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别过飒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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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入冬了。
木芙蓉和晚菊花也早已匿了踪迹，花园的草木所剩无几。该黄去的黄去，该枯萎的枯萎，西风一过花园就显得更萧索更颓废了。
秦苏叶原想拉着香儿来花园逛逛的，但没有料想到一切都枯得那么早。
“算了，香儿，我们回去吧。”秦苏叶转过身，拉着香儿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来，然后径直拉了香儿去马厩。
“姑娘可是要去骑马？”
“恩。”秦苏叶走在前面点点头，“身子一直都不好，所以把小黑都给忽略了。今天天气好，身体也有些力气了，想带着它去外面走走。”
“是姑娘心情好吧？”香儿捂嘴笑。
秦苏叶莞尔一笑，朝着马厩走去。但还没走到，便看见一大堆人围在马厩里。再走近看了看，却在其中看见了南宫忆。
她在这里做什么？
“姑娘？”香儿顺着秦苏叶的视线望去，一眼便见到了那个“眼中钉”。
“她们在这里做什么？”秦苏叶和香儿对视了一眼，却突然听见了一阵马嘶。
秦苏叶感觉不妙，忙冲了过去。拨开人群一看，果然是小黑！看到小黑正被南宫忆的下人绑住了四肢抽打着，身上到处是於痕，秦苏叶的眼泪就忍不住滚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秦苏叶扑过去挡在小黑面前，“小黑又没有惹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打它呢？！”
“我们公主教训这匹马，你插什么手？”那凶恶的仆人一把推开秦苏叶，继续抽打着小黑，小黑发出痛苦的嘶叫声。
“姑娘！”香儿想跑上去扶秦苏叶，却被南宫忆的丫鬟拦住。
秦苏叶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挡在小黑面前：“求求你们，不要这样打它……”
一鞭子狠狠地抽在秦苏叶的身上。
“姑娘！”
“住手。”南宫忆从旁边走过来，支退了下人，走到秦苏叶面前道，“妹妹，这是何苦？它只不过是匹畜生罢了，为它挨上一鞭，值吗？”
秦苏叶忍住身上火辣的疼痛，欠身道：“不知道飒风哪里得罪姐姐了，姐姐要这样教训它。”
南宫忆冷笑一声：“哪里？它不肯给我骑就是犯了死罪！”
“可它是将军的战马，是和将军出生入死过的。将军尚且爱护它，姐姐怎么能打它呢？”
南宫忆突然扇了秦苏叶巴掌，狠狠地道：“我告诉你，别用将军来压我！别忘了现在你可是被将军抛弃的下贱人，就算将军还要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在同谁说话！”
脸上传来一阵阵滚烫，南宫忆的一个耳光几乎让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南宫忆的态度一下子变了，这也是秦苏叶和香儿早就料到的。
秦苏叶看了看小黑，跪倒在南宫忆面前：“公主，求您放过它。”
南宫忆一愣，她没想到秦苏叶会给她下跪，心里想着：下贱种！但嘴上却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但想让我放过这个畜生可没那么容易。”
“公主想怎么样？”
南宫忆笑着转身，背对着秦苏叶：“除非……它肯让我骑。”
南宫忆原本想为难秦苏叶的。因为府里的人都知道，飒风只有安平未寻和秦苏叶骑得，其他人都驯服不了它。但一想到秦苏叶骑得了，她却骑不了，心里一阵窝火。凭什么让这么个下贱人骑啊！她可是堂堂的公主，皇帝的妹妹，哪能败给她呀？可她没想到的是，秦苏叶居然答应了。
“好，我试试。”秦苏叶起身，走到小黑身旁，伏在它的身上。小黑知道是秦苏叶，嘶叫了一声。
“小黑，”秦苏叶轻轻地抚过小黑的伤口，眼睛里又冒出泪水来，心里满是疼痛，“小黑乖，是不是疼了……我保护不了你，所以你以后要听公主的话，她想带你出去走走，你就乖乖地带她去，不然又会像现在一样受皮肉之苦了，啊……”
小黑又一次嘶叫，挣扎了一下身子。
“小黑，听话！”秦苏叶抱住小黑，眼泪直往外流，“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就当是为了未寻，你也不能受伤啊！听话……”
小黑终于不动了，大声地喘着气。
正当在场的人为这个场景大吃一惊的时候，她们又发现，那马竟然流泪了……马能看懂主人的心，难道是真的吗？
南宫忆别过头去，看到秦苏叶居然能把马驯服，一大肚子的火，恨恨道：“既然以后由我骑这匹马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骑。”
“我……”秦苏叶睁大了眼睛，看看小黑，若要舍弃它，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当初她们可是约定好了的，今后要一起陪伴在未寻的身边……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不能够了，但小黑还可以，所以更不能让它受伤，尤其是被南宫忆这样虐待，“我答应你便是。”
“姑娘！不能啊……”香儿被仆人们架着，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家姑娘被南宫忆欺负。
“好。”南宫忆连连拍手，说完便走到小黑面前，叫来下人给它松了绑，“把它解开。”
丫鬟们放开香儿，香儿连忙跑过来拉起秦苏叶：“姑娘，您没事吧？”
“好了，快走，快走！别碍着我们公主骑马！”
“香儿，我们走！”
南宫忆冷冷地瞟了她们主仆一眼，然后跃上马背。说来也怪，刚才连大内高手都驯服不了它，现在它竟乖乖地任由南宫忆骑了，下人们也感到十分惊诧。
“真是匹好马，难怪将军会选你！”于是一夹马肚向外面跑去，一干下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姑娘，您怎么能把小黑给她呢？她都这样对它了！”香儿小心地扶着秦苏叶往回走。
“总比小黑继续被她打的好吧？”秦苏叶叹了口气，“这是要陪未寻上战场的马，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将军都不管，您去管什么呀！”香儿不服气。将军连自己的马都管不好，凭什么要姑娘来受这个罪呀！“而且……您刚才，怎么能给她下跪呢？”
“她是公主，未寻不能得罪的，也只有我去为小黑求情了。我跪她就当是跪了皇上，若能保住小黑的命，跪她一下又何妨？反正我们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会被欺负的。所以，香儿也不要为我难过了。”
“可是……它是姑娘和将军的马呀！怎么能给别人骑了去呢？”
“好了好了，我的好香儿，你有时间在这里抱怨，还不如去帮我请徐大夫来，刚才那一鞭可真疼。”
香儿别扭地点头，看了看秦苏叶的手臂，那厚厚的衣衫竟也被抽烂了，雪白的肌肤上渗出血来。于是香儿大叫一声惨，连忙跑去叫徐大夫。
等香儿走远了，秦苏叶忍不住回头看看马厩。一看到小黑的槽秦苏叶心里就生疼，眼泪夺眶而出。是呀，这是她和未寻的马呀，怎么能让别人骑呢？小黑不会高兴的，可自己竟硬要它听公主的话……小黑，对不起……可是未寻也不管小黑了吗？公主这么待它，他就不心疼吗？为什么由着她乱来呢？小黑同他生死同在，陪他出生入死，现在他竟由着她欺负它……他说过，小黑只有我能骑得的……
想到这里，心似乎要裂开了一样。为什么每一件她想要好好珍惜的东西都要离她而去呢？为什么每一件与未寻有关的事情都要变得跟她无关呢？不仅是小黑，栀子也一样。可归根结底，竟是他与自己无关了……
秦苏叶抹去眼泪，默默地转身离开。背影在萧索中远去，暗淡了一路的风景。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别过飒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