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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卷廿陆 前往祀魂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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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逆嵬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了,我看了很是欣慰,这些日子汐照时常游走于玥舞的和逆嵬的房间,随着逆嵬的伤情逐渐好转,汐照出没于玥舞厢房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我没有去理会,心里装作不在乎。
“你输了!”我拾了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五个子连成了一条直线。
逆嵬好似微微的在笑,“是啊!我输了。”前两天我看逆嵬在房里闷得慌,于是就教他下五子棋,无聊的时候可以玩玩,而我是他永恒不变的对手。
“漠颜是从哪儿学会这种围棋的玩法的?”
我笑开了,还能从哪儿学的?还不是那一千年以后的社会嘛!我眼珠子一转,“我十五岁前住的那个地方啊!那里的人很聪明哦!他们发明了很多好玩的东西,我以后慢慢教逆嵬。”
也许是看着我调皮的模样,逆嵬笑了,这回是很明显的笑容,让我深刻地感觉到他真的很快乐,“好。”
我们俩对视着,笑得很快乐,“逆嵬逆嵬,你说我是不是很好呀!我可是有天天来陪你哦!”
逆嵬点点头,“是啊!”
我冲他傻笑,“对啊!不像汐照那家伙重色轻友,整日只知道陪着玥舞,连你都不理不睬了,我们也不要理他了,哼!”我像一个孩子一样耍着孩子脾气,逆嵬看着我眼睛都弯了。
“好,我们不理他。”
我的心猛地一颤,逆嵬,只有你会陪着我胡闹,可是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对不起。
“漠颜,那个玥舞姑娘究竟是什么人?”这两天,逆嵬反复听到玥舞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物。
我抿抿嘴,“玥舞啊!大概是汐照喜欢的人吧!”我的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哀伤,也不是仇恨,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斗志。
逆嵬握住我的手,我一愣,抬眼看他,他对我坚定地点头,“漠颜。”他只是唤了我的名字一声,却好似给了我莫大的力量一般。
我对他笑了,“逆嵬,我没事。”
“宫主!宫主!不好了!”正当我很煽情地在和逆嵬聊天的时候,有一个没规矩的弟子就这样冲进了逆嵬的屋子,我瞧他如此横冲直撞的模样,当下便怒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故意厉声道,“吼什么,没瞧见这里有病人吗?”
那弟子见我动了怒,吓得腿都软了,双脚还有些发抖,我念他也是事出有因才大呼小叫也就不再吓唬他了,站起身,我向他走去,“出了什么事了?”
“祀……祀……祀魂坛坛主在外求见!”
祀魂坛坛主?我的眼睛猛地睁大,“即墨影?!”
“是!”
顿时,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即墨影这个时候来岚壁宫做什么?“带路!”我对那名弟子说道。
“是!”那弟子引着我就要踏出逆嵬的房,这时候,逆嵬的声音在后面想了起来,“我也要去。”
转过身,我静静地望着逆嵬,许久,“好,快跟上吧!”
好不容易寂静了几天的岚壁宫看来又要“热闹”起来了,即墨影,是个厉害的家伙,如果此刻枫枭在该有多好?
……
在金风十二楼的时候,枫枭说即墨影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的深不可测,当时我对所谓的“深不可测”并没有一个绝对的了解,直到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了即墨影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了。
当我和逆嵬匆匆赶到花厅的时候,即墨影正在和“十五护法”还有“潇湘七梦”过招,对,他就是这样以一敌二十二人,然而他却打得很漂亮,不!准确的说是他很从容,从容到连眼神都不屑停留在对手的身上,而是飘忽着在四周搜索着什么。
他没有花很大的力气,只是在十指之间做了一些类似于结印的手势,紧接着,便看到“十五护法”和“潇湘七梦”都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对他们做了什么?”我问一边的逆嵬。
“幻术。”逆嵬只是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我有些担心,“十五护法”和“潇湘七梦”都是我宫中一等一的高手,却如此轻易地被即墨影的幻术捆住了,看来江湖记事簿说得果然不假,凡是心存邪念之人必败于祀魂坛。
即墨影将我宫中二十二名高手如此一举困住,他正准备给他们最后一个攻击,直接夺了他们的性命,我自知情况不妙,立马出声,“即墨坛主,手下留人。”
顺着声音看过来,即墨影看到了我,他站在原地,手握岚壁宫二十二条人命,然后冷冷地问,“阁下便是岚翘宫主吗?”
