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一泓雨烟

6、抢劫

　　挖坑其实不难，难的是怎么把那只猪引诱得掉坑里。
　　而一旦猪掉进坑里，这时候就必须尽快将它打晕杀死，要知道，掉坑这种事情，会让猎物抓狂的。
　　“小莫，应该差不多了，搭把手拉我上去。”瞎子擅长捕猎，挖坑的本事也是一流，四周的坑壁挖得微微有点内倾，这样掉进去之后猎物很难爬上来。
　　看了看太阳，估摸着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掏出一个冷掉的烤红薯凑合吃了做午饭。考虑到安全，不管成功与否，太阳落下之前是必须离开这片林子的。
　　这个坑离那只猪的窝不远，靠近那只猪常走的小路，一般到了下午一两点这只猪都会过来这里觅食。找来细细的树枝铺上去，撒上枯叶和杂草藤蔓，勉强看不出来是个坑。
　　弄好陷阱，瞎子就找了旁边棵杨树爬了上去，杨树一米粗，枝桠很多，在五六米高的地方有一根很粗的树杈，刚好够蹲个人。
　　“小莫，你确定要拿自己当诱饵？不如弄点红薯啥的吧。”瞎子蹲在树杈上，按照我的要求把柔韧的枝条使劲压弯，显然还是有点担忧的样子。
　　考虑到对那只猪的吸引力，我比较了一下，否决道：“我比红薯好吃。”
　　“你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考虑问题么！”瞎子立马无语得翻了个白眼，吐了口唾沫，又兴致勃勃问：“啧啧，来，告诉一下我你丫胆子贼大的诀窍！”
　　我有点疑惑，我只是考虑到捉到那只猪的最好方式而已，这难道不是因为聪明么，和胆子大有什么关系？
　　不过看瞎子对于我的动机这么好奇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勉强给了个解释：“晚上要吃烤肉，拉了钩的。”
　　“看不出来你丫还蛮男人的啊！不过光看长相，你家那位长得比你男人多了，你口味可真够重的。”瞎子猥琐得笑着，嘀咕着我听不太懂的一堆词，看我的眼神更加高深莫测了。
　　我完全不能理解，刚才的话题和口味重有什么联系？
　　不过我直觉搞清楚这么话题一定是很麻烦的事情，反正我的目的只是捉到猪吃肉，其它的问题，不明白丢一边就是了。
　　用绳子将几根杨树压弯的枝条绑了，然后下面拉紧栓到另一颗树上，打了一个活结，中间绑了一个十字背带。这样树枝就相当于一个压弯的弹簧。
　　十字背带和我身上绑着的袋子连在一起，到时候我利用绳子的拉力站在陷阱的位置，一旦拉开绳结，利用树枝的弹力可以让我迅速弹到三四米高的样子，而攻击我的那只猪自然就会掉下陷阱了。
　　试了几次，拉开绳结一秒之内可以弹到三米多高，接下来就是要等着了。身上靠着绳子吊着，脚底只是轻轻踩在陷阱上其实勒得很不舒服，树林里面静静地，阳光斑斑点点照下来，让人不由自主焦躁。
　　好在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候，远处的树丛抖了抖，隔着十多米远的距离，传来拱地和呼噜呼噜的声音，先是两根长长的獠牙，然后一个猪头从树后面露了出来。
　　大概是没有想到，或者是动物对危险的第六感，这只猪看到我的时候愣了几秒，然后死死盯着我没动。
　　我想了想，学着农村唤猪的声音拉长了调子喊道：“啦啦啦~~。”
　　不知道是不是勾起了这只猪的回忆，听到呼唤，这只猪顿时两眼放光冲着我飞奔过来。要不是它嘴角长长的哈喇子，我都要觉得这场面还有点久别重逢般的小激动。
　　迅速拉开绳结，一瞬间猛地向上弹起让我脑袋有点充血，晕乎乎还能感觉那只猪长长的獠牙蹭到了我的脚底。不过我运气还是不错的，这只猪很顺利得掉进了坑里，哼唧一声显然摔得不轻。
　　其实也就几秒钟的事情，我吊在半空中，低头看到那只猪在坑里挣扎，我瞬间还有点同情它。
　　这时候瞎子已经迅速爬下了树，搬过旁边准备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那只猪嚎得更响了，在里面上蹿下跳得掀起一阵灰。
　　好在瞎子也是个狠的，每次都向着猪头砸，我解开绳索跳下来，拿过一旁准备好的尖木棍，朝着猪脖子狠狠戳下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最后猪终于倒下去抽搐了几下翻了白眼。
　　“动静这么大，咱俩速度得快点了。”瞎子咬着刀子跳下去，一刀从猪眼睛插进去，确定猪死的不能再死了，刀子从脖子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等等。”我凑过去，低头咕噜噜喝了几大口，猪血很腥有点微微咸，其实味道还不错。瞎子表情有点僵，我擦了擦嘴解释：“午饭没吃饱。”
　　瞎子哈哈大笑，也凑过来喝了几口，咧嘴道：“大补！”
　　其实猪血还是放点盐凝结成血豆腐之后下火锅好吃的，想到这个还有点馋了，于是我又喝了几口，打了个嗝，全是血腥味。
