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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卷捌 尸检 ...

  •   枫枭邪邪地靠着墙,双手抱于胸前,“你是跟着他进来的吧!可是你却看着他对我出手而袖手旁观?”他明明在笑,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在生气,整个空间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而恐怖。

      汐照表面还是很温和的样子,只是说话的口气有些冷淡,“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昨夜夜袭我们的幕后指使是谁,对吗?”他不答反问。

      其实他起初是打算出手相助的,可就在郁枫枭和香径岩的对话中,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枫枭他趁香径岩不注意,偷偷地把一根细针飞入了他的脖子后侧,一个中了暗香散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举动的,更何况郁枫枭还是内力丰厚的人,所以惟一能解释他这一举动的便是他根本就没有中毒。

      郁枫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于是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你为什么没有中毒呢?因为你早知道香江梅想要困住你只有用暗香散,而你就故意对她展开猛烈攻势,其实你是在诱导她对你下毒,你既然早就知道她要下毒,自是会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样,你就可以瞒天过海,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中毒了,然后暗中实行你的计划了,是吗?郁枫枭?”

      我抬头去看枫枭的表情,发现他还是像以前一样,邪恶而慵懒地笑着,“真不愧是汐照啊!我瞒过了整个碧天府,甚至瞒过了在我身边的漠颜,可我却瞒不过你汐照的眼睛。”

      我就是怕枫枭这么说,可他还是这样说了,他在瞒我,他在骗我,我信他真的中毒,我真心担心着他,而他,却不愿和我说实话,他到底在布置着什么计划,要连我一起骗?“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枫枭却耸了耸肩膀,“没有目的。”

      “那么你射入他后颈的细针是什么?”汐照一把揪起倒在地上的香径岩,“你对他下毒了?”此刻香径岩满头大汗,看是毒发了。

      既然被汐照揭穿了,枫枭也不再隐瞒了,“是啊!”他走向香径岩,抬起他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你会死。”说完,他又对上汐照的眼睛,“如果想知道我的目的,那就带着他跟我走吧!”他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还有,把逆嵬也叫上。”

      ……

      枫枭挟着香径岩来到了那个灵堂,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从一开始他就是要引出香径岩,然后在他身上下毒而已。

      “你想怎样?”看着郁枫枭身边重伤且中毒的香径岩,香江梅无可奈何,她想要救她的弟弟,可是一来她没能力救,二来即使她救回了他,可香径岩中了郁枫枭的毒,她想要保住他的命也不容易啊!

      郁枫枭欣赏香江梅是个识趣的女人,正因为识趣,所以她此刻决不会轻举妄动,“我要清玉丸。”

      “什么?”香江梅有些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传说这清玉丸是一灵丹妙药,可治百病,甚至能让死去未到十二时辰的人起死回生,“清玉丸一共三枚,一枚在少林静渊大师手里,一枚在武当和齐道长手里,而最后一枚就在碧天府内!”

      我很惊讶,惊讶于碧天府居然和少林武当这种地方一样藏着宝贝,可香江梅却说,“满口胡言,倘若碧天府真有清玉丸,我还需怕你吗?就算径岩中了你的毒,可清玉丸可解百毒,我大可以用清玉丸救他,何须在此听你多言。”我看香江梅的模样并不像在骗人,可枫枭又很认真地确定说清玉丸就在碧天府,也不像是随口乱说的,一时间,谁都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如果我能找出清玉丸,你愿意把它交给我吗?”香江梅有些犹豫,于是,枫枭又道,“用清玉丸救香径岩只能救一人,但你若把清玉丸交给我,而我把解药给你,这样就是救了两人,请慎重考虑一下。”

      看得出香江梅作了一番挣扎后,最终她点头答应了,于是郁枫枭去了夜云轻的房间,还果真被他找出了那宝贵的药丸,只是谁都不明白,郁枫枭究竟是如何得知清玉丸在这儿的。

      “现在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香江梅看着弟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如火烧火燎,可郁枫枭却偏偏说,“不可以。”

      “你想要出尔反尔吗?”她甚为愤怒,清玉丸她也都交给他了,这个小子还想怎样?

      我静静地站在一边,倒真想看看枫枭打算如何,只听他言,“我要去开棺验尸。”

      香江梅双手握拳,青筋暴出,可无奈弟弟中毒颇深,最终她也只得妥协,“好,王伯!”之前看门的那个老先生走了进来,“你带这几位去为老爷尸检。”然后她愤怒地问郁枫枭,“这样你满意了吧?”

