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终结之时【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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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终结之时【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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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也没有回去的意义…不存在…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我希望不曾存在过。……因为，没有人会关注我。
大概也曾，感到失落和伤心。
但是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很冷。
这个世界很冷。
渺小的我，快要冻死在这样的世界里。
无人知晓，无人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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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个方法，最后可以化为尘土而消失；而且只要身处灰狼众，我可以将你存在的轨迹全部销毁，这样也可以看做是完全从表世消失，这是你的祈愿吧？……名为气罗，伊贺相传的禁术，这个给你。但与此相对的是，直到最后一刻，你都要在我身边，为我效力，你能遵守这样的约定吧？”
那个人这么说了，接着递到面前的是一卷封好的卷轴，沾染着不祥的黑色气息，仿佛是从死亡的深渊里拾到又被人唯恐天下不乱地带到这世间上似的。
呵。
有何不可呢。
伸手接过这卷轴，双手紧紧攥住它，像是抓住了回归虚无的唯一道路。
渐渐被称作气罗使，被人敬仰也被人畏惧。
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面对强大的力量，会恐惧，却又同样会渴望，真是矛盾。
消除自己的痕迹？
那个男人还是不明白，却装作很了解自己的样子，隐隐有些可笑。
被丢给了别人照顾。
其实不需要的，但却被取了名字，叫做宵风，说是以前养的猫叫过的名字。
有点吃惊，就这么被人命名了，草率地像捡了只路边随处可见的流浪狗回家一样。
那只猫，最后怎么样了呢…
那只曾经叫做【宵风】的猫。
脑海里像是流星滑过似的想起这样的问题，但想要询问的欲/望下一秒又仿佛燃尽了所有光亮的陨石一般，消失而去。
不闻，不问，不想，不说。
我将离去，而万物终归于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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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宅】
“……我要去灰狼众一趟。”黑发的少年思索片刻，还是做下了最终决定，他站起身来，稍微平缓一下自己的呼吸，朝站在窗边的绿眸青年看去，“阿雀，希望你能理解。”
“……”闻言，站在窗边双手环在身前的男人垂下远眺的目光，心下流过一声无言的叹息，他转过身，直视着面前的少年，这是他从心底认同并且发誓保护的人，但现在他却无法阻拦他奔向危险。
“少主，我无权阻拦您，但是…”他几步向前，在少年身前站定，伸出双手将少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微微弯腰，将少年的双手贴到自己的额头，轻声叹道，“无论如何，请一定爱惜自己的生命，这一世的新生，我从心底里认为是夫人的馈赠，所以…所以，我恳求您…一定…一定……”
难得见到如此脆弱的阿雀，但就是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软弱，却都是为了自己。
李漾收敛了眼睑，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垂首请求的人，墨黑的眼睛里融进万千思绪，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青年来说，有着怎样重大的意义。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少年上前一步，轻轻挣脱了被握住的双手，趁着对方还在低落的时候，温柔地环住了他的肩膀。“抱歉呐，阿雀，”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他的眼睛被落下的额发遮住了大半，看不清楚其中的色彩，但那唇角，的的确确是笑着的，“谢谢你。……我会回来的，阿雀，我会回来的。我很幸运啊，有你在身边一直看着我。”
#【灰狼众】
“……雷鸣？”蹲在树枝上的粉红色头发的青年稍微眯了双眼，目光朝树下正奔走着的少女投去，绯红色的眼睛里透着严肃。他并不想自己唯一的亲人掺和进这件危险的事情当中，却又偏偏无法阻止。
那个孩子，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纯净高洁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污秽，她断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友人，退居后方。
罢了，既然无法阻止，那便由我来保护你吧。
清□□光不由在心中叹息，却又隐隐为着少女如此看重情意的性格而骄傲一样，温和地扬起了嘴角。
