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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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焦距的瞳孔中落下灰白的灰尘。
【曾错怪被漠视的人，自以为留恋是可耻的。】
安铭痛苦地皱紧了眉头，肌肤缠绕相贴，炽热的温度像火一般烧灼。恍惚间不断摇曳着，眼前的视野变换，时明时暗。
“真是够了----”
如同的幽黑的潭水不断压下来，越来越深。
黏热的气息紧贴上来，他握住她的肩膀力气几乎碾碎。
无法反抗。
【忘却了，失去颜色的，本就是世界。】
他紧紧地拧着眉，黝黑的双眸中火光跃动，仿若下一刻能将人焚烧殆尽的痴狂。
双臂无声地落下，昏黄的灯光折射出了身下之人诡秘的侧影，纤瘦的白皙身形，本是连痛楚都吞下的人似笑非笑着，眉峰由浅至深，嘴角的弧度却是不甚清晰，甚至未觉清醒。
陌生的地方。
窗帘被风吹开了小小的一角，渗出几缕不甚明晰的光线，灰蒙蒙的浮尘映在空气中。
黑色的床头柜，单单一个复古油画的背光灯，红褐色的木地板。
有点诡异。
更诡异的是脑海中现在他们的状态。
One-night stand？
这样啊。
男子缓缓走了出来，高大的身材投下一片阴影。
我侧过脸看向显然刚从浴室走出的他。
他的气息在我的头顶依稀而过，完全挡住了窗前的冷风亦或光影。
他一只手擦着头发，水光沿着肌理分明的皮肤暴露在视线中。
背光而立，他离得极近，侵略感直直地刺入眼睛。
“你被我洗过了，嗯，事后，不过估计你那时已经晕过去了。”
他坦然，略一皱眉，似是觉得这样居高临下的位置不好，转而坐在我的身边。
我支起的手臂有些酸痛，微微一动牵连全身。
“我的衣服？”
白修目光微沉，身边的人微微垂头，忽而不支回落，浅色的阴影被吞没进凸起的锁骨下，鬓间的墨色发丝落在肌肤之上。
“被我撕坏了。”他神色未曾改变，见我沉默不言，继续说道“你可以穿我的。”
我继续一言不发，灰暗中视线不分昼夜。
躺在床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去争吵，或是闹些什么。
随便吧...
随便吧。
“对不起啊。安铭。”
他忽而低声道，缓慢地像齿轮拨动指针的钟声，沉沉入耳。
短短的刘海被沙沙的疼痛渍过，我才发觉纱布已经被他拆了。
对不起么
我眯着眼恍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有些意外，我等着他的下文。
他这样说着，轮廓分明的眉眼透着严肃的神情。“不如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我的脸色应该已经很‘惨’了吧。
哈哈哈哈。你在逗我？
当我清醒之后看到了脖子上的吻痕和发觉身体上的感受之后，就明白了。当初感受到的那些撕咬，不如说是吞噬，怎么可能出于理智。
徐晚在车上拿着的东西，最后的那些慌张和嫉妒，都让我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徐晚应该还会恨我的吧，呵呵，给你下的药居然报应到我身上，真是——”
真是够了。
这种烂俗的剧情。
白修皱着眉看着昨天被自己吻得格外红润的双唇，白瓷一般的皮肤上凝固的那些鲜血已经结痂，挂在如今颜色发乌的唇色上，多了几分哥特式的诱惑。
昨夜的疯狂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他无法抗拒那一份诱惑。
少年的气质如同致命的毒品，让人如同信仰一般沾染。
不，应该说，是这个少女。
“报应么。我觉得是你，倒是不错。”白修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神情认真。“我会负责。”
我愣了愣，光线透过侧面白色窗纱笼在他的身影上，勾深了肌理分明的轮廓，显得那双眸深邃而专注，的确是有让徐晚沉迷的资本。
不过……神经病么？
“这话怎么说起来跟哄小女生一样。白修同学，我这样已经觉得自己廉价的要命了。这是个意外，不是场买卖，我也不用你负个什么责。”我打开他的手，传来几秒的晕眩，我咳了咳几分嫌恶，嘴角的笑意却没什么变化。
“不过..传闻你是gay啊，不嫌弃我么。”双眸微眯，嗓音轻浮。
微笑没有弧度，眉宇微蹙，黑洞洞的眸子片刻间，与之相交。
他的表情很复杂，笼在阴影里。
“你是我上的第一个女生。”他的表情很淡，目光略过细枝末节只剩几分冰冷环绕的讽刺“gay的话未免夸大其词了，我喜欢过的人的确是男性。不过如果是你，我可以改变。”
第一个。
呵呵，好荣幸。
“你有病吗。”
我扯过他身边的衣服，“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白修。你不是很讨厌我么，现在怎么改口了？就因为一夜？”
他倒是嘴角泛了起弧度，显得有些冷漠。
“我没有病。你可以放心。”
真是...