好厉害的人。我对他颔首一笑,“是,敢问即墨坛主来我宫中所为何事?”
也许是听到了消息,此刻,汐照带着玥舞也来到了花厅,即墨影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淡淡地开口,“我来带她回去。”他又将头转向汐照他们的方向,道,“该回去了,玥舞。”
顿时,我、汐照,还有从未见过玥舞的逆嵬都感到甚为惊讶,祀魂坛主亲自前来岚壁宫如此大费周章,却单单只是为了带走玥舞?如果是这样,那我又有疑问了,玥舞和祀魂坛有什么关系?难道玥舞是祀魂坛的人?而祀魂坛已经被凌慕天拉拢,如此一来,就很明显了,当日玥舞会出现在岚壁宫是受凌慕天所指示,今天即墨影来此要回玥舞可能也是一个陷阱。
我看向玥舞,微风吹得她的衣袂飞扬,而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旧是淡淡的,冷冷的,仿佛来的不过是个普通人。然后我清晰地看到,汐照不自觉地抓紧了她的手。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以为她会像汐照那样紧紧地回握住对方。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很自然地挣开汐照的手,然后轻轻地一步一步向即墨影走过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走神的,但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把眼光从汐照那边收回来。他被甩开的手悬在半空中微微地颤抖着,然后攒紧了拳头藏进了衣袖当中。他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汐照他只是用一种苍凉的目光望着玥舞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属于我们的世界。很奇怪的,汐照脸上明明是那么哀伤的表情却让我觉得很开心。因为,心里那个自私黑暗的我在轻笑着述说——汐照,你终究只能一直留在我身边的!
……
走到即墨影的身边,玥舞就那样站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漠得好像没有情绪一般,“影,你没必要来的。”她淡淡的开了口。
即墨影不看她,目光却停留在我的身上,他说,“我以为你能轻松解决,根本没我出手的必要。”
玥舞的目光扫过汐照,“我从来都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她平静地说着,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只是一个路人一般。而即墨影对她这种可以称之为无礼的态度并没有丝毫的恼怒,这点让我很是奇怪。难道说,玥舞是一个可以跟这个危险的男人并驾齐驱的存在?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我仍然不想承认。因为在我内心深处,我并不想承认她,不想承认这个女子任何的一点特别之处。
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即墨影慢慢把目光转回到玥舞的身上,“跟我回去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垂了眼帘。但即墨影却似笑了一般,剑样的眼神刺过汐照,然后像来的时候那般自顾自地跃身而去。
“玥舞!”看到玥舞转身的动作,汐照大喊了一声。但他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用一种我看不透也看不懂的目光盯着她低低地喃喃:“玥舞……”
可是玥舞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只是停顿了一下身行,淡淡地看了汐照一眼,然后头也没回地飞身而去。那身飘逸的白衣在空中荡开决绝的姿态,就如一朵瞬间怒放开来的花朵,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我笑了,心里更是大笑不止,汐照啊汐照,似乎你我都很可悲啊!你自以为找到了颜夕,到头来,她也不过是别人的女人。
“舞!”急促的一声叫唤,汐照就要追上去,我一把拉住他,对他摇头,“不要去,汐照。”
他也冲我摇头,却不说话。
“不要去,这是陷阱!”我的声音提高了半个八度,汐照,你知道这是陷阱吧!那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玥舞真的这么重要吗?“汐照,我命令你!不许去!”
汐照却用另一只手扳开我的手指,动作很温柔,却痛到了我的心里,“漠颜,如果我不去,我将会后悔一辈子。”
他走了,就这样丢下了我,汐照,为了一个女子,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是颜夕,你该怎么办?
逆嵬站在我的身边,他试图安慰我,却被我夺去了话锋,“逆嵬,准备下,我们择日去祀魂坛救汐照。”我的声音冷冰冰的,我只说救汐照,却没说要救玥舞,本来,玥舞的世界就不是我想去介入的,至于她是不是颜夕也不是我所在乎的,我非圣人,我做不到爱屋及乌,我的极限只是汐照这个人,至于他回来后会不会因为没有了她而萎靡不振,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因为不管是不是,我都会让他振作起来,我有这么自信!