“清水大人！”正当雷光想要前进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压低声音的呼喊，“请您留步！”
身形高挑的青年微动左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腰间的长刀刀鞘上，平静地转过身看着不远处对自己恭敬垂首出声的男人。他之前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监视着自己，没想到如今竟显出了自己的身影。
“你们是？”雷光开口，话中不带任何感情。
“清水大人，我等乃我主李漾殿下派遣而来护卫大人周全之人。”为首的男人蒙面玄服，干脆利落地交代了自己的底细。那位大人吩咐过，无法隐藏自己踪迹的时候便统统相告就好。话毕，他又从衣襟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呈到清□□光面前，轻言道：“这是我主想要交给您的信物。”
按在刀鞘上的手稍微放松了力气，清□□光眯了眯眼，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匕首，面容冷静眼波微动，心中感慨万千，却终究不知如何开口。
那个孩子，怕是什么都安排好了。
“他现在在哪里？”粉红发色的男人收好匕首，背过身去，低声问道。
“万分抱歉，清水大人，我等主要任务便是暗中护卫大人您，所以并未收到这方面的消息。”为首的男人垂首恭敬答道，“不过大人可安心，我主身边的护卫皆是精英，想必我主定然平安无事。”
“嗯。”清□□光眨了眨眼，抬眼朝天上看去。
天空逐渐阴暗起来，空气不知为何也渐渐凝重，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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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漾坐在急速行驶着的车上，柔软的座垫仿佛云朵一般舒适，但他却一点不敢放松精神。身边有人递来各种解毒的药剂，他看也不看，直接朝嘴里灌。
……
这药…该说不愧是天泽家压箱底的药剂么。
稀奇古怪的味道完全对得起如此不得了的来源呢。
“……李漾大人，”前排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人回过身来，一边说话一边递给少年一个小型的装备箱，“这是天泽少爷为您准备的，附带留言是，请您谨慎使用。”
“嗯，我知道了。”李漾接过箱子，稍微掂了掂重量就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他笑了笑，苍白的面容中带着微小的愉悦感。
哪怕是在心脏跳动频率明显不正常的现在，少年却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至少面上的确如此。
#【灰狼众】
“首领，您真的不能赦免宵风吗？”雪见和彦皱紧了眉头，双眼紧紧盯着那个双手笼在身前平静端坐于窗前的男人。
“雪见君，”服部柊十郎垂下眼睑，目光晦涩不明，“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我们初次相见那一日，你和禾穗君都还那么青涩。”
没有料到突然转向自己的话题，雪见和彦皱了皱眉头，却也在短时间之内听懂了对方隐藏在深处的意思。
那个时候，确实是服部接济了自己和妹妹，彼时如果没有他的话，失去双亲的兄妹两人是绝不可能是现在这样。他们会失去很多机会，学习，工作，生活，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同。
黄色短发的男人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一边是自己和妹妹的恩人，一边却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的友人。
和室里弥漫着沉默。
“他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为双亲所否定，没有被赋予生存的意义与容身之处，被当做从未存在过一样…他说过希望不留任何痕迹地让自己的身体消失掉，我觉得他很可怜而承诺实现他的愿望，所以给予了他气罗。”服部站起身来，朝雪见走去。
“作为回报，他答应我，作为气罗使供我驱使直到最后一刻。”服部抬眼直视着雪见的眼睛，沧桑的眼中划过一丝讽刺，“但是，森罗万象的复活却动摇了他的心，因为他发现森罗万象可以回避气罗，更如他所愿地抹杀他的存在。”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真是让人郁闷的想法啊，你觉得呢，雪见君？”
“……”沉默许久，雪见开口，声音艰涩难闻，“您利用了宵风的愿望。”
闻言，服部柊十郎低声笑笑，深色的眼睛里意味深深：“利用？如果说是我利用了他的话，不如说是宵风利用了我吧…”
“但是…宵风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断断续续的反驳声渐渐湮灭在对方幽深的目光之中。
“所以呢？孩子也好，什么都好。在心愿的强度上，我和宵风可以说是完全同等的，因此，我们才会缔结平等的契约。雪见君，我很遗憾，你的心神终是被不相干的人扰乱了。”服部柊十郎离开了屋子，只留下轻微的脚步声和越渐消弭的讽刺。
雪见和彦闭了双眼，站在原地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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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终结之时【上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