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依旧在苟》赢鱼

17、017

　　柏青总是让熊萌萌很意外。
　　这是褒义词。

　　她又去开机之后，和网监的小于交换了一下意见——小于觉得她的程序有可以改进的地方，熊萌萌觉得你有意见你自己去搞一个新的，别来改我的。
　　气氛在那时候有一些微微的尴尬，而就在那一刹那，柏青飞奔过来一个冲刺，直接把熊萌萌扛起来就走。
　　“？？？”
　　熊萌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爪子？”
　　“啥爪子？”柏青问：“你要吃泡椒凤爪？”
　　“不是，我早上吃过了。”熊萌萌说：“我问你做啥子。”
　　“……”
　　柏青把她放了下来：“我这不是怕你和小于吵架吗。”

　　也不知道怎么，熊萌萌就特别容易跟小于杠起来。
　　或许都是程序员出身的原因吧。
　　“我有点问题，柏青。”熊萌萌问：“网监难道不编程吗？”
　　“啊，那不是他们的活儿。”柏青说：“网监他们有自己的任务，有时候还跟国安啊情报啊，跟这类部门对接。”
　　大部分任务都不会对外透露，是个你说神秘很神秘，说不神秘也不神秘的部门。
　　“你经常能在微博啊之类的社交媒体上看到他们的身影，但那也只是一部分。”
　　柏青啃了一口包子：“你真的吃过了？”
　　熊萌萌点头。
　　柏青：“你又没有饭卡。”
　　“你们高头儿早上跟我说，我吃饭不要钱。”熊萌萌眨巴眨巴眼睛：“他把我带去了刷卡的阿姨那儿，说先记账，然后月底去你们那儿报销。”
　　她觉得挺新鲜的：“原来还能这样啊。”
　　柏青清了清嗓子，想了想。
　　“要不这样，我提前半小时起来吧。”他说：“陪你吃饭，刷我的卡。”
　　熊萌萌脸上写着“为什么”三个大字。
　　“反正你吃得也不多，我也就多出两三块钱。”柏青说：“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熊萌萌还没说话，他又补了一句。
　　“那个啥，之前我不是……执法过程中不是特别文明吗？”他想起来了什么，有点别扭：“算我正式的赔礼。”

　　熊萌萌抿着嘴，笑了一下。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柏青：“？”
　　“为什么你不像警察。”
　　熊萌萌话刚说出来，就看到柏青嘘了一下。她挑挑眉，靠在地铁的一侧。
　　“你有时候跟小学生一样。”
　　什么上次送果冻啊，让她多喝热水，还有这次用早饭当赔礼啊。
　　“其实我小学的时候男生已经都不这么干了。”熊萌萌忽然问：“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
　　“……我现在的确没有。”
　　柏青挠挠脑袋：“但是……跟这个没关系吧……？”
　　熊萌萌笑而不语。

　　但其实熊萌萌心情还蛮好的。
　　进了档案科之后，她和范老师打了招呼，坐下来继续干自己的活儿——上次核对完资料后，现在的熊萌萌会查看一下上个月的强制戒·毒的反馈。
　　有些人是在家里戒·毒的，有些人则在戒·毒所。
　　“是因为这些人态度比较好吗？”熊萌萌看到区别之后还问了一下：“为什么这些不用去戒·毒所呢？”
　　“啊，这个啊，原因有很多。第一次发现的一般都是先社区戒·毒，在社区戒毒期间吸食、注射毒品的……唉你看看禁毒法。”
　　范老师随手拿了一本，反到某一页，递给熊萌萌：“在这儿写着呢。”
　　“哦……”
　　熊萌萌看了看第四章：“那咱们这儿多半是社区戒·毒的吧？上次说的那个叶卓也是？”
　　范老师点点头：“是啊，他也是。但是他特殊一点。”
　　熊萌萌也知道他特殊在哪里，摇摇头。
　　“您觉得他戒·毒能成功吗？”熊萌萌问：“我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好几个小姑娘——他的粉丝的确不少。”
　　“这个谁知道呢。”
　　范老师不置可否的：“但是要是真的那么好戒，不至于每年复吸的人那么多。一般人复吸的概率就不低了，至于娱乐圈……”
　　她说。
　　“娱乐圈的诱惑，比你我想得要多更多啊。”

