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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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吃吗？”钟樱问，许哲鸣连忙说要。
他走过来钟樱对面坐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觉得心满意足。钟樱回头，就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心底情绪复杂。
两个人沉默地吃过不知道算早饭还是中饭的一顿，许哲鸣终于离开。钟樱转身去准备考驾照。
回来的路上她碰到搭讪的白人少年，金发碧眼笑容分外明媚：“嗨，能认识一下吗？”
钟樱笑，说：“不可以。”
“why？”少年问，他紧紧盯着钟樱，似乎不想放开。钟樱觉得，这样肆意的青春，真是让人羡慕。可是她的青春，早早地就已经消失。
“因为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我不愿意。”她对少年说，转身离开的背影没有一点儿犹豫。
夏天渐渐地来临，生日那天，她忽然接到谢思蓉的电话：“我想，也许现在给你打电话不是个好消息，但是……”谢思蓉的语气太过无奈，钟樱生出不祥的预感，“你妈妈进了医院，她出事了，重伤。”
钟樱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钟巧巧的任何消息，就算面对她的死亡也毫不动容。可是，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钟樱却觉得身体颤抖，手脚冰凉。
她手撑在柜子上，问：“她怎么样？”
“当然不好。”谢思蓉说，“她最少被三个人围殴，多处骨折，脑震荡，最少要躺上几个月。”钟樱慢慢地顺着柜子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我知道了。谢谢你打电话过来。”
“你回来吗？”谢思蓉问，叹息着，“你不回来，也不会有人怪你。”钟巧巧做过什么，谢思蓉知道，她从来都不觉得这样的人适合当一个母亲。
钟樱说：“我不知道。”她的声音难过得好像要哭出来，“我想一想，我想一想。”谢思蓉说一声好，听到那头的钟樱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一声谢谢，切断电话。
钟樱坐在地上，心底的难过依旧一阵一阵地涌出来。原来所有的感情都被藏在心底，平时的时候不出现，并不代表已经消失。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记忆中的钟巧巧抱着自己，走到商店里给自己买衣服。小小的儿童衫价钱不菲，钟巧巧却也毫不犹豫地买下。她艰难地站起来，爬上楼梯，房间里躺着那个跟着她走过了许多国家的盒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过去的记忆。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一直哭到天色黯淡，一直哭到暮色四合。
许哲鸣在第二天下午才发现，钟樱似乎一直都没有出门。赫斯特夫人关切地询问，许哲鸣却只能谢谢她的关心。
他站在她门前，门铃按得震天响，里面悄无声息。
许哲鸣心中掠过不安。钟樱会去哪里？他脑海中转着这样的念头，一颗心被各种猜测所占据。
他转身回去，从房间中取出那个以为永远不会用上的钥匙。
门无声地在面前打开，餐厅中依旧留着昨天没有吃完的冰激凌，已经融化成一杯水。她似乎是急急地离开的。许哲鸣想，不，也许没有离开。
他看着后院晒着的衣服，忽然怀疑起自己的猜测。他走上楼，她的房间门虚掩着，留下一条小缝。里面一片黑暗，窗帘拉着。
他推开门，惊讶地发现床上躺着的人影，蜷缩在被子中，团成一个球。就算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床上的人也没有动弹。
强烈的心慌席卷了许哲鸣的全身，他急急地冲上前，颤抖着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前。气流热热地吹过手指间，许哲鸣松一口气，心又提起。
她的额头果然烫得让人震惊。
医生走了之后，许哲鸣在钟樱的身边坐下来，非常认真地执行着医生的叮嘱，隔一段时间就给钟樱换一条冷敷巾。
退烧药已经吃过，许哲鸣依旧担心。幸而只是不到半个小时，钟樱的体温就降下来，许哲鸣松一口气，悄悄地将水盆毛巾带走，去厨房煮一锅粥。
看到厨房里所剩不多的大米，他甚至想，下次从国内运一批过来给她。每一次见面，她似乎都没有吃过西餐。
他端了粥上楼去，却看到钟樱已经睁开眼，迷茫地看向他。
“许哲鸣？”
“是，”许哲鸣将托盘放到床边，摸一摸她的额头，没有反复的迹象：“你醒了。”
天色已经暗沉，夜空中闪耀着星光。晚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过，钟樱闭上眼：“我怎么了？”“你生病了，”许哲鸣说，将钟樱扶起来坐着，然后从托盘中将碗捧起来，用调羹舀一勺，送到钟樱嘴前，“我煮了粥，来吃一点。你今天应该什么都没吃，这个时侯也该饿了。”
手软脚软，钟樱甚至连想抬起手来说自己来都不行，任由着许哲鸣扶起自己，又将温度正好的粥送到自己面前。
她凝视他的眼睛，那里面都是关心。这种感觉已经不陌生，可是对钟樱来说，却让人如此难过。
“谢谢你，许哲鸣。”她说，低头一口一口喝完那一碗粥。
“能帮我订一张回去的机票吗？越快越好。”她问收拾碗筷的许哲鸣。许哲鸣讶异地回头：“怎么忽然想回国？”
“钟巧巧出事了，”钟樱说，“我要回去看看她。”许哲鸣问：“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而生病。”钟樱眨一眨眼，默认。
许哲鸣生气起来。他瞪着钟樱。“你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将自己折腾到这样？”他问，“你如果关心她，订一张机票回去就好。何必……”
钟樱闭上眼睛，苦笑：“你不明白我的心情。”许哲鸣将碗丢到一边，“是，我不明白，但是我看到了你将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他的气愤在看到钟樱疲惫的神态之后消失无踪，上前捧住钟樱的手：“钟樱，为什么你总是习惯于逼迫自己？”
钟樱微笑，不答一句话。许哲鸣丧气：“你如果想回去，我去帮你订机票。只是你现在的状况，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我陪你一起回去。”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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