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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落香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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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停了。
阴冷灰色的街道上寥无行人。
马车匆匆驶入城内。
自黔州至如今暗月的国都----胶州,不过两日的行程。
一国之都如此毗邻边境地界,其实并不安全。
遥想当初迁都之仓促,一行人看似浩浩荡荡,实则为狼狈而逃。紫鸢不禁摇头苦笑。
胶州并不如京州那般繁奢,如今的宫殿也不过是当初州府的宅院。萧妃曾提议再次迁都至辽州行宫,秦义的态度一直不明,也就只得耽搁至今。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近昏暗。
太监宫女们例行地准备好了晚膳,紫鸢简单地吃了几口,也就令人撤了。
“主子,听小李子说,今日萧妃娘娘那儿特地派人来过主子这儿,说是天气凉了,萧妃娘娘记挂着主子的身子,怕主子周车劳顿伤了身子,特嘱人送了些滋补的药食来。”韩文青垂眼说着。
“嗯。”紫鸢面上的神情淡淡的,“你嘱人传话过去,说是谢谢娘娘的好意,我还真是有些害了风寒,这几日不便前去请安了。”
韩文青领命退了下去。
紫鸢扫了眼桌子上那红色托盘,其上摆放着各色的珍贵药食,心下冷冷一笑。
看来这萧妃还真是怕他和秦义过分热络了,绕着弯子来提醒自个儿。那还真是,浪费了她这番心思了。
紫鸢遣退了身边的太监宫女,令人说是就此安寝了,随即换了套行装,走出后院。
两个黑影舜地跃了下来,跪倒在地。
紫鸢问道:“没有人跟着吧。”
“回主子。无人。”
“嗯。”紫鸢淡淡说着,随即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一路向城郊而去。
苍白的月爬上枝头,洒下一路淡淡的光辉。
一身黑衣的紫鸢看上去瘦削十分,浓浓的眉眼画出分沉重。心下想着天元的计划:除去思良,并借此挑起秦义和萧氏的不和。很不错的建议,但紫鸢想做到的,却要更多。
“主子,到了。”
拉回思绪。紫鸢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眼前的宅院----落香雅阁。
两年前,出现在胶州郊外的一栋雅阁----落香。阁中多丽人,不仅容貌可人,更是精于琴棋书画。一时间,“落香雅阁”成为了文人骚客聚首之地,在胶州小有名声。
紫鸢从后院径直而入。
馨竹小屋内,传来淡淡的熏香气息。
一抹雪白的身影,坐于屋内。指尖抚琴,乐声飘然。
紫鸢放轻了脚步。
柔美的旋律,凄楚动人,音韵绕梁,恍然入梦。
愁绪孤单伫窗口,故人是否依旧,
旧地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烛火如梦,
一壶清酒,浪迹天涯难入喉,
水向东流,岁月无法偷,
谁在用痴心弹奏,
岁月剥落,犹记年幼,
琴声幽幽,你却听不见我的等候,
谁在用伤心弹奏,
枫叶染红了伤口,古道外一切似依旧,
荒烟漫草,离别在月后。
一曲终了。
紫鸢斜靠在门外,有些失神。
“鸢儿?雪白的人儿转过身来,是锦月。
“何时来的?”
“刚来。”
锦月柔柔一笑。
“我这曲子改写得如何?”
“恩。”紫鸢坐到锦月边上,指尖轻轻抚过琴铉。东风破的曲子,曾经一直很爱听,却只是爱旋律。如今,却不知所爱为何。
“月。”紫鸢重重按了下琴铉,指尖有点疼,“我,不会后悔。”
锦月默然。
想起三年前,在华山的那一夜。紫鸢在柳娇娇身前跪了整整一夜,没有泪,没有神色,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他起身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变了。浅浅的笑容,淡淡的话语:“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锦月握住紫鸢的手,摇了摇头。
“会伤到自己的。傻瓜。”
“恩。”紫鸢不知回答的是指尖的痛,还是心上的。收回手,道:“月,尽快查清楚天元总共和哪些人签了契约,我要摸清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