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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没有名字的怪物 ...
距离在现实中和佳琪的回话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梓安现在已经不在医院里了,只是坐在床边打了个瞌睡再醒过来,梓安就发现自己周围的境况发生了改变,小巧柔软却有着不少伤痕的灰扑扑的小手怎么看都不属于一个二十岁以上的成年人。
是的,梓安惊恐的发现自己缩水了,当年好不容易长到二十多岁的时光都白费了,现在的自己无论是身高还是脸蛋,一看都不够八九岁。
更重要的是周围的环境看上去也不太平常,狭小的封闭的空间里布满灰尘,伸手甚至能碰到蜘蛛网,头顶上拖把的布条垂下来拖在梓安脑袋顶上,这是有史以来梓安遇到的最尴尬的状况。
在狭窄的空间里费力的弯下腰,梓安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自己现在的身材说好听是娇小,说不好听就是皮包骨,伸手摸摸脸颊都已经凹陷进去了,指不定比自己现实中的身体更像患有长梦症的绝症患者。
裤子膝盖处的已经磨破了,衣服也有不少撕裂的口子,衣摆都成了一条条布条,身上还隐约残留着被击打的疼痛,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留下了不少淤青,这样的情况,是被欺负了?
梓安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原本梓安就属于那种安静的从不惹是生非的“乖孩子”,从小到大别说打架了,和别人吵嘴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自然也从来没被欺负也没欺负过别人。
现在长大了倒是体会了小孩被排挤欺负的滋味,说来也挺可笑。
梓安叹了口气,停顿了片刻,开始砸门。当然,不是用手,而是用身边那拖把的柄,在金属门上砸出巨响,梓安单手砸门,另一只手捂住了一边的耳朵。
果然没过几秒就有人来了:“搞什么鬼!谁在砸门,要是让我抓住了我一定要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好看!”
梓安听见有人来,砸的更起劲了,她可不想一直闷在柜子里,脚步声接近了,片刻后柜子门被粗暴的掀开,一个被修女服裹得像个热狗一样的肥胖女人出现在梓安面前,庞大的身体几乎完全遮住了后方的灯光。
梓安偷偷咽了口口水,天啊,这位目测修女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逆光下的修女全身镶嵌着金光,看着就像尊弥勒佛,可惜没有弥勒佛的好脾气。
“又是你这个小怪物!你要是再敢给我或者给其他孩子添麻烦,我就把你赶出去!你能在这个孤儿院有饭吃是神的恩赐,但是你居然如此不珍惜,给像神明一样好心的我添麻烦!真是没良心!给我滚到地下室去,今天没饭!”那修女的声音震耳欲聋,几乎比梓安砸门的声音还更响亮。
修女仗着体型“优势”,一只手拖着梓安就往外走,梓安踉踉跄跄的一路小跑才勉强保持住平衡,情况不妙的情况下,梓安一句话也不说,仅仅是安静的四周扫视。
梓安被拽着经过了不少房间,其中有几间房间的门缝处挤着几个男孩,对着狼狈的梓安指指点点,满脸都是嘲讽和得意,梓安估摸着自己这次倒霉跟着几个人脱不了关系。
没有休息的房间,没有温暖的事物,梓安就这么带着她烂成布条的衣服被扔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摔在冰冷的还有些黏糊液体的地面上。
地下室的门被缓缓合上,修女居高临下不屑的脸孔也随着消失,然而唯一的光线也就没了,梓安几乎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只好摸索着小心的站起身,一个人孤身站在黑暗的地下室中间,周围什么也触碰不到。
梓安感觉背后布满了冷汗,手上和腿上沾到的液体也冰冷的让她难受,这种时候梓安突然开始无比想念病房里温暖的被窝和明亮的灯光,果然幸福感是对比出来的。
小心的冲着一个方向挪动,梓安也逐渐开始适应地下室的亮度,尽管依旧看不太清这里的陈设,但是还是能够勉强看到一些物品轮廓的,杂物、桌子、一把木椅子,除此之外,这鬼地方居然什么都没有,没有床,没有灯也没有窗户。
梓安摸索着走到了凳子边,在靠触摸确定凳子上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后她才放心坐下来,不过从手上让人不爽快的触感来看,这个凳子是有不短的时间没有人坐过了,上面全是灰尘。
趴在桌面上,梓安枕着自己的手臂合上眼睛,用尽全身精力去忽视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的老鼠的声音,梓安终于在这个未知的梦境世界中陷入沉睡。
“滚!你是谁,你肯定是在骗我,这不可能是我的人生,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在哪里,这里是哪里!”一个头发披散,脸颊凹陷的女人尖叫着缩在角落,手臂疯狂的挥动着。
