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待年少——记Attractive调查社》向森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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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9.
　　从小姑娘那里没有打听到什么具体有用的情报，无非就是说柯越多么多么帅多么多么受欢迎。
　　其实很久以后再回想，当时柯越同学的确是萌萌的正太一枚，但还不至于帅到整个学校的女生颠三倒四。
　　还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眼界太小了，世界之大，帅哥那么多，怎么能局限在一个地方嘛。
　　不过柯越高中大学之后彻底长发了，后来出国留学，据说以其东方帅哥的神秘气质吸引了无数洋妞……还有大老爷们儿。

　　440.
　　小姑娘临走时说了句话：“其实啊，柯越帅归帅，但真要跟他谈恋爱，还是不行……”
　　我震惊这初三小姑娘直接说“谈恋爱”仨字，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待人接物很冷冰冰啊，跟他打个招呼，他就回你一句‘干嘛’，看得人心里毛毛的。一个性格不佳的帅哥，没什么人缘啊。”小姑娘摇摇头，颇有可惜的意思。
　　我想了想柯越在社团的表现，没觉得有什么沟通不能啊？还是因为当时气氛太逗比，是个正常人都应该摆出柯越那样的脸吧。

　　441.
　　周六上午我全用来写作业了，下午去社团办公室，走上二楼开门，里头传来热情的招呼：“小安你来啦。”
　　我愣了一下，然后关上门。
　　奇怪，我没有走错办公室啊，最近气温升高，我出现幻觉了？这才5月份啊，我就中暑了？
　　我探着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啊，那应该是那个吧，我应该是做梦，嗯，一定是这样的。
　　我暗中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己一个大耳光抽醒自己，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442.
　　Fly在后面拍我的肩膀：“怎么不进去啊？”
　　我看着Fly，还在怀疑，我这是在做梦？我怎么梦见Fly了？而且他刚刚拍我肩膀用了好大劲啊，我疼的要飙泪了啊。
　　Fly看起来比我还要疑惑，不过他还是伸手去开门，然后热情的招呼又从里头飘出来：
　　“呀，你们两个一起来啦~”
　　他反手甩上门。
　　我跟Fly面面相觑，似在同时思考一个很哲学的问题。
　　我们现在，是不是醒着啊？

　　443.
　　“里头那人是谁？”Fly开口。
　　“……怎么看都是社长吧，又没化妆又没怎么的，换了套衣服而已。”我默默回话。
　　“……那人到底是谁？”
　　看起来Fly是不打算接受现实了。
　　其实社长并没有穿得太非主流啦，只是她的打扮，和我们身处的空间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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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乃伊？”
　　“哪里是木乃伊啊？这是头带好吗头带！无非就是做的大了点挂下来了……”
　　“挂了一整脸啊？”
　　“再说了，我衣服就是这样啊！”
　　社长穿得是练习跆拳道时穿得衣服，虽然是雪白雪白的，但看得有点触目惊心。
　　“到底要干嘛？”
　　“我想了想，觉的还是要教那个孩子打架技巧，我已经让他来了。”
　　“……咦？”我奇怪，Fly不是已经查到那个叫柯越的人会跆拳道吗？还是明星学员呢！
　　我看着Fly，发现Fly也在看着我。
　　对视两秒后，他无声开口：
　　“我忘记说了。”
　　看着社长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们泪流满面。

　　445.
　　偏偏这时候柯越来了，他进来的时候正在说：“找我做什……”
　　话还没说完，社长已经在那边大吼一声：“用你的身体记住这种感觉吧！”然后就冲过去了……
　　再然后？
　　啊，再然后，社长被空手接白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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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及时告诉你调查结果。”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及时提醒你。”
　　我和Fly十分诚心的道歉。
　　柯越站在一边三分疑惑三分无辜，剩下四分化作一声感叹——
　　“随随便便冲过来很危险的吧。”
　　社长蹲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447.
　　“我居然被跟我不是一个段数的人打败了，我居然被跟我不是一个段数的人打败了，我居然被跟我不是一个段数的人打败了……”
　　社长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碎碎念，还不忘蹲在角落里，时而阴暗的瞥一眼柯越。
　　柯越很无辜，他看看我们两个：“找我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切磋切磋。”
　　“玩耍玩耍。”
　　我和Fly十分流畅的接口。
　　柯越疑惑，歪了一下脑袋：“她……是练过的？”
　　得，一招就把社长鄙视了。

　　448.
　　社长回头怒吼：“我是以为你什么都不会，照顾你的小身板才直接冲过来的，如果是真打我肯定不会这么冲过来！我会%#￥%@！#%！@#！#”
　　后面的话变成了阴暗的碎碎念，诸如“踢命根”“锁喉”“头槌”这种词不断重复。
　　我看Fly：“社长真的是学的跆拳道吗？”
　　Fly吹着口哨，抬头看天花板。

　　449.
　　好不容易搞清社长的目的，柯越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说过了，我不委托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就走，十分潇洒。
　　社长望着对方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呸！死小孩！下次再见打死你！”
　　我看Fly：“她说的是真的吗？”
　　Fly想了想，回答我：“她不会真的去打的。”
　　我放心了。
　　Fly补充：“她会带着菜刀去捅的。”
　　后来我看见社长上淘宝的时候总在看厨房用具，一直都很心慌。

