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西寒记（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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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找你，只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秦岸
这一夜的月亮圆的各外赏心悦目，淡紫色的光晕笼罩着圆润的月亮，就如漫山盛开的蓝堇草一般，席卷了整个虚合山。
冥冥中，月光犹如一剂□□，悄悄地迷惑着他人。
很不幸，我就是被这月亮迷惑的倒霉人。本来是想去南山看看果子的，结果被这月亮一阵迷惑，最后鬼使神差的去了北山。
我不爱去北山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去北山的路途遥远，我又不会腾云，若是光靠我这四肢蹄子就要走好一阵，现在又被姑姑强行施了术，化作了人形。别扭的只能用后蹄走路，走起来自然是更加费力了。二是因为北山甚荒凉，既不像南山有果子，又不像西山有小溪。这北山自然是东南西北四山中最不惹人爱的山。
去北山的路也不是那么容易。我这一路上走的歪歪扭扭，还很不幸遭到了几块石子的暗算。一个华丽的倒地，磕破了嘴唇。但万幸，虽不知耗费了多久，我总算到了北山。
这一路走来真是让我甚心酸。但我不知是哪条神经错位了，硬是要到这北山走一遭。
站在这结界的门口，我的心底五味杂陈。
就是这个门口，生生的阻断了我们狐族与外界的交际；就是这个门口，让我们陷入了千年的痛苦。
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不知为何，这句诗突然窜到了我的胸口。虽然只在话本里看过一次，但我却牢牢地记住了。
我伸伸手，如往常一样，捏捏这结界，它依旧如此的有弹性，而且比之前还光滑了好几分，与之一对比的便是我坑坑包包的脸，若是我的脸也如这结界一般润滑便好了。
姑姑说，打开结界的希望在我的身上。
我随手捡了一个树枝，摆出一个舞剑的姿势，对着那紫色的结界——戳。
这个结界的坚硬程度是有目共睹的，百年前姑姑曾带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冥封剑来到这结界面前，希望能凭借这冥封剑和自己毕生的法术打破这该死的玩意儿。但事与愿违，冥封剑固然是一把宝剑，对付一般的结界自是小事一桩，但偏偏遇上了天帝所设下的结界。姑姑即使费尽力量，也未曾在结界上划下一条小口。
但是，世间还有这但是一说。有了这一说，一切不可能都会化为可能。
打开结界这个荒唐的想法我连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去亲手实践一下。但是没想到，我这轻轻地一戳，还真把这结界戳穿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根长得甚低调的树枝，它此时的二分之一正呆在结界外的地方，剩余的二分之一在我手中晃荡。
难道，这根朴素的树枝其实是一把长得甚低调的绝世宝剑？
唔，我今日捡到宝了。
我喜滋滋的将树枝收了怀里，放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擦拭，决定待会儿拿回去给姑姑邀功。思及此，我擦得更小心了。但这树枝忒不争气了，竟然在我如此小心的擦拭下也断成了两截。
额，断了，真是不争气的树枝。
我注视它良久后，毅然扔掉。
在心中唏嘘良久后，哀叹一声小的眼拙，竟然将一根破树枝当作了宝剑，刚刚竟然还在心底对它崇拜了许久。
思索片刻后，我颤巍巍的将自己的爪子伸向了那淡金色的结界，同时慷慨赴死般的闭上眼睛……
指尖传来了滑腻的触感，还有点冰冰凉凉的感觉，并不是想象中如遭雷击的恐怖。
唔，不错，触感不错。暗自多摸几把。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我悄悄地将眼睛张开一条细缝，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悍然穿透了结界。
哇，我竟然已经穿透了结界！
整个狐族在这虚合山中被困了千年，他们在这结界上可是没少下功夫，就连法术高强如姑姑也未能将这结界割开片寸。但是，没想到这固若金汤的结界，竟然，竟然被我这懒狐狸一下子捅了个窟窿？！
唔，由此可见，我果然是一只大器晚成的狐狸。
姑姑好眼力，竟然看出了我如此有潜力，霎时间，姑姑在我心中的形象又上了一层。
我喜滋滋的将自己的胳膊在结界中抽来插去，玩的不亦乐乎，最后咬咬牙，直接将整个身子都伸出结界。
这结界真有眼力，看出我这狐狸不大一般，对我也没有丝毫的阻拦。
额，我呆呆的看了一眼周围陌生的环境，四处张望了一下，使劲的揉揉自己的眼。
唔，我真的出来了。
我细细的打量了周围，对比对比这外面的世界与虚合山究竟有何不同。
外面月色甚温柔。细腻的月光温柔的对这一草一木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把一切都掩在月光中，树叶将月光切割成了细小的碎片，不规则的洒在了我的脚边。
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这外面的世界除了月亮的颜色与虚合山不一样，还多了一些奇奇怪怪我没见过的植物以外，还不如虚合山好玩呢。真搞不懂为什么姑姑他们费尽心思的想要出来，大约那些母狐狸的心思都是难懂的罢。我一边思忖着，还顺道将手搁在胸膛处，安抚安抚这跳的频率过快的心脏。
虽说这里也甚是无聊，但总比虚合山要好玩一些，先溜达溜达在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姑姑罢。
这里静谧的有些许吓人，尤其是这清冷的月光，照在身上凉呼呼的。
闭着眼，张开双臂，开始毫无目的行走。
闭上眼睛后，其他感官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我似乎已经与这里融为了一体。
前方，有清风吹拂树叶，将每一片树叶都翻了一面，还带起了沙沙的响声。
狐狸的耳朵一大很灵敏，此时闭上了眼睛的我更是将这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我听到了，前方花朵破碎的声音；我听到了，萤火虫煽动翅膀的声音。
原本温柔的花香在这冷冰冰的月亮照射下也多了几分难以接近。
空气中，不止只有花香，还有淡淡的甜味，似有似无的在空气中漂浮。虽然极淡，但也逃不出我灵敏的狐狸鼻子。
这甜味，似乎是一种迷药。我竟然情不自禁的跟着它前进，张大嘴巴拼命地吸着，想要汲取更多。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年，也许只是短短的一刻钟。
我一直闭着眼，顺着这香甜的味道，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什么？
到了这甜味的尽头，我却不敢睁开眼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西寒记（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