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陆拾捌 ...
-
总算在其他神使来之前，让六道骸结束继续亲吻自己念头，用脑过度的纲吉只觉得浑身大汗，背后湿透。等他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毫无动摇就同意和六道骸成为恋人，这难道真的是喜欢上对方的表现吗？
从未谈过、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喜欢上某个存在的纲吉开始时不时分神思考，就连Reborn跟自己说了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地支支吾吾应答，然后就被狠狠敲打了一番：“蠢纲！你在搞什么鬼，要我送你去三途川旅游吗？”
“没有没有！”纲吉简直要哭了，不由连忙再问一遍：“我错了，你再说一遍吧。”
“泽田君，其实是个简单的事情，因为今天庆典正式开始了，因为其他神明都有各自的任务安排了，我给你任务就是……”千纱一边说着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给纲吉说：“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跳祭祀之舞。”
“祭祀之舞？”纲吉一听这个词语便回忆起书本上的内容：在任何盛大的仪式上面，为了将神明的力量带给所有子民，会跳一支名为“祭祀之舞”的舞蹈，这支舞可以将祝福带给所有生灵，驱散污秽。当然这也是神明与生俱来学会的东西，纲吉也不例外，不过按理来说这是千纱所管辖的范围，她为什么会拉自己一起呢？
纲吉满脸疑惑地盯着她，对方却不好意思挠头笑了起来：“其实是这样的，我认识的神明看起来年龄相仿的人就只有你，再加上我第一次跳这个祭祀之舞，真的很担心跳不好，所以……”她双手合十求助道：“帮帮我吧，泽田君。”
“额……这个……”纲吉有些犹豫起来，却被Reborn狠狠敲了下脑袋：“女孩子的要求还在纠结什么，你有没有绅士的态度啊！”
“我不是想要拒绝你！”纲吉连忙解释起来：“其实我的祭祀之舞也跳得超级烂啊！就是因为太烂，所以我……”
“没事的，到晚上才会举行祭祀之舞的表演，我们还有一个下午时间可以排练，而且你不用跳主场，只要当副歌部分的舞蹈就行！”千纱接下来的话让纲吉稍微放松片刻：“额……既然是这样的话……”他抬头看着满脸星星眼的千纱，不由尝尝叹了口气：“好吧。”
“太好了！”虽然千纱为了这次庆典已经练习这支舞蹈非常久的时间了，但真正要开始跳的话还是相当忐忑的，现在有纲吉一起协助的话，恐怕会好很多。
“哇！泽田殿下你的祭祀之舞肯定将是最棒的！”站在一旁的狱寺早就迫不及待地恭维起来：“我真的是太期待了……”
“阿纲，你要好好加油哦。”山本看出纲吉的纠结，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看好你的。”
“蓝波大人也想看祭祀之舞！”不完全懂事的蓝波开始叫嚷起来：“蠢纲快跳！”
“叫什么蠢纲！得叫泽田殿下！”他的轻慢很快引来狱寺的勃然大怒，开始拉扯对方的脸蛋。
“泽田大人，你就放心去跳吧。”了平倒是劝解道：“就当是你在并盛神社上跳祭祀之舞的训练好了。”
纲吉听完一想也是，毕竟马上新年就要到了，就算他不愿意在这里跳，回到自家地盘上面，他还是得必须跳一场的，这是每个神明必须经历的过程，就当是正式跳舞之前的尝试。
这么一想，纲吉的心态就平和不少，就连接下来觉得极为困难的祭祀之舞也顺眼不少。
“好了，那泽田君就跟我去练习的宫殿里，你们其他神使跟随去看吗？”千纱见目的达到，便开始催促纲吉开始进行训练，不过她刚想建议要不要纲吉的神使们也去看两人的祭祀之舞训练时，却被纲吉连忙拒绝了：“等一下千纱，我个人觉得我们俩先独自练习一会儿比较好。”他实在不愿意那么糟糕的舞姿被认识的朋友们看见，实在太过于羞耻了！
“啊……也是……”千纱原本还想说什么，后来眼神一凛地点点头：“那跟我走吧。”
等踏进千纱为祭祀之舞的大厅后，纲吉正在将衣服放在长凳上，千纱冷不丁地突然问了纲吉这句话：“泽田君……我问你，神明能和神使相恋吗？”
纲吉听到这话后，猛地浑身一颤，他以为千纱是看见了他与六道骸亲吻的事情，便紧张地握住手中的衣服：“你……”
不过千纱仿佛没有注意到纲吉内心的不安，而是自说自话地说了下去：“因为我实在太苦恼了，不知道和什么人倾诉，我想了好久……才决定询问你……”
“呐，泽田君，神明能喜欢上其他人吗？”
“自然是可以的。”纲吉直觉告诉自己，恐怕千纱并不是问他和六道骸的事情，而是……于是他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告知给她：“不少神明会相恋，如同人类一般结婚，并且繁衍后代，神明并不排斥恋爱这种事情。”
他很明显注意到千纱在听到自己说出这段话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样啊，那太好——”她后来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于激动，之后便强行扭转说话的语气：“我的意思是，原来你们神明居然那么宽容吗？我以为就跟小说里那样，都是不允许有爱情的存在呢。”
