车一边摆出副郁闷的表情。
　　看着他那副模样我不禁喷笑出来，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咦，这个时间你不是该在研究所里上班吗？怎么会开着你的宝贝车满大街转？”
　　“哦，就许你闲人穆放大假，就不兴我这劳模小小休息一会啦。”老何满脸的抗议。
　　“我不是好奇吗，没别的意思。”我忙说道。
　　“哟哟~~~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呢。怎么才个把月不见就生疏起来啦。”说话间老何已把车开到了一块停车区域，熄了火。
　　“什么个把月。。都快一年了……”我低着头，不无落寞地说道。
　　老何独自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知道我不抽，也没有递给我。
　　“给我一支。”突然间，我很想抽烟。
　　老何讶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点上递给我。
　　我接过烟就吸了起来，却被浓烈的烟味呛得猛咳不止。
　　“真是，不会抽就别逞强。”老何白了我一眼，从我手里拿走抽了没几口的烟扔向窗外。
　　“怎么样？恢复得差不多了吗？”老何继续抽着自己的烟问道。
　　“嗯……就是还忘不掉那件事~~~”我头靠着车窗，意有所指。
　　“都过去了，别多想。你老想不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吗？死的人死都死了，活着的人总还是要好好活。”相比我而言，老何算是比较‘硬心肠’的人，但往往这样的人却可以活得更轻松。心中不为任何事所牵挂，也算一种潇洒吧。
　　“不过，”见我没有出声，老何就继续咬着烟说话，“你情绪不怎样，但身体却养得非常不错啊。”
　　“啊？身体，养的不错？”我抬头错愕地看他，“怎么讲？”
　　老何斜睨了我一眼，嘴边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已有提前进入中年发福的趋势。”
　　“诶……？！”
　　见我依旧一副摸不着头脑的呆愣样，老何的手肘凑过来顶了顶我的肚子。
　　“小肚子啊，都快抵上五个月的孕妇了。”声音里明显憋着笑。
　　一阵沉默~~~~~~~的尴尬`在小小的车厢内蔓延。
　　我低头看向老何刚才用手肘顶过的地方——我的肚子，不说不注意，一说之下，果真，以前平坦的小腹不经意间，赘肉已悄然横生。
　　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难道，这就是几个月来颓废生活的后果？
　　“我说小穆啊，弟媳给你大补了吧？”老何敲打着方向盘大笑了起来，“看把你补得，满‘肚’福相啊~~~~~”
　　“呃…… ……”我勉强挤出一丝的笑，不知该如何作答。要怎么说？说这是自我麻弊的结果？如果问我为什么自我麻弊，难道还要牵出那段荒唐事？
　　还是，不再提起的好。
　　之后，我和老何一起吃了顿午饭便各自分别。
　　“兄弟~~~不能再长下去喽~~~”临分手时老何拍着我的肚子如此打趣道。

　　“快，了……”黑夜中远远飘来一个声音。
　　唔……什么？
　　“快，了。”有一个身影缓缓现身，黑色的长发四下飞舞。
　　快了？什么快了？
　　“它……”‘他’伸出手朝我指来。
　　我的视线顺着手指所指的方向落在了自己鼓起的肚子上。
　　“快出来了……”
　　“快出来了……”
　　“快出来了……”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掀开被子下床跑向衣橱镜前，漆黑的屋内，镜中，只隐隐显现出自己的轮廓，凸起的肚子在黑暗中显得尤为醒目。
　　“快，了”
　　“它……”
　　“快出来了……”
　　我打了个冷颤，那只手指向的地方，是我的肚子？
　　返回床，将自己狠狠抛了回去，还是那个人么？他是谁？为什么总出现在我梦里？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但，也或许，同样又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梦呢？我这样想着，抛开刚才的梦，安然入睡。
　　然而，临近黎明时分，我再一次从梦中惊醒。还是那个梦，还是那三句话，不停重复回响于我的耳边。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不敢再入睡，生怕又梦到那个人。站在阳台上吹着风，身上的汗慢慢在蒸干。我暗问着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会梦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晚上的梦又仿佛是先前那个梦的延续，我忽然没来由的有这种感觉。
　　如果是，那这次，‘他’又想告诉我什么呢？
　　但是，我不应该在意不是么？这毕竟是虚幻。我摔了摔头，将心底深处又升起的一丝探究之念狠狠挥了开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强迫自己锻炼，试图要把这段时间堆积起来的赘肉统统甩掉，尽可能回复以前的体型。
　　这天，依旧在痛苦中做完俯卧撑，我气喘吁吁地拖着几近虚脱的身体，走到床头柜旁从里面取出妻的软皮尺，圈上腰一看，嗯？不对，再仔细量好举到眼前，愕然，怎么，比先前又多出两寸？难以置信的又量了几遍，我颓然跌坐在床上，瞪着手中的皮尺，感到沮丧万分，这段日子的锻炼显然没起到任何作用，腰围反而还有增无减。捏了把那令人憎恶的肚腩，我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难道，我也患上了所谓的内分泌失调导致体态失衡？就像某部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但，好像，我失衡也只有失在肚子上而已，其它地方还是像原先一样保持不变，这又怎么解释？难道……又一个念头跳了出来，难道，是因为那块矿石？被放射的后遗症直到现在才显现？我不由打了个冷颤，我终究还是，逃不过和那三个同事一样的命运么？
　　在之前留院观察确诊无碍被准许出院时上级曾说过，一旦有任何异常情况务必及时向他们报告，以便采取及时的治疗。那现在我的情况，算不算异常呢？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轻举妄动，入院观察是小，一旦再连带牵出那件事，恐怕情况就复杂了，国家机关一向对生活作风问题非常严苛，如果知道我身为一名国家研究人员做出那种荒唐之事，不单单就是记过那么简单了吧。所以，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但，我看着隆起的肚子，心底又不免害怕，万一是潜在危害发作呢？我不想像那三个同事那样轻易地死去啊……
　　惶惶不安中我突然想到了老何，对啊，老何不是有朋友在医院吗？要不找他帮忙先检查下再说。于是，我拿起一旁的电话，拨能了老何的手机。

　　拨号音响过两三声后，听筒中传来老何的声音。
　　“喂？我是何肖光。”
　　“老何，是我。”我紧紧握着听筒，有种作贼般得紧张感。
　　“小穆啊，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一听是我，电话里的声音也为之随意起来。
　　“呃。。有件事要拜托你。我想，检查下身体，你能否托你那医院的朋友帮个忙，因为不想惊动上级，所以，想先私下检查一下。”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的目的，此时此刻已顾不上有多突兀了，毕竟老何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好吧，”电话中的人在片刻的愣神后什么都没问，“我下班后去找你。”
　　握着已挂断的电话，我不由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检查下来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千万别是那次事故的潜伏性发作……我在心里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