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琴声潇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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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咬着下唇站在东华的殿门外，双手攥着两侧的裙，心中万分纠结，不知此时是进或退。她想起前几日在君弦殿里的时候，君弦的话语甚是奇怪，到了今日，却也是明了了。
那一日白衡悠悠转醒，双眼尚还受不住窗外刺眼的光亮，便想要抬手去挡上一挡，奈何手臂没了气力压根使唤不动。正值她心中一紧，光亮却淡了一些，脚步声响起，是君弦！
是了，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思来想去，也便只有君弦一人了。白衡心中也明了：“是你将我……”
白衡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一个适合的词儿来，君弦微微笑着说：“是我将你抱来的。”对着榻上女子讶异的神色，他则显得十分泰然，缓缓坐在床沿，说：“本是想要将你送回去的，可突然想起还没有问过府上何处，考虑了一番，既然看见了你，自是不能装作没有看见。这不，便把你带回我处了。”
她听完这番话，心里想着若是他假装没看见会更好一些，但看君弦一副自豪及求表扬之神色，白衡终究是默默打消了将心中所想此番虚无化为实形的念头，挤出一丝笑道了声谢。
君弦不自觉抽了抽嘴角，默了片刻斟酌着道：“白衡，你若是将醒，就好好休息，莫要做出甚表情了罢。”
白衡：“……”
他突然轻声问了一句：“你梦见什么了？”
白衡微微一愣，笑答：“梦见过去了，梦里花落，恰是我想要的生活。”
“缘何道是过去？你想要的，将来不会有么？”他问。
她摇头，轻哼一声苦笑，“你不知，在我还未发觉的岁月之中，过去已经愈发久远了，久得好似……从未经历过。”
君弦默了半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凡人皆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实则未必，命格簿子里的小字也是随着人心而动。只有自己去追过了，方才知道自己是否有命。你若想要，我可助你。”
白衡猛地清醒回神过来，微张着嘴讶异：“你道什么？”见他笑而不语，摇摇头自顾离开。
是啊，是谁人道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不愿强求，却也不愿皆事不行皆语不言，若将来是由遗憾促成，又何必期待将来？白衡想道，深吸口气上前敲响殿门。
不多时一童子应门，见白衡行礼曰：“仙子有礼。”白衡自然回礼。
“仙子可是来访东华仙君？”童子脆生生问道，眼里尽是孩童时候星光散落的芒辉。
白衡点点头笑答：“请问东华仙君现时可在府上？”
童子憾道：“仙子来得确是不巧，仙君早些时候便和素知仙子出外踏青去了。若是仙子闲暇，便进殿里来等候仙君归来？”童子看着白衡，小脸微红，模样甚是可爱。
白衡听见，唇边的笑略有暗淡，出神了片刻对童子摇头笑，“如此便是不巧了，只好来日再访了，麻烦仙友了。”声音愈到后便愈发地小，小道白衡自己也听不真切。她怎能忘记，现时东华身边还有一个待他不离不弃的素知？自己如此，岂不是罔顾了他人的心思？
君弦见她失了魂似的回来，扶住她的手臂惊叹于她身体那样凉，忙问：“怎么了？”蹙了眉沉下声音，“可是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白衡摇头，“我竟然忘了，他的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多少年的两不相见，他已经有别人的不离不弃了。”她看向君弦，眼中氤氲看不清楚他的眼眸，抓住他的手问：“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与他那样多年的情分算什么？”她蹲下身子，好似是喃喃自语。
他任凭她蹲下身子将头埋进臂弯里，整个人站着好似立于云端，脚下感不到实物。“那对于你，我究竟算什么呢？”他心里暗想。
三日后，白衡呆在自己房里，突然听到推门声，回头望去，竟看见了素知，一下站立起来，不知要说些什么。
素知对白衡微微一笑，“我来是想要和你说说仙君之事。”
白衡想要领她坐下，素知摇头说：“只是一些碎话，说不了多少时候，我说完便走，你不必招呼我。”
“我不知道你与帝君的过去，我也不想要知道。有时我甚至觉着我是一个局外人，处于你们二人之间似是玩物。你或许会想我不知足，可谁不是如此呢？我心爱的男人陪在我身边却是想着另一个女人，多么可笑！”素知苦笑一声，眼里恍惚有泪。白衡想要解释，却被她手示意，素知接着说：“你们之间无论发生何事都与我无甚关系，但是，你们不来个了断，我们三人只会被他人当作交谈时的玩笑话。”
白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却见素知淡然笑着，“我相信帝君忘不了我的好，所以，你只管做你想做的，我不会阻拦你，你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我们三人，总是要有一人离开，我也相信，我不会是那人。”
再次站在东华殿门前，不似上次那样摇摆不定，她走上前还未敲门，东华推门从里走出，身边还有素知陪着。素知向白衡微微一笑，转而对东华说：“帝君，看来仙子与你有些话要说，素知便先行退下了。”东华不及反应，素知已经离开了二人视线。
东华蹙眉看向白衡，二人双目对视半晌无言。白衡打破沉默，笑问：“素来听闻帝君琴艺超群，不知白衡今日可是有幸听得一曲？”
他面色不为所动，淡淡然道：“前些日子殿里人不甚小心将琴弦断了，恐怕是要拂仙子的雅兴了。东……本君突然忆起殿里有些事未处理，先行一步，仙子不送。”
白衡突然伸手，不经意牵住他的小指，东华脚步一顿，“师尊，我不信你会忘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琴声潇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