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能得你喜欢》未柖

38、第 38 章

　　两个人，两匹马。
　　其中一匹黑色的不用说是属于叶瑞安的，另外一匹是白马。
　　叶斐曾经花了天价从别人的手中把这匹马买下来，他不懂这马好不好，纯粹是因为这马合他眼缘，且性情十分温驯，还爱撒娇。
　　当时他翻了翻书，按着书里随意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飞翩。
　　一向把他安置在s市的马场里，专人照料。他一得空了就过去找它玩儿。一人一马绕着马场撒欢跑，就算叶斐心情十分不好，一圈跑下来，绝对十分解压。
　　只是，在他跌下云端之后，整个人崩溃掉，一时顾不及它。等到他恢复理智，熬过那段晦暗的日子之后，已经找不到它了。
　　他以为，它很可能已经不在了，又或者是被人处理掉，换手到哪个富二代的手上。
　　只是飞翩赛马肯定跑不赢别的马，长相也算不上马中龙凤，下场还真的不一定好过。
　　所以，它一直是叶斐心里的遗憾。

　　叶瑞安动手把马房打开，让飞翩出来。
　　飞翩欢快地凑近，叶斐抬手顺了顺它的鬓毛，声音很低：“飞翩，原来你还记得我么。”
　　飞翩的回应是蹭了蹭他的手臂，很难言语表达此刻的心情，叶斐没忍住，轻柔地抱住飞翩的头，额头抵在它的额头上。
　　叶斐很努力才把眼睛里面的酸涩感给压回去，飞翩眨了眨眼睛，仿佛能懂他。
　　叶瑞安站在他的身后，没看到叶斐的表情，只是开口询问：“哥哥，你有开心点吗。”
　　何止开心，简直惊喜若狂，这种惊喜到了极致，就变成一种无言的感动，可是叶斐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没回头，只是闷声道：“谢谢。”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谢谢。”叶瑞安继续说：“这样显得我们很疏远。”
　　“不说谢谢说什么？”叶斐奇怪地问，他和飞翩亲昵了一会，又把它牵进马房，现在很晚了，明天再找它玩。
　　叶瑞安帮忙一起把门关好，他很自然地说：“你只需要接受就好了，能喜欢的话，就再好不过。”
　　叶斐愣在那，他细细地想了一遍这些话，转身面对叶二，认真地说：“瑞安，我很喜欢。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把飞翩也带回来养了。”
　　林嫂也是叶瑞安给安排好的，飞翩也是。他没那么不识好人心，这两件事情对方没必要做的。
　　叶瑞安站在他的面前，听到他的话，看了一眼马房里面那匹笨马，略微嫉妒：“我知道你最喜欢它了，当然要照顾它，谁能知道一照顾就是三年，如果不是为了顾宁泽，你也不会回来。”
　　话音未落，叶瑞安转身出了马棚，留下一个背影。

　　“……”这话题转得有点快，叶斐快步追出去，叶瑞安走得不快，只是腿长，脚步迈得有点大。
　　刚出温暖的马棚，冷风刮过来，钻进他的脖子里，叶斐抖了一下，很快追上去：“好好的，你怎么又提他。”
　　“只是想起来，我比不上顾宁泽，还比不上飞翩罢了。”前者是叶斐的竹马好友，后者是……是叶斐的宠物坐骑，自己呢，还真是什么都不是。
　　真是越深入想越心塞，叶瑞安神情冷峻，连背影都透着冷气的模样。
　　两人刚好走到回廊的位置。
　　叶斐落后叶瑞安几步，对方的话轻飘飘地传过来，他觉得好笑，然后就真的笑出声了。
　　下一刻，他闭上嘴巴，知道要糟糕。
　　没到一秒钟，叶瑞安站定，转身往他的方向来。
　　叶斐后退几步要躲，却一下子被他握住手腕，背一下贴到什么东西。
　　叶瑞安用力把他按在回廊的柱子上，一手锁着他的手，一手撑在他背后的柱身上，气压很低，一字一句：“哥哥，你刚才在笑？”
　　只要想起叶斐身边的狂蜂浪蝶，叶瑞安就有点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特别是顾宁泽和叶斐一起长大，相处得十分好。姓顾的还心怀不轨，一向是他的眼中钉。

　　“我是在笑。”叶斐点头承认。
　　叶瑞安眼神骤变。
　　“笑你为什么跟飞翩比，这很傻啊。”叶斐毫不隐瞒，开始取笑他，“飞翩只是一匹马，我再怎么喜欢它，投注在它身上再多的感情，也不可能会跟你是对等的，这两种感情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就算不跟飞翩比，那还有一个人呢。叶瑞安没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
　　叶瑞安直勾勾注视着他，嗓音略微低沉：“那我跟顾宁泽比呢。”
　　叶斐茫然地歪了歪脑袋。
　　“你喜欢谁更多一点。”叶瑞安低头，离叶斐更近了一些，就等着他的回答。
　　叶斐叹气，“他是友情。”
　　自己和顾宁泽从小玩大，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基本上都在一起，友情十分深厚。
　　而且以前读书的时候，顾宁泽爱来找自己玩，时常能把自己从沈筱君的监控下解救片刻。
　　听到回答，叶瑞安注视他片刻，倏而嘴角勾了抹浅笑：“那我们不是友情，更不是亲情，你给重新定义一下。”