      郁枫枭很邪恶地扬起嘴角,“非常满意!”然后他掏出一颗丸子丢给香江梅后便随着那位王伯去了,我和汐照、逆嵬他们也跟上他,可才走两步,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夜云轻此人伤我颇深,我甚为愤怒,但倘若我真要杀他又怎会等到这个时候?夜夫人,如果你信得过我,给我时间,我定将真凶擒拿双手奉上。”

      香江梅没开口,于是我迈出步子,然没走几步,就听她在我身后出声道,“好,一月之内你若做不到,我再亲手杀你。”

      我微微扬起嘴角,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道,“一言为定。”

      ……

      “五脏六腑被震碎,凶手应该是内力深厚的人。”

      “右脚底被削去一块皮,想必是擅长用刀之人所为。”

      “眉头紧蹙,夜云轻死的时候可能很痛苦。”

      枫枭、逆嵬、汐照三人一人一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对他们好生佩服,没想到这三人还个个是做仵作的料,可我和他们不同,不同于我是在现代的先进城市长大,我看过不少推理小说,遇上死人我会一步步地检查。

      我走近夜云轻的尸体,先是扳开他的双眼看了看,“有血丝。”随后,我又扳开他的嘴查看了一下他的舌苔,“舌苔有些异物,嘴唇泛紫。”我抬起头,想去查看夜云轻的其它部分,却突然发现那三人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你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做什么?”

      汐照先含笑开口,“你不怕死人吗?”

      我一边对着夜云轻的尸体左捏捏右扳扳,一边随口应道,“嗯,不怎么怕。”

      郁枫枭很有趣地瞧着我“蹂躏”夜云轻的尸体,“女子不是一般都很怕死人的吗?”

      我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那你就当我是异类好了。”我的口气有些冷漠,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还在生气,气枫枭这家伙瞒着我他没中毒的事,总觉得我是被他利用来助他夺得清玉丸了。

      “漠颜本就不是平凡的女子。”逆嵬冷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可我没空理会,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他是中毒而死。”

      “什么?”那三个人显然很惊讶,我示意他们过来看,“瞧他的指甲,是不是微微泛黑,这就说明他中毒了,我觉得他的内脏被震碎是死后的事,凶手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想隐藏什么。”我无意中突然发现了另一个线索,“他脚裸有淤血凝集。”

      大伙儿听了我的话后都跑来一探究竟,“脚裸处是个掌印。”汐照说。我仔细一看,果真如此。

      郁枫枭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在隐藏他的身份。”他意味深长地道。

      逆嵬接着他的话说,“他可能不是内力深厚的高手,夜云轻的内脏被震碎,可能是凶手用大石碎心所致,他之所以把夜云轻伪装成是被震碎内脏而死,应该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杀死他的人是个内功高手。”

      汐照依旧温和,他从夜云轻衣服的褶皱间取过一样东西,放在手心仔细观察,嘴里却不忘给出自己的看法,“通常用刀的高手要把一把好刀运用自如,必定需要很好的内力,而此人有好的刀工,却内力欠佳,但若能抬起千斤大石用以碎心,不是习武之人也不可能,”我瞥了一眼汐照的手心,发现那小东西枯黄里泛着青绿,俨然就是一粒干枯了的葱花。正当我震惊之余,汐照再度开口,“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厨师?而且,是个习武的厨师?”

      枫枭满意地点头,“正是。”

      “‘银刀厨子’姜魁。”逆嵬的声音显得比刚才更冷淡了,甚至充满了一股杀气。

      “银刀厨子”姜魁,据江湖记事簿记载,此人怪异得很,许多厨子都会弄一把金刀来象征自己金牌厨师的地位,可他偏偏打了把银刀子,据他自己说,这是因为他觉得银刀看着顺眼。“银刀厨子”姜魁在江湖还算小有名气,一把银刀既能杀鸡宰羊,亦能夺人性命,但由于他所做的食物乃人间佳肴,所以别人也就不同他计较那把刀子是否曾经沾过人血了。