“是!”逆嵬的声音很冷静。
我很满意地点头,“另外,派人去把枫枭找回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要冷静,枫枭和即墨影有交情,对付即墨影如果有他在对我们会很有利。
……
夜已深,我坐在屋外的石墩子上望着明月想着心事。
其实汐照的离开是必然的吧!
抬起眼,我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边的逆嵬,面无表情,他也只是看着我,却不说话,久之,我开口,“怎么样?”
他对我摇头,“派出去的探子回来都说到处都找不到枫枭的踪影。”
“是吗?”垂下头,我显得有些沮丧,枫枭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是真的不想见我,铁了心要逃离我的世界吗?
站起身,月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格外阴冷,“明日启程,前往祀魂坛。”
逆嵬微微蹙眉,“宫主也要去吗?”
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这一次,我非去不可,轻轻颔首,我道,“我必须去,他们的目的是十字祭。”摊开手,我对着掌心的十字祭发了会儿呆,然后重新把目光移到逆嵬的身上。
逆嵬并不问我到底是如何得到十字祭的,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此行危险,漠颜自当小心。”
我郑重地对他点头,“好!”
其实逆嵬,也许你只消同我说一句“漠颜对汐照的感情那不是爱”,我便能冷静下来重新看事情,可惜你没有。我是那个沉沦在梦中不断挣扎的寐语者,而你却不是那个点醒梦中我的清醒人。
心里有一种很恐怖的想法,这一次的对手是多么厉害的角色,而枫枭又不在,逆嵬又是不知道我丧失武功的人,所以,也许我将死在祀魂坛也不一定。
也许是死过一次了,面对这样的可能,我没有极度的恐惧,反而是笑开了,“没有枫枭在,我们也能成事。”自我安慰地说着这番话,紧而嘴角的笑容转为了嘲笑。
逆嵬冷峻的容颜不动声色,我收起笑容,“人找好了吗?”
负手而立,他冷冷地开口,“其实根本没必要去特意挑选,骆裔是不二人选。”
次日,我、逆嵬和骆裔三人踏上了前往祀魂坛的道路。
……
此刻,我站在祀魂坛方圆一百里外,手托下巴若有所思,逆嵬已经担心地瞧了我好一会儿了,这会儿终于憋不住问我,“漠颜在想什么呢?”
我撇撇嘴,祀魂坛是凌慕天那一伙儿的人,照理说他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就跑去祀魂坛救人才是,可是为什么?这一路竟没有遭到任何袭击?
我抬眸瞧了逆嵬一眼,随后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看来只能冒险了,不进去就不会知道祀魂坛和凌慕天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逆嵬在前面开路,骆裔在后面护着,我在中间心事重重地走着,这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的沉重,仿佛鞋子里被注了铅一般,越往前走,我就越是觉得事情不对劲,一直到我们来到了一片空地,我终于决定不再往前移步子。
“逆嵬、骆裔!”
他们俩齐齐看向我,我的眼帘垂下来,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有问题,我们快离开。”如果说来祀魂坛的路上没人袭击是因为祀魂坛和凌慕天有自信,但此刻如涅磐般了的祀魂坛又如何解释呢?即墨影总不会自信到如此敞开门让敌人进来吧?
正如此想着,逆嵬和骆裔已成了备战状态,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长相平平,却让人看着很舒服的男子,他看着我笑得很亲切,好似我是他家亲戚一般,“既然都来了,何必这么着急着离开呢?”
我上下打量着他,却不语。这男人是祀魂坛的弟子吧?我的眼神阴冷下来。那名男子瞧我这般看着他,他也不躲闪,只是笑着问我,“岚翘宫主不想见汐照了么?”
双手握拳,看来是个厉害的人,知道抓住我的弱点把我留下来,我咬了咬下唇,“敢问阁下是何人?”
“在下卓宇,不过是祀魂坛的一名弟子而已。”他双手抱拳为我郑重地自我介绍。
既来之,则安之,心里如是告诉自己,于是我对卓冷冷道,“我想见汐照,所以,请卓公子带路。”我的口吻很是强势,容不得任何人拒绝,当然,卓宇一开始也没打算拒绝。
他笑着颔首,然后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道,“请随我来。”
(卷廿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