一个用力过猛，轻轻起伏的身体跌落回床面。
我疼的直皱眉，侧过脸，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马赛克，紧绷的弦松了些。
白修坐在床边，半湿的头发搭在耳际，黑瞳直盯着床上的人。
“安铭。”
“为什么自杀。”
不喜欢活着的理由有很多，但总抵不过再也不能醒过来的痛楚。
所以，
有那么绝望吗。
“我不想解释。”
出乎意料的，没有呛声。我压下心里那分不自在。
“安铭。我希望你珍惜自己。”
我睁开眼微侧过脸，床边站着的青年，深邃而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我。
他径自站了起来，直接掀开被子，纤尘毕现。
“白修...”
我惊呆了，随即怒目而视“你丫又想怎样...”
然后，白修站了起来，面对对面身上青紫毕露，红痕满布的肌肤，伸出手，似是在深思，目光却更深了。“安铭，我会对你很好。”
他背光的面孔笼在昏暗中，一丝余光不能透出，浅色的唇瓣轻轻抿着，凹进去的墨色线条深沉而嘶哑。“所以——跟我试试吧。”
空气中的静默仿佛平添了许多肉眼不可见的暧昧纹路。
我淡淡扫了眼自己的身体，真是恶心。
许久。
“把你的衣服给我吧。”我哑着喉咙说道，直言不讳。“只是一晚上而已，什么都代表不了，我不认为我们还有纠缠下去的可能性。”
在肌肤相贴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是完全拧成麻花的。
他扶着我坐了起来，嘴角却是微弯的，好似并不介意我的回答。
“你很疼吧，那天把手划成了那样，有那么难过么。”
他突然的靠近，灼热的呼吸烧在耳边。
安铭是那种绝对不会心疼自己的类型，他那天看到她那个样子，更加确定，如果自己不管，很可能就会导致一个很恐怖的结果。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关系，他也有了决定。
“哼。”
明明是清俊的少年模样，却仿佛投错了胎，少年铭一笑，偏生出几分讥诮几分媚意。
灰暗的视线下移，手上的伤疤几近全部暴露在空气的没有护腕，没有手表，扭曲的伤痕丑陋而恣意。
我却觉得很漂亮。“我怎么会想死。”
“我是一直在阻止自己啊，明明早就应该放弃的，却一直懦弱地不敢面对罢了。”
白修盯着安铭的眸子忽地一紧，仿佛那层昏暗的阴影度了层雾，疼得那少年直往里缩着，不得解脱。他所说的，其实并不无道理。
自虐，反倒是为了活着么。
疼痛，不过是见证活着的一种途径，或者说是一种发泄，安铭觉得自己已经习惯。
下一刻，他脸色发僵，脖颈上传来凉凉的触感，是白修伸出手拿着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体上摸。
“我帮你上些去瘀的药。”
白修眼中像是燃烧着些许火焰，他沿着清秀少年的目光一路看下去，腰部泛着青，而胸口的裹布已经被褪去，留下一片微微结疤的撕咬的痕迹。
微皱了皱眉，自己昨天的确太粗鲁了一些。
随即一阵子疼痛传来，我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发觉他的目光并无一丝情色气息，便干脆挺尸了。身上的小伤完全没有腹部那里的疼痛来得强烈。
眼前发黑。
就一顿早饭没吃胃又开始犯病了。
草。
白修耐心地将药涂完，取来了衣服，
“铭，我帮你穿吧。”
隐隐觉得不对，见少年面无表情半天不见动作，手指随意探向他的额头，却是摸到一手凉湿的冷汗。
“怎么了？”他忽远忽近地话落在耳边，我听到那语气的焦躁，深呼了一口气，
缓了一下，微微努力抬眼却是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是幽深，倒映着我狼狈的模样，是难忍的在意。
我的心竟是漏了一拍。
“怎么了，还好吗？”他抱住了瘫软的我，近距离的黑色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滚开。”