      一般厨子定不会拿着菜刀去杀人,所以总结下来,凶手只可能是这个怪异厨师姜魁了,而脚裸处的掌印可能是他在拖动尸体时所致。

      “我们去找姜魁。”既然找到了嫌疑犯,我也不想继续待着这死人身边了,更何况我和香江梅有一月之约,我需抓紧时日才是。

      可逆嵬却给我泼了盆冷水,“姜魁此人行踪不定,我们要上哪儿去找他?”听了他的话后,我立马垂下头来。

      可枫枭的话又让我提起了精神,“花雨山庄。”他淡淡地说,“三日后是花雨山庄老庄主崔英穆六十大寿,崔老先生与姜魁乃世交好友,相信届时他定会前去为其贺寿。”

      “的确,但我听闻崔英穆的寿宴须有请柬才得入内。”

      逆嵬的话音才落下,汐照清然的嗓音又响起,“这点不用担心,我可以带你们进去。”

      此时我才突然想起崔英穆此人正是“三点催花雨”之师,“对啊!汐照你是崔老先生的徒弟。”

      ……

      当夜,星星似乎玩了好些天的失踪,终于探出了脑袋。伴着月光,好似一群孩子在一条名为“银河”的河里嬉戏。

      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就如这样繁星点点的美丽夜空,在我那个时代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

      今夜我又失眠了,于是依旧独自出去散步,走着走着竟走到了碧莹桥,我双手扶在桥栏上,望着下面水中映出的明月,微微勾起了嘴角。

      这些天发生的事还真不少,特别是今天,很多事到这会儿我还没理清个思绪来,枫枭,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人很神秘,我仿佛从来没有看透过。

      “呵呵!”我笑出声来,笑声中却透着自嘲,原来到最后我们都是傻瓜啊!胜利的只有枫枭一人,而我们,都只是被利用了而已。他不会好心赠送我们这样一个作战计划,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帮他自己夺得清玉丸,而开棺验尸只是其次,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是自私的,或许,他当真是自私的,只为自己。

      “漠颜。”寂静的夜里,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回过身去,那人对我弯起了眼,好似笑了,他的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望着他,我淡然地开口,“逆嵬。”

      我和逆嵬并肩倚在桥边,“在想什么呢?”他问我。

      “想很多事,很多很多。”我在胡思乱想,以前的我不会这样,可自从来到古代以后,我就变得这般,不知是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情愫在不断地滋长。

      逆嵬没有看我,只是仰天望月,幽幽开口,“你在想枫枭吗?”在逆嵬面前,我的心如此赤裸裸地袒露着。

      枫枭?是啊!我在想他,“为什么我感觉,汐照和枫枭好像并不合?”今天在地牢,汐照揭穿枫枭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柔,却总觉得,汐照他,恨枫枭?即使那种感觉不是恨,也绝对不是喜欢。

      逆嵬依旧不看我,“我一直很讨厌枫枭,因为他杀死了筑渊,而汐照每次就站在我和枫枭的中间,劝我们不要动怒,久而久之,我和枫枭都能放下这件事了,可汐照自己呢?他依旧难受着、悲痛着,甚至希望独自背负着这份伤痛继续永生永世。”

      爱恨情仇、是非恩怨,是谁牵动着谁的思绪,是战乱,还是生死?我只是静静地听,也无意打断逆嵬,只是他不说,我也能猜到,这个故事里的筑渊和我也应有莫大的关系。

      “汐照总是很温柔、善解人意又好脾气,所以我们便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就该如此,可是,他也是一个人啊!也会悲伤,也会难过,也会……愤怒。”是啊!和我们一样,汐照只是一个人,也会悲伤、难过、愤怒,所以我们不该对他太过苛求,我们不应因他的温柔而去要求他永远温柔,这样,对他不公平。

      我抿了抿唇,“他,恨他吗?”

      “如果真能恨就好了。”逆嵬的口气淡淡的,我听不出这其中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汐照和筑渊多好啊,可筑渊却被枫枭所杀,他真的很想恨枫枭,可是恨不起来啊!他太善良了,如此善良的一个人,你让他如何去恨一个相识多年的……”他想了很久,终是道出了“朋友”二字。

      汐照当枫枭是朋友,所以他无法恨他,“他是个傻瓜。”此刻,我只有这一个感觉,真的很难想象,每次汐照见到枫枭的时候,那种笑容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的辛酸与痛楚?

      “的确。”那夜,逆嵬同我说了许多他心中汐照的形象,我竟有种莫名的心痛。汐照是好人,枫枭是坏人,难道这世界上的人终究还是要被分为好人和坏人吗?

      夜,寂静得好似没有了生命,星星依然闪烁无比,月亮仍旧悬挂夜空,照亮着这无人的黑夜。

      (卷捌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卷捌 尸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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