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偏执爱》第八色

8、「夭折的初吻」

　　“红灯诶！”严小冬说道，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放。
　　裴迦罗别开头偷笑起来，其实刚才她是故意闯红灯的，不然他才不会下定决心抓住她的手。
　　两人就这么手牵手的走到了高中时常来光顾的那家小面馆前。

　　“哟，两位很久没来吃面了！”门口收银的胖老板笑着打量他们，“还是一碗面分着吃吗？”
　　这家小面馆的牛肉面在市一中那是出了名的好吃，以前严小冬和裴迦罗放学后总是要先来吃碗面再回家，可是他家的量也是出了名的足，严小冬还曾和胖老板打趣，他们家的碗不是用来吃面的是用来洗头的，每次两人都吃不完，再说回家还得吃晚饭，都不敢吃得太撑。

　　有一次，胖老板见他们俩的碗里各自都还剩半碗面，就不高兴地问他们：“怎么，我们家的面不好吃吗？”
　　“好吃的啊，没见我们天天都来吃吗？”严小冬回答胖老板，那时候的裴迦罗比现在还害羞，基本不和陌生人说话。
　　“那为什么剩这么多？”胖老板最不喜欢浪费。

　　“老板，那是你家碗太大，量太多了，我们跟本吃不完。”严小冬无奈道。
　　胖老板抓了抓后脑门对厨房里大声说道，“记得啊，以后这对小情侣来，就一碗面另外给个空碗就行了！”说完还对其他吃面的人唠叨，“我最看不惯浪费食物了！”

　　严小冬当时就乐了，忙笑着解释他们不是情侣，一旁的裴迦罗则脸红得都能滴下血来。
　　隔了小半年，他们成了真正的情侣出现在这小面馆前，严小冬紧拉着裴迦罗的手对胖老板说道：“老板，一碗面不加空碗！”

　　“好！”胖老板笑道，“我说小伙子，这回承认是小情侣了吧！”
　　严小冬和裴迦罗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
　　严小冬知道裴迦罗不吃香菜，面一上来他就把香菜全都吃了，知道她吃面前会先喝点汤，就帮她把汤面上飘着的油辣椒用筷子扒到自己这边。

　　裴迦罗心想，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严小冬，能和他同吃一碗面。
　　G大暗黄的路灯下，严小冬把裴迦罗送了回来，他一直紧拉着她的手。
　　“迦罗，明天我要去乡下的外婆家不能陪你了。”

　　裴迦罗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可是都十点半了，校门马上就要关了，她感叹，以前有那么多的时间在一起，可偏偏那时他们还不懂爱情，等懂的时候却天各一方，这算是佛家说的造化弄人吗？

　　“没关系，你后天一早的飞机我去送你。”裴迦罗低头去看严小冬躲在阴影的面容，见他不开心，就开导他：“怎么了？寒假我们就能见面了，到时候就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严小冬吸了口气，一把将裴迦罗拉进怀里，他低下头带着浓重的呼吸一点点地靠近她的脸。

　　裴迦罗一动不动，感觉他呼出的热气全散在自己的脸上时，慢慢地垂下了眼睫，她曾经想象过无数次他们初吻的样子，但是，任何场景都没有现在这么感觉美好。
　　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心脏传来的跳动声让她觉得严小冬是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她愿意把最宝贵初吻给他，不管以后他们能不能在一起，严小冬都是她裴迦罗一生最珍惜的人。
　　裴迦罗等了好久，可他的吻却始终没落下来，她睁开眼，不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

　　“我吃了很多香菜！”严小冬苦恼地抬起了头。
　　“严小冬！”裴迦罗好气又笑，“你知不知道你好扫兴啊？”她拳头落在他的肩上，“讨厌！”
　　就这样，他们的初吻因为严小冬心里那股放不开的香菜味夭折了，很多年后，严小冬想起来时心里还有涩涩的遗憾。

　　和严小冬约会完了的后果是要熬夜写出凌昊录音笔里的采访文章，裴迦罗一边喝着余晓晓贡献出来的咖啡，一边带着耳机听着录音内容，她没想到，凌昊采访的建筑师徐华，居然是从清镇走出来的。
　　零晨两点，裴迦罗终于写完了，想着明天打到电脑上就行了，正准备上床睡觉呢，余晓晓从床帐里钻了出来。

　　“咦，你怎么还没睡？”裴迦罗被她吓了一跳。
　　余晓晓扭捏了起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啊？”裴迦罗打了个深深的呵欠。

　　“你能不能明天交采访稿给凌昊的时候帮我把这封信偷偷给他？”余晓晓说完把那封写了一晚的信递给了裴迦罗。
　　“情书？”裴迦罗问她。
　　“嗯。”

　　“发E-mail不是更方便吗？”裴迦罗接过那粉色的信封往台灯下看了看，可什么也没看到。
　　“手写的才更有感情。”余晓晓缩回床上，“记得啊。”
　　“那是要我当面交给他吗？”裴迦罗想着要是当面给凌昊他不收的话，那她和余晓晓还怎么有脸继续在协会呆下去啊。