　　450.
　　因为这丢脸的一次经历，社长好似真的不再关心这个委托，我却是有点急了：“社长啊……我们这个，怎么说都是帮助人家的社团啊，不能因为个人原因放弃这个案子吧……”
　　“你没听他说他不委托了吗？我们可不打白工。要我们出手，必须正视委托。”
　　社长顿了顿，又说：“想要被帮助的话，就大声的求救，不求救，就别指望别人来救啊。”
　　“……求救了也不见得有人来救你啊。”
　　“虽然是这样。”社长看了我一眼：“如果不求救，怎么遇到想救你的人？”

　　451.
　　小姑娘说，柯越没什么人缘，平时对人也是冷冰冰的。
　　被人追的时候也是，只是一味的奔跑，根本不去向路人求救。
　　或许，他就是那种不会求救的人，有什么问题都自己死扛。
　　我看着柯越的委托表格，姓名，联系电话，学校班级，事由，理由，理想的委托经费……这些项目他全都填了，虽然看起来很潦草，不像是深思熟虑的样子。
　　被我带到调查社，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算是被我“救下来”，出乎他的意料吧。
　　所以那个时候的他和平时的他不同，一定有一瞬间产生了向别人求救的念头，所以才写了这张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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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求救了啊，就那一次，向我们。

　　453.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Fly问我。
　　我为什么那么在意？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啊。
　　不想麻烦别人，就算麻烦了，别人也未必会帮到。
　　家境一开始很困难的时候，就不愿意求救，总觉得别人的给予都是施舍，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死撑着。
　　没有过不去的坎，自己这样安慰着自己。

　　454.
　　但何尝不想遇到能救自己的人？
　　如果能有人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我想救你。”
　　我会毫不犹豫的求救啊。
　　我也不想一个人死撑啊。

　　455.
　　那个时候的我。
　　初中时代的社长。
　　现在的柯越。
　　我们都没有向任何人求救。
　　但是我遇到了社长和Fly，还有小恩他们，确确实实在改变。
　　社长被Fly强硬的拉到了外面。
　　而我，是想救柯越的那个人。
　　如果我们更早的相遇，是不是许多事情都会改变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些事情，自己在死撑，也许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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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只要一次就好。
　　想要救你的人，一定能看出你的需要。
　　所以一次就好。
　　给我一个，你喊“救命”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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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案子……我想接下来。”
　　“为什么？”
　　“嗯……救人，救到底。”

　　458.
　　我又一次见到柯越的时候，还是那三个男生，正在向柯越逼近。
　　大约因为是在校门口的关系，有老师在那边看着，所以不敢动作太大吧。
　　柯越好像受了点伤，脸上有块不大不小的乌青，大概在校内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踏出了校门番外，三个男生的脚步明显加快，而柯越显然是已经打算跑路了。
　　我作举喇叭状，大喊：“柯越！”
　　因为还在学校附近，学生们都知道柯越是何许人也，听到我这一声吼，全部都停了脚步看向我。
　　那三个男生脚步明显犹豫，而柯越也认出了我，停下来。
　　我走过去，特别自然的拍拍他：“走吧，回家吧。”
　　柯越疑惑的看着我。
　　而那三个男生似乎是想探听什么，慢慢靠过来。
　　柯越一看，下意识往后退。
　　我却拉住他，转而笑眯眯看着那三个男生：“你们是柯越的同学吧。”
　　他们明显没想到我会跟他们说话，一时都犹疑不定，最后在中间的那个人开了口：“嗯是的，我们是同班同学，你……你是？”
　　“我是柯越的表姐，平时总听柯越提起你们。”
　　三个男生表情继续疑惑。
　　我继续笑，胡扯：“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已经明白了。”
　　我敢保证我现在一定是笑容灿烂的表情，其实我昨天对着镜子已经练了好久。
　　笑容是能够降低人戒心的利器，书上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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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笑容满面，特别和蔼可亲的对着那三个男生说：
　　“你们再跟着柯越的话，我就找人来揍死你们。”

　　460.
　　我这辈子很少放狠话，大家都知道，放狠话那都是虚张声势的。
　　但是年轻的我们就很吃这一套，正因为年轻，所以什么狠话都会放在心上，战战兢兢。
　　很久以后大家指着电视剧里的人物点评：“你看这个男的，笑眯眯的放狠话，比恶狠狠的放狠话更可怕啊。”
　　“啧啧啧，腹黑啊。”
　　“冲击力很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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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我大约就是那种状态，虽然台词听得很中二，但效果奇佳，那三个男生就跟听到什么恐怖故事一样，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我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柯越转头走。
　　Fly就站在几步外，我表情僵硬了。
　　我跟Fly面面相觑几秒。
　　“……噗。”Fly捂着嘴。
　　我挥挥拳头：“揍死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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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越显然还在神游天外，等他理智回归，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也是练过的？”
　　“没有。”
　　“那刚才？”
　　“胡说八道的啊。”
　　“一听就知道吧。”Fly突然冒出来补充：“如果她真的有武力值，那刚刚的狠话必定是‘我就揍死你们’。‘我就找人来揍死你们’，这是哪里看来的台词啊……哈哈哈。”
　　我特温柔的看向Fly：“其实我最近跟社长学了几招。”
　　“嗯，所以？”
　　“我学了踢命根、锁喉还有头槌之类的招数，新人经验不足，力道把握不住啊。”
　　Fly沉默两秒，开始夹着腿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