“是我们神明哦。”纲吉笑了笑，指出千纱话语中的小问题。
“那么……神明与神使呢……”千纱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问出来，后来觉得自己问得太过于直接，不由连忙解释起来：“额，我是帮我认识的一个神明问的！”
这种帮人问的，往往都是自己想要知道，不过纲吉并没有指出对方话语中的漏洞，说实话千纱的问题倒是提醒他：他只听说过神明与神明之间的恋情，那么神使与神明呢？“说实话，我其实没怎么听说过神使能和神明谈恋爱这种事，因为神使绝大部分都是妖怪，妖怪的话，往往是桀骜不驯的，就算成为神使，有时候也容易和神明产生冲突，毕竟两者都处于不同的世界，所以观念难以得到统一也非常正常。”这话纲吉说得非常心虚，毕竟现在可是有个神明与神使谈恋爱的典型例子呢。
“那么……人与妖怪呢？”而千纱的下句话却让他愣神：“人……与妖怪……”他仿佛从千纱口气中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看着少女面露紧张地等待自己的答案，他犹豫很久后缓缓给出了回答：“因为人类的寿命是很短的，只有短短百年，而妖怪起码能活上千年，甚至大妖怪可以万年，所以两者天生就是不平等的，对于妖怪们来说，可能他们睡一觉，人类的一生就可以结束了。”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人与妖怪不能在一起呢？”千纱的语气略带焦虑，纲吉努力组织语言继续说下：“说实话，我只能说不看好吧，虽然没有任何法律阻止他们相恋，但天生就不是同一寿命的存在在一起，只会徒增烦恼吧。”
“这样吗？”千纱愣愣地回答：“这样吗……”
泽田纲吉回答完千纱的问题后，也不禁扪心自问：他真的可以和六道骸在一起吗？虽然他并没有得到任何法律明确说神使不能和神明在一起，可神明与妖怪在一起的例子毕竟是少数，再加上两者看到的世界……
因为千纱的询问而同样陷入思考的纲吉，这让面对面的两人同时沉默好久，之后千纱再次问：“那就是……除了寿命问题，根本没有其他问题吗？”她的话语中满怀小心翼翼，纲吉听完后斟酌地回答：“的确是呢……”
“太好了！”千纱松口气道：“我一直在很担心呢……”
“千纱桑，你难道不觉得哪怕没有什么人阻拦，还是有很多问题吗？”纲吉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这么说。
“我知道可能对你们神明来说会是苦恼的问题，不过作为人类的我来说，却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呢，我们的寿命只有短短百年，所以我们会抓紧每次恋爱的机会，正因为光阴宝贵，我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
“那你……”纲吉望着下定决心的千纱，仿佛从对方的双眸里同样获得力量：“我明白了，祝你加油，我也会加油的。”
两人相视一笑后便开始排练祭祀之舞，他们都聪明地没有谈起对方口中的疑惑究竟是什么，而且将全部注意力都在练习上面。
毕竟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既然有可能性，那就朝其努力奋斗吧！
等到夜晚降临，整个神社已经被早就准备好的霓虹灯所照亮，因为千纱原本是生活在大城市的人类，自然比起其他人要善于使用人类相关的事物，纲吉见此也不由连声称赞，心下决定自己回到并盛的时候也要这么装饰神社。
被邀请来的神明们先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其次是纲吉与千纱的神使们，后最后则是各式各样的妖怪了，因为千纱是土地神，自然也有不少想要获得神明祝福的妖怪们前来拜访，毕竟神明的祭祀之舞可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活动。
在表演之前，纲吉刚透过帘子望着底下，就看到下面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他也不由心跳加速：“哇……真的来了好多生灵啊……”
而与此同时，千纱大概是已经紧绷到顶点反而不紧张了，她冷静地点点头，对纲吉说：“我知道，但是我们不是已经将舞蹈烂熟于心了吗？而且，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舞蹈。”纲吉听此后，接上她的话语：“是啊，是献给我们子民的舞蹈，所以——”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音乐声响了起来，紧接看到千纱将属于自己的面具戴在头上：“不用害怕，用心去跳就行。”
千纱穿着镌刻神明专有符咒的和服，踩着木屐一步步踏上她的舞台，手持神铃的她开始伴随着清脆的音乐声开始舞动起来，她的每一个舞姿都将属于自己的神力传达出去，空气正在逐渐被净化，原本漂浮在半空中若有若无的污秽也正被驱逐。接下来就是地面上开始形成属于千纱的独有结界，这结界之光起初看似十分微弱，仿佛一阵风就将其吹灭，之后伴随着千纱越来越流畅的舞姿，那结界的光芒正在越来越壮大，如同燎原之火开始剧烈燃烧起来。