　　把随身带的砍刀丢给他，瞎子将猪直接砍了分成两半，猪头和内脏都不要，猪蹄骨头重也没要，主要了中间的躯干和猪屁股上的纯肉。瞎子在内脏里挑挑拣拣，还是将猪心揣进怀里，丢给我一块猪肝。
　　我把遮蔽陷阱的树枝摊开铺在陷阱旁边的位置，又在陷阱上用树枝做架子蒙了塑料布，上面洒了土，这样可以很好遮住里面的血腥味。
　　“弄完这票就走了，折腾这些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再坑一只猪不成？”瞎子一边将猪肉捆起来，一边问。
　　我想了想：“以防万一而已。”
　　做事情我总喜欢留条后路，也不是每次都有用，同桌总觉得我是神经质，不过我想，我们能活下来，也是多亏了我的神经质。
　　虽然这只猪不算很大，不过半边光肉也有四五十斤，猪肉用布片和绳子捆好了，咬牙扛着就向着预定的路线跑。
　　这趟狩猎顺利得让我都觉得意外，正在我庆幸自己可以提前回去烤肉吃的时候，突然耳边飞过一根木棍，我和瞎子立马停下脚步，面前冒出来四个男人。
　　我想起进林子之前远远看到的那一伙，顿时有点无奈，我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来林子狩猎的其实也分两种，一种是狩猎变异动物的人，一种是狩猎成功狩猎了变异动物的人的人。
　　“兄弟，今儿收获不错啊！”领头的是一个头发杂乱的男人，个子很高，微微有点胖，脸上有一道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盯着我背着的猪肉看得眼睛都红了。
　　瞎子认出了他，挺直了腰粗声粗气道：“刘大疤，你他妈什么意思！”
　　“哎呦，是黄瞎子啊，看来混得不错啊！”被叫做刘大疤的男人看着瞎子呵呵笑：“我就知道黄瞎子你打猎的本事好，这是和哪伙组队把猪都给拿下了？兄弟我可是好久没吃猪肉了，今儿沾你光啊！”
　　“呸！老子在监狱里混的时候，你毛都没长齐，现在居然敢截我的道了，现在道上混的都这么没规矩了！？”瞎子背着猪肉，手里拿着的砍刀在腿上蹭了蹭，那动作，看着特别霸气侧漏。
　　“这说的什么话，规矩自然是有的。”刘大疤说完，顿了一下，又盯着我慢悠悠道：“不过，黄瞎子你也知道，我也是要混口饭吃的嘛。这猪肉，你们拿点排骨回去炖汤，剩下的给兄弟们打打牙祭，你看咋样。”
　　用这么多猪肉打牙祭，牙缝得多大才塞得下！
　　不过抢劫猎物的人一般也不会都抢光，除非必要也不会杀人，毕竟这是细水长流的生意，总得让被抢的人活得下去嘛。
　　瞎子看着我，皱着眉。
　　我点了点头，把猪肉丢在地上，然后走到了瞎子背后。瞎子也把猪肉丢地上，拿砍刀砍了半边排骨，然后一脚把剩下的猪肉踢到刘大疤前面。
　　刘大疤挥了挥手，围着的三个男人散开了。
　　将排骨揣进怀里瞎子准备走，我没动。
　　瞎子看着我，一副牙疼的表情：“小莫，不要乱来！”
　　刘大疤的脸也沉下来，围着的三个男人也紧了紧手里的棍子。
　　“还有猪肉，位置只有我们知道，我们没有和人组队。”我指了指我们来的方向，很真诚得向刘大疤推销：“猪很大，我们只拿得动三分之一，剩下的都在陷阱里。现在过去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很新鲜，我带你们去，带回来的肉，我要十斤。”
　　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对捡便宜的事情没有抵抗力。
　　刘大疤表情松动了一下，看着瞎子：“黄瞎子，这小子说得是不是真的？这只猪就你们两个弄到的？”
　　瞎子表情很复杂看着我，见我一动不动，呸了一声道：“真的。”
　　刘大疤一开始以为我和瞎子是与别人合伙打猎，以为猎物就这么点，现在知道还有，自然是不甘心的。现在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太阳才会落山，二十分钟进去拿，时间其实也来得及。
　　危险和猪肉的抉择，刘大疤犹豫了一下，然后盯着我恶狠狠问：“小子，你知道骗我什么下场吧！”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
　　“妈的，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小子带路！”刘大疤吐了一口唾沫，指了指一旁的小弟：“你跟我去，剩下两个看着肉。”
　　瞎子拿着他分到的排骨，看着我没动。
　　我也理解瞎子，摆了摆手：“帮我跟他说，今天晚点吃烤肉。”
　　“你小心点。”瞎子见我主意已定，也不废话，叮嘱一句转身便向着基地跑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来给大家讲一个恐怖故事，从前，有一个存稿箱，它！眼！看！就！要！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