“冷静,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够了,我明明刚刚和丈夫参加完儿子的婚礼的,你是什么人,你是要钱吗,放我走好不好,我会给你很多钱的,很多很多钱,很多……”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越睁越大,突然她发出激烈的惨叫,从角落摔下床,陷入了昏迷。
“怎么会这样!医生,她……她到底是怎么了。”
“大概是在梦境中度过的时间太长,梦境中的世界又比现实生活美好得多,所以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并且拒绝相信现实了而已,过一段时间大概就能恢复过来了。”一个医生背对坐着,声音中可以听出同情。
“这怎么可能……”
“……”梓安突然向后一仰,失去平衡从凳子上摔下来,满脸冷汗,不断喘息着。
在这个梦境的世界做的第一个梦的最后,梓安看见了那个不断呢喃着怎么会这样的女人,她年轻却憔悴,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是梓安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的。
梓安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情了,自嘲的笑了声:“呵,真是被这倒霉环境影响了。”
在黑暗没有窗户的环境中,梓安分辨不清时间,只能有趴下,又一次陷入昏睡中。
梓安再一次醒来是被刺眼的光线弄醒的,那修女站在楼梯口展示自己傲人的音量:“懒鬼,给我起来!你难道要做寄生虫吗?你已经错过了早餐了,现在赶快起来帮忙干活!”
梓安暗骂一声要不是我怎么会错过早餐,可现在形势不如人也只能拖着趴了一夜酸痛的身体,跟在了胖女人身后,梓安现在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身上沾满了冷汗,衣服粘在身上极不舒服。
所幸那女人也并不太为难梓安这个年龄的小鬼,只是给了梓安抹布和水桶,让她给孤儿院稍作打扫而已,眼见着修女走远,梓安才稍稍松了口气,打好水拎着抹布就开始打扫起卫生。
趴在楼梯扶手上擦拭扶手的时候,梓安突然听到身后桶子倒地的声音,水洒了一楼梯,梓安脸色瞬间黑了,这下可要打扫半天了。
一个男孩站在事发现场,身后跟着几个小跟班,他扯着尖利的嗓子:“喂,小怪物,你的桶子倒了,要是凯莉修女发现你可要倒大霉了。”
“如果不是某个大少爷不长眼睛,这桶子也倒不了吧。”梓安没好气的瞪着对方,她现在可是正宗幼年,控制不了情绪的那种。
那男孩瞬间涨红了脸:“你居然敢顶嘴,还骂我没长眼睛!”
“我可没说是你,”梓安看也不看男孩,走上前两步捡起桶子转身就打算去找把拖把收拾残局,她可没时间浪费在这种蠢货身上,“还有,既然自己游手好闲,就不要打扰别人努力工作。”
“你!”那男孩气得冲上来,举起拳头就打算好好收拾这个该死的小鬼,这家伙不是从来都低着头不反驳的吗,今天居然这么能说。
梓安嘴上厉害自然算是有恃无恐,今天打扫她就发现了,尽管不知道能否像上一个世界一样异种化,但是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却远超这些小鬼,就和上一次被寄生生物改造过一般。
经过上一次梦境倒霉的经历后,梓安决定做一个普通人,绝对不展现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这样至少能比较正常的死掉,或者活得久一点。
男孩的拳头还没碰到梓安,就被梓安一手握住,接着反身,过肩摔,反扭住男孩的双手把他压在楼梯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梓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一个鬼哭狼嚎的小鬼。
梓安当然知道摔在楼梯上有多疼,但是既然这小鬼这般不要脸打算背后偷袭一个“柔弱”的女孩,那么收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突然,那男孩像杀猪般尖叫起来:“怪物要杀人啦!救命啊!”
梓安被他没头没脑的惊恐震住了,转头看到那男孩的跟班居然也成鸟兽散,不由开始反思,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吓人吗,还是说自己真的下手太重了?
不好意思最近要雅思模考,昨天实习单位还加班,所以更新完了抱歉orz
以及这章的名字算是致敬《monster》吧,小说最初的灵感来自绘本《没有名字的怪物》和伊藤润二的《长梦》ovo
最后强烈推荐浦泽直树的《monster》,太棒了ov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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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没有名字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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