泽田纲吉见此则将自己的面具一并戴上了，轻轻一跃，从舞台的顶上翩然落下，两位神明此时都手摇着手中的神铃，将属于各自的神力扩散至舞台四周，渐渐地，这份力量彼此叠加，如同声波一般反复扩大着自己能到达的地位，先是舞台，之后是神社，然后是神社背后的宫殿们，以及整片山脉，无论什么生灵身处何方，只要是千纱管辖的范围都将被她的这份神力所祝福，并且有种心灵被净化的感觉。
黑暗渐渐消退，两人形成的结界之光不断发散，最后盖过霓虹灯的亮度，纲吉感觉自己早就浑然忘却底下的视线，而是全身心地投入这场舞蹈之中，虽然他不是主要祭祀之舞的表演者，但他需要帮助千纱一并建立属于她的结界，如果对方有失误的话，也要帮忙及时修正。
唯一庆幸的是，千纱虽然是第一次跳这种极耗神力的舞蹈，但却跳得相当完美，就连排练时所出现的一些小问题也全然没有，两人身体相互交错，手中的神铃也此起彼伏地发出共鸣的声音，而直到最后一个动作停下来，整个区域一瞬间都被这场祭祀之舞点亮了。
“哈……哈……这是什么……”就在千纱从舞蹈中恢复意识，她发现眼前的世界仿佛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原本应该只有霓虹灯照亮的世界此时却宛如白昼，而空气里不断往上飘飞星星萤火，就像是有人将大量的萤火虫放出来那般，她还是头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不由转头问纲吉。
“这是万物所形成的愿望，恭喜你，祭祀之舞跳得非常完美呢。”纲吉解释道：“我们神明，就是为了完成万物所许下的愿望而存在的，虽然愿望太过宏达无法实现，但我们唯一可以做的那就是在他们在各自努力的道路上面推一把呢，而这份愿力会成为我们的力量，也可以反哺许愿者。”
“原来是这样吗？”就在这时千纱听到无数生灵祈祷的声音：“神啊，保佑我新的一年都要万事顺利啊！”“神啊，许愿家里人的身体早点好起来。”“神啊，新的一年，一定要找到喜欢的人。”明明耳边响起无数个声音，但千纱却没有任何烦躁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见千纱如此，纲吉便笑着提醒道：“你先别着急倾听万物之声，先看看下面呢？”
“啊！”千纱急忙低头望去，却发现底下自己所有邀请的朋友们都在为自己鼓掌着，并且从他们身上也不断飘散出星星萤火，这是对她的祈愿，也将成为她的力量。
“太好了……”直到这时，千纱才有一种自己真正成为神明的感觉，而之前的她只是为了成为神明而努力，没有想到……
她知道在这么高兴的时候不该流泪的，但鼻子总有些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不过唯独今天，她不想哭呢。
毕竟她可是精心化画了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妆容，以及跳了一场将永远记忆的舞蹈。
“让我们去迎接你的朋友们吧。”纲吉见千纱一脸似哭非笑的模样，就知道现在的她太过于激动了。
是啊，就算是自己，在这种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值得铭记一辈子的时刻，哪怕将来他会年年跳这场舞，但人生第一次总是会印象深刻的。
“嗯嗯。”千纱抬起头，拼命将并不存在的眼泪强行挤回去，接下来就听到舞台上传来“千纱！”这样一声呼唤，发现自己的神使子午从地下走了上来，他的表情和往常并没有多少变化，不过千纱还是从对方紧握的拳头里看出他的紧张。
于是她露出和平日里一般的灿烂微笑，如此回答他：“子午，我想好了，我要试试哦。”
子午听到这个答案后，先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然后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他原本以为会从对方口中听出拒绝的话语，毕竟不管是神明与神使，还是妖怪与人类，他们之间的鸿沟都是相当巨大的，他也做好千纱拒绝自己的准备，然而现在他却听到了人生中不敢想象的话语。
他想要喜形于色，奈何他一直维持着冰山形象，笑容就好像僵硬在脸上那般，千纱见此，不由“噗！”地一声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这么对他说：“接下来的生活，那就请多多指教啦！”
而作为人生中第一对见到的有情人，泽田纲吉则在心里默默祝福起来：愿你们两人能顺利走到最后啊。
这样的话，他也要——
他忍不住将目光巡视四周起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六道骸肯定会出现在他身边。
毫不意外地，他也在舞台下面找到了一直注视自己的六道骸。
于是下一秒纲吉便洒脱地摘下面具，从高台上径直跳下来，他甚至没有多思考地究竟这样落下会不会有问题。
因为他看见面前的六道骸，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接住自己的。
而六道骸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迎来这一个等待许久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陆拾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