　　“不能当面给他，他那个人脸皮薄，容易害羞，你趁他在看文章的时候悄悄夹在他书本里就行了。”余晓晓说道。
　　“你这么有办法，为什么不亲自去呢？”裴迦罗关上了台灯准备上床睡觉。
　　“我怕我一紧张就把事给办砸了。”

　　裴迦罗心想，余晓晓还真是看得起她，说到一紧张就容易坏事的应该是她吧。
　　“好吧，我尽量不给你办砸了。”裴迦罗困到不行，爬上床时，不小心踩空了一脚摔倒在地上，感觉脚踝疼了起来。

　　“没事吧你？哎呀，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室友还没来你就先搬到下床来嘛，每天爬上爬下的你不累吗？”余晓晓下床来扶起了她。
　　“没事，只是崴了一下，改天有空再搬吧。”裴迦罗忍着疼爬上了上床躺了下去。

　　一天的课结束后，裴迦罗来到协会的办公室，给了凌昊她打印出来的文章，听余晓晓说过凌昊是个要求完美的人，为此她还特意检查了两遍觉得没有问题了才打印出来。
　　见他看得很认真，裴迦罗从记事本里悄悄拿出了那个粉红色的信封。

　　裴迦罗的手刚碰到凌昊的课本就被凌昊抬起头看到了，她忙把信封藏在身后，紧张得手心里直冒汗。
　　“文章怎么样？”裴迦罗试探着问他。
　　“还没看完。”凌昊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看文章。

　　裴迦罗心想不能再打他手旁课本的主意了，见到一旁放着的《百年孤独》她灵机一动问道，“学长，我能看看你那本《百年孤独》吗？”
　　“嗯，可以。”

　　得到他的允许后，裴迦罗拿起书假装看书，趁他不注意时就把信封夹进了书里，完成之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
　　“写得很好，你把电子版的发我邮箱吧。”凌昊看完文章后对她给予了肯定。

　　“好的。”裴迦罗放下凌昊的书转身就要离去。
　　“这本书你不看了吗？”凌昊拿起那本《百年孤独》问她。
　　“噢，那个，我想起我宿舍里也有一本。”裴迦罗尴尬一笑，一瘸一拐地出了协会的办公室。

　　回宿舍的路上时手机响了起来，裴迦罗拿起手机一看，身体一颤，手机掉了在地，可仍是不停的响，裴迦罗只得赶紧捡起来接听。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快点出来。”莫晴天冰冷的声音哪怕是隔着手机还是能让裴迦罗心生寒意。

　　等她一瘸一拐地走出学校，莫晴天那辆看似低调实则张扬的豪车就停在门口，裴迦罗怕他等不耐烦忙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坐到前面来。”莫晴天头也不回地说道，“等会儿要开七个小时的车，总得有人陪我说说话。”

　　等等，七个小时，他们这要是哪里啊？裴迦罗靠上前不安地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你姑姑自杀，情况严重，疗养院要求见她的亲属。”
　　裴迦罗一下子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逆流，“自杀！？”她下了车，坐到了副驾驶坐上。

　　“每年的夏秋两季，她的病情都会加重，这次可能有些严重。”莫晴天转头看了眼裴迦罗，她面色苍白，眼睛还有些浮肿，像是彻夜没睡的样子，板着脸问她：“你昨晚没睡觉吗？像熊猫一样难看！”
　　裴迦罗没心思给他解释，她焦急地双手握住他的手臂问道：“那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还不清楚，刚才疗养院打电话来说还在抢救中”。莫晴天发动车子，“我们马上出发，你打电话让同学帮你请两天假。”
　　路上，昨晚熬夜的裴迦罗很困，但就是睡不着，她一直望着窗外闪过的风景，心里想着姑姑裴涵的样子，她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姑姑还是不是像以前那样脾气不好。

　　裴迦罗第一次见她姑姑和姑父，是在她十岁的时候，那年离开清镇多年的裴涵结婚，按礼俗，裴涵回到清镇的家中等待新郎来清镇接她。
　　事隔多年，裴迦罗记得那天穿着白色婚纱的姑姑一直很紧张，不停地赶裴迦罗的妈妈白明镜离开家中。

　　白明镜牵着着裴迦罗走出家门时遇到开车来接新娘子的姑父莫晴宇，裴迦罗直到现在还记当时妈妈和姑父的神情好奇怪，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莫晴宇上前一把拉住了白明镜问她：“明镜，这十年，你去哪里了？”

　　裴迦罗记不得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当她看到姑姑提着白色的裙摆气冲冲跑到楼下时，她害怕地躲在妈妈的身后。姑姑很生气地推开站在姑父旁边的妈妈，还一直大喊：“白明镜，你抢走我哥哥还不够，还要抢走我的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