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系千年》画楼

7、第七章 血色的诱饵

　　那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虽然一度在F大引起了轩然大波，也曾被投机分子作为挑拨学生动乱的工具，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一个大三学生的惨死再也没有今日食堂变换了什么菜色来的重要。
　　人就是这样现实。
　　警方一再承诺会尽全力快速侦破此案，然而两个月过去，仍然毫无线索，即使真相就在眼前，却抓不住凶手任何证据。
　　江海一度派人暗中跟踪过陈一斌的行踪，结果一无所获，秦楚知道后只对他说，在猎人的枪膛前，狐狸怎么敢轻易露出尾巴。
　　局里正好又接到几件大案，江海于是撤掉所有埋伏，只嘱咐秦楚千万小心安全。

　　时已入冬。S市的冬天虽不像北方城市那样冷的彻底干脆，却能像绵针一般令穿着依然单薄的行人感到全身逐渐冰冷。
　　早过了熄灯时间，秦楚却单肩背了个背包急匆匆走出了校园。他买了半夜1点22分回家的火车票。他今天下午在两节公共课间休的时间找到辅导员要请3天假，说是家里出了急事，任谁看到他那焦急的样子也不忍心不准他的假期，3天后正好是周六，他还可以在家多留两天。

　　本部正门口附近就有492路到火车站的公交车，这路车虽然是24小时通行，但在晚上11点以后间隔时间比较长，每40分钟才有一班，秦楚已经等了十几分钟，他焦急的看了看手表，终于决定自己先走一站路，到下一个站牌再继续等。
　　秦楚向火车站的方向急匆匆走着，这两站之间直线距离其实不远，只是横隔了一片居民区，从居民区外围绕行就远了很多，为了节省时间，秦楚直接走进了这片小区的大门。
　　这片小区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历史了，到处是破旧的老公房，规划也很不完善，相邻两幢楼之间间隔很小，路灯也大多已经损坏，零点已过，居民多数已经就寝，只有零星几户灯光，淹没在黑暗的统治中。
　　这一切使那楼与楼之间的间隙，看起来就像深不见底的幽暗胡同，秦楚就在一个个这样的胡同中匆忙的穿行。
　　又穿进了一个黑暗的胡同，秦楚忽然停下脚步，转个身，把身体掩藏在胡同里的阴影中，屏息等待。
　　有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真面目揭开的一瞬间，秦楚看到了背着个书包的陈一斌。

　　“你终于来了，让我等了好久。”秦楚笑道。
　　“什么？”陈一斌愣了一下，仿佛不明所以。
　　“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必再演戏了。半夜三更一路跟踪我来这里，你终于要向我下手了对不对？张大爷，赵洋，马铭路，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哈，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秦楚笑的近乎凄惨。
　　“秦楚你胡说什么？我不明白……”陈一斌一脸困惑。
　　“呵，你不明白，那你告诉我你背包里放了什么？”
　　“哦，差点被你胡言乱语搞忘了，下周一原子物理课要中期测验，这周四的复习课你不能来上，我就跟老师提前借了复习大纲，可等我借回来你已经走了，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我就一路追了过来。”说着陈一斌从背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向秦楚递过去。
　　秦楚怔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好半天才伸手把笔记本接过去，仿佛有万般的不甘心，他说了句谢谢，那语气里满是心灰意冷。
　　“不客气，那我先回去了，你回家处理好事情，要好好复习，别胡思乱想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厉害的对手，我可不想轻易失去。”陈一斌笑了笑，“那么，下周见。”
　　“嗯，再见……”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拐了个弯终于消失在黑暗中，秦楚重重叹了口气，他从风衣左边口袋里摸出一只直板手机，他没有拨任何号码就开始说话，原来那手机一直都是接通的。
　　“江海，你都听见了，本次诱捕行动失败，敌人太狡猾了……”
　　“什么？我神经质？你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他真的是凶手！我他妈以性命担保！”
　　“……行了，我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拿出证据给你看，不说了，我要回家休息几天，嗯，再见。”
　　秦楚切断了通话，把手机放回左边口袋，他转过身正要继续往火车站的路，忽然一只右臂从背后伸出来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挟持者的左手也伸了过来，那手上有一块折小了的毛巾，正要捂上秦楚的口鼻。
　　秦楚右肘狠狠向身后一顶，那人吃痛退后了几步，勒住他脖子的右手也松开了。
　　秦楚飞快的转身，他看清了那捂着胸口半蹲着的男人的脸，“陈一斌，我果然没有猜错！”
　　“哼。”陈一斌冷笑一声，慢悠悠站了起来，“猜对了又怎么样，你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了，秦楚。”
　　秦楚的目光发亮，他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威胁，“你见张大爷被杀的真相败露，就杀死跟你同是第一目击者的赵洋，你把他的尸体扔进水泥搅拌机里搅成了碎泥，再伪造出他畏罪潜逃的假象，江海说是赵洋撞的门，我猜那天录口供的时候根本是你一个人在陈述，赵洋被张大爷的尸体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你在混淆视听！”
　　“没错，秦楚，你猜得完全正确。”陈一斌笑了笑，“那天我见他吓的魂都没了，就说是他撞开了门，他也没有反驳。本来我这么说只是以防万一，后来看到你三番两次到传达室研究那扇门，就知道事情要坏，赵洋这步棋就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哈，像赵洋那样的胆小鬼，真不明白那群废物警察怎么会相信他敢杀人？”
　　“你混蛋！”秦楚愤怒的向他踢了一脚，却被他轻易躲过，“马铭路不过多说几句话，你就拔了他的舌头？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呵，”陈一斌笑道，“在阴间的阎王殿，生前喜好争讼，以谗言陷害他人者，都要受割舌之刑，我不过替阎王代办了。”
　　“你……”秦楚气得几乎说不出话，“那张大爷呢？他怎么得罪你？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陈一斌忽然不说话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变的难看，“秦楚……你好像一直在套我的话，你在说给谁听？”
　　秦楚微微一愣，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他察觉了，无声的笑着，秦楚从风衣里侧贴胸的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关闭了背景灯的屏幕上显示着几个小字，“已连接江海正在通话中……”
　　“我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手机。”秦楚把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此时心情十分轻松，“陈一斌，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