我的脑海发蒙，间歇性地疼痛让神经稍适应了些。
白修神色莫名，复杂地看着自己搂住的微凉身躯，很迷人的轮廓，不可能的，做一次就喜欢上的，怎么可能。可是，他无法抗拒这种吸引，昨天晚上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大体是记得的，是他放纵自己沉迷，不能抵赖。
他似是没有听过拒绝的话，微微僵了僵。
“你真是别扭。”
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脖子，吻了上去，按住我压着胃的手，帮我缓缓揉着抽痛的胃部。
肌肤相贴，我= =。
眼前一片马赛克。
“你..丫..唔.”
“帮你压制一下疼痛，分散你的注意力而已。”他帮我掖上被角，看到我的动作，俊逸的脸颊闪过几分阴霾。
我嫌恶地擦着嘴唇，实际上刚才他的吻，不同于昨天那种侵略性很强的感觉，反而多了一分温柔
我摆脱不得，却也不想妥协。
他长得人模狗样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脑子里因为缺氧嗡嗡嗡地在响，反而更加困倦了。“……算了。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了。”他的嗓音很低，扑在耳边意外的让我面红耳赤。“怎么？今天有课吗？”
“有。”我坐起身穿衣服，但是一抬胳膊，真的没有什么力气。
草。
劳资的腰。
“我没有。” 他扶着我，我放弃地闭上眼睛。睡吧睡吧，我管他。。。。
他看着安铭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有些好笑。
帮她伸手套上袖子，再另一只，白色衬衣被骨架撑起来，显得的确清俊非常。
他没有看安铭，想来她现在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给她系扣子穿衣服吧。
“我帮你请假了。”
他轻声说，“你的手机响过，是我接的电话。我跟你同学说你有事，让她帮忙签到了。”
I want to fuck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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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学校是在白修逼迫我吃下了一碗粥之后了。
感觉身体好了一些，我就去成洁那里，被骂得狗血淋头之后灰溜溜回到了宿舍。
“你怎么不去训练，篮球场那郝大喇叭一直说你缺勤，缺了好多天了。”
隔壁宿舍的宋一苼直接进了宿舍，都是熟识也不在乎。
感觉耳边嗡嗡嗡的直响，床上一沉，我睁开眼看了看，不得不揉了揉太阳穴。
“死小孩儿你下去，干什么啊！”
“我靠..我靠靠靠....”宋一苼推着全身乏力的我下床，一脸坏笑。“你昨天没回宿舍去哪儿浪了？？”
我摸着脖子有点反胃。伸手又搭了件外套。
“没有。”撇撇嘴，也许是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点吧。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贫，“你刚才叽叽喳喳说什么。”
“篮球队的事情啊，你怎么不去了。”她单手勾着我的肩膀，短发齐耳，小圆脸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教练一直让我把你拽过去。我好不容易逮着你。”
我看她笑，准没那么简单。
“你们赌什么了。”
“大好事，天大的好事！绝对是为祖国人民减少了一万伏特的噪音！—”
“……”这都什么。我扶额，“教练是答应他不在训练前唱队歌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