　　看到他的笑容，叶斐莫名脸一红，随口反驳：“为什么要我来定义？你自己不清楚吗？”
　　叶瑞安喉结滚动，眼眸的颜色转深，“那我说了？”
　　明明是冬天，两人身边的温度持续上升，氛围十分奇怪，叶斐觉得自己给自己挖坑。
　　好惨！
　　他闭嘴，眼睛垂下，没看叶瑞安，他盯着自己的鞋。
　　“我清楚啊，所以你要我说吗，让我来定义吗。”叶二的声音就落在叶斐的头顶。
　　两人明明没说到什么实质的内容，可是叶斐掌心一直不停地渗出汗，他偷偷地握紧手。
　　心跳一下一下，逐步加速。
　　“叶斐，我……我……”叶瑞安低头侧脸，慢慢往叶斐靠近，握住他手腕的手放松了一下。
　　叶斐伺机挣脱开他桎梏，反手大大方方地抱了叶瑞安一下。
　　叶瑞安一愣。
　　其实叶斐就是借着这个姿势让叶瑞安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罢了。
　　“不要说。”叶斐这个拥抱很用力，在叶瑞安耳边憋出一句，“不许说。”
　　叶瑞安心一沉，继而一痛，脸上的神情逐步变得阴沉扭曲，打算下一刻，无论叶斐再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听的。
　　三年前叶斐一走了之，他受够了，现在就算把叶斐的翅膀给折断了，也不要让他再一次抛弃自己。
　　绝对不允许。
　　叶瑞安眼神狠戾，慢慢凝起风暴。要是方鸣在这里，会发现眼前这个人，才是他以前常见的叶二。
　　叶二少能在短短三年内，坐稳叶总这个职位，取代叶斐的位置，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够狠，不仅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他先在叶氏观察了一年，在第二年刚开始，一朝夕间，叶氏几乎全员换血，所有决策叶瑞安说一不二，叶宁中也不太敢管，公司里更没人敢触他的逆鳞，所以方鸣才觉得叶瑞安对叶斐的态度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叶斐完全不知道叶瑞安此刻在想什么，他想不起上次和叶瑞安拥抱是在什么时候了，只是现在这个拥抱感觉也不坏。
　　他接着说：“叶瑞安，我好像真的挺在乎你的，所以无论你是怎么定义的，我现在接受不了。”
　　叶斐想了想，简单剖析了自己当时的心思，说：“当年离开，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毕竟你连我最狼狈的样子都看到了。你知道的，我最要面子了，所以，突然决定想要离开s市去散散心。”
　　叶瑞安没回应，安静地听着。
　　“当时我觉得，你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会希望我能这样做，毕竟我妈做的事情超级不光彩，而且我把属于你的位置占据了那么久，该还给你了。我从小就没有学习过要怎么当一个哥哥，所以你刚来叶家的时候，我很排挤你。”
　　叶瑞安每个字都听清楚了，他神情缓和了一些，反手拥抱回去：“你很好，不用学习。”
　　“我原以为你恨我？”
　　“未曾恨过。”

　　叶斐放开这个拥抱，直视叶瑞安，翻旧账：“可是这次我回来，刚见面你就揍我。”
　　揍得那么狠，还说没有恨过？
　　“哥哥，是你先动的手，我以为你还想逃走。”叶瑞安认真地说：“但是我道歉，承诺以后你打我，我绝对不会还手。”
　　叶斐笑了，“说的我有多暴力一样。”
　　叶瑞安定定地看着他：“我喜欢你多笑。你以前就很爱笑，真心的笑，不怀好意的笑……”
　　叶斐打断他，“什么叫不怀好意地笑！”
　　“……”叶瑞安打算解释。
　　叶斐突然很不优雅地连打了好个喷嚏，他身体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寒冷，颤抖了一下，叶瑞安收回要说的话，立刻把人往室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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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两人留宿在这里，一人一个房间，就隔着一个小的庭院，这里是透明的推拉门，一抬眸就能看见对面。
　　叶斐心情放松许多，自从得知沈筱君被沈鑫接回家之后，他没再去多想沈筱君的事情。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关灯准备睡觉。
　　这边他的灯关了，对面叶瑞安的灯还亮着，他似乎还在忙着什么，电脑开着，神情专注，偶尔抬眸往叶斐这边的方向看一眼。
　　叶斐盖着被子，侧着身面对着叶瑞安的方向，有点无聊，于是他开始数着叶瑞安望自己这边看了多少次。
　　次数越数越多，人越来越困，他慢慢失去意识，嘴角带着浅笑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