　　也就是说，范老师其实不看好叶卓的戒毒。
　　这事儿熊萌萌跟柏青说了一嘴，大男生听完，笑笑。
　　“嗨，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柏青不以为意：“他戒不了才是正常的，能戒掉才有鬼了。”
　　他给她拿了一杯奶茶来：“他吸的是冰啊。”
　　柏青说得是冰·毒。
　　“别说我了，就我们高头，哪怕我们高头他爸，估计也都没见过吸了那个还能戒的。”
　　他说话声音也不高：“有些东西，一碰那就跟等死没区别了。”
　　非常随意，也不怜悯。
　　熊萌萌喝了一口奶茶，嚼了嚼珍珠，叹了口气。
　　“怎么？”柏青问：“因为他长得帅，所以可惜了？”
　　“……这倒没有。”熊萌萌说：“我只是在想他家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了，他们一定很伤心；如果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更伤心的。”
　　“别联想到自己，萌萌。”
　　柏青知道她又想起她弟弟了，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他其实跟你弟弟不太一样。”
　　“你这话说得就好像肯定他一定特别愿意去主动吸一样。”

　　熊萌萌这话有点冲，柏青噎了一下，没说什么。
　　“当时二组把人抓到之后，我去围观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柏青说起了叶卓刚被抓回来的场景：“你知道的，有个明星出现，那我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肯定要去围观的。”
　　熊萌萌瞧了他一眼：“然后呢？”
　　“一般我们遇到的人吧，就那几种。要么是立刻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的，要么是死扛到底的，还有一种是花言巧语试图蒙混过关的。”柏青说：“当然，后面两种人的脸一般都会被证据啪啪啪地抽成猪头。你猜叶卓是哪种人？”
　　听他这么问，熊萌萌还真想了想。
　　“第三种？”
　　柏青一下子就笑了：“我们萌萌真聪明。”
　　“谁是你们萌萌。”
　　熊萌萌哼了一声。

　　就如同熊萌萌猜测的那样，叶卓当时被抓的时候还是很老实的。
　　验尿也好验血也好都很乖，一副非常悔恨的样子，表示自己一时误入歧途，真的是第一次吸·食·毒·品。当时和他一起其实还有别人，只不过柏青没跟熊萌萌说。
　　“但是他说得那些话都不可信，光看吸食工具就知道。”
　　柏青喉结动了动：“他是静脉注射的。”
　　熊萌萌瞪大了眼睛：“啊？”
　　她声音有点大，引得地铁上的其他人看过来。柏青搂了下她的肩膀，对别人笑笑，糊弄了过去。
　　“那不是高阶玩家的玩法吗？”熊萌萌用气声问：“肯定已经……很久了吧。”
　　柏青挑了挑眉：“可不就是很久了，看熟练程度起码半年以上了。”
　　他说：“他的头发丝也这么说的。”

　　是了，头发丝也可以检验的。
　　熊萌萌最开始也是拿了头发去检验，结果就是干干净净的。
　　“人可以作假，但是证据一般来说不会。所以结果一出来，我们也就对他其他的话不太相信了。”
　　紧接着，就有人过来协调，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然后过了不久，叶卓被来协调的人和律师带走，抬着下巴出的审讯室。

　　“从头到尾，那人跟亚瑟都不一样。”
　　他贴在熊萌萌耳边，压低声音：“他真的不是为了专心学习，而是为了玩，他不仅仅知道后果，而且早就想好了怎么办——而且他还是个公众人物啊，萌萌。”
　　熊萌萌想起了上次拿着手机的小姑娘，点点头。
　　“嗯。”

　　有关叶卓的事情，在熊萌萌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
　　她也没有问当时被抓的场景具体是什么，只是联想一下这个人带来的影响，她就觉得很多细节不需要追究了。
　　高崇山似乎知道他们讨论过叶卓，有一次下班的时候特意等着柏青把熊萌萌接回来，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强制戒毒所看看。
　　“啊？”熊萌萌问：“为什么要去那儿啊？”
　　“社区戒毒定期去精神卫生中心复诊的人还算是正常的。”高崇山说：“所里的人能给你更直观的感受。”
　　“这就不用了吧。”
　　熊萌萌有点抗拒，往柏青身后躲：“还说不是再教育我。”
　　柏青在那儿笑，被高崇山看了一眼，收了表情。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一下，萌萌。”
　　高崇山也这么叫她了：“有关张俭的事情……”
　　熊萌萌脑袋探了出来：“嗯？”
　　“我们其实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是还是不太充分。”

　　张俭一直在耍小聪明，这让缉毒这帮老爷们都很愤怒。
　　大家卯足了劲儿之后把他查了个底掉，从社会关系到经济关系，一个个排查，有了不少的进步。
　　比如张俭的生活水准完全就不是一般的消费水平——但这也可能是因为他父母给的大笔零花钱的原因。
　　一笔笔查证非常消耗精力，而且很多也不可考证，举证未必充分。
　　高崇山一边琢磨着，一边想起了熊萌萌。
　　毕竟熊萌萌是跟张俭打过很多交道的人，或许会给他一点新思路。
　　“这个啊……”
　　熊萌萌想了想，忽然有主意了。

　　“调他聊天记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