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 虚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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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乐趣就是戏弄人生，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白色地平线，我摸着下巴如此感叹，真不愧是无视物理定律的二维世界——这部小说或许可以更名为木乃伊归来。
归……
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胸口。
还在跳动。没有任何空洞。
我还是我，寺琉亚。
我还活着。
……
醒来已经有两个月——确切地说，两个月零八天。除了一周之前，葛力姆乔和斯洛伐克带着一堆基里安去现世溜达了一圈之外，虚圈的生活几乎可以说和平到无所事事。
恩……忘了提了，斯洛伐克，长着一张很可爱的包子脸，女性，新任的NO.9。
——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时差是多少？98那丫的到底画到哪儿了？话说又回来，一切还是在按照98的笔在运转么？
毕竟，我这个剧情外的龙套还活着啊。
“活着”。
不记得是怎么恢复意识的，只记得从一片漫漫黑暗中睁开眼睛的瞬间，一个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下来，一缕棕发垂在额前，暗褐色双眸中冷光四射，唇角从容上扬，笑意隐约，霸气弥漫。
‘龙隐真是把有趣的刀呢。’
没有任何外泄的情绪，他只是微笑着而已——我却一下子如被雷击般清醒了过来。
蓝染，这个男人是蓝染惣右介，虚圈之王。
直到现在，每次想起那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心头悸动。蓝染，当真有种凌驾众生令万物俯首称臣的气度——这样的男人，天生不该淹没在常人之中。
我是真的真的一点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崩玉在六年前就该解封，却忽然被吸收走了大部分力量而重新陷入封印状态，现在正处于缓慢地再次复苏中——而这一切，和龙隐某天的忽然暴走不无关系。
龙隐……无疑是把很特别的刀。
不说它那几乎可以说逆天的能力，单说它在早乙寺琉亚死后，也就是差不多处于无主状态下仍然融合在这具身体里，以大部分灵压支撑着这具身体，甚至转换成龙套AB的形态和我交流，试探，最后承认我并且回应我的请求——这把刀的自我意识强大得简直可以称之为可怕。
我不怀疑，它在自己选择主人。
我也不怀疑，蓝染虽然得到了这把可以自由择主的斩魄刀，却仍然无法驱使它。理由很简单——我现在还站在这里。
龙隐的暴走导致了六年后的现在，我可以好好地活着。
只是不明白，蓝染为什么纵容了龙隐这样的行为。按理说，他没理由任由区区一把刀对他的权威如此挑衅，而如果要警告甚至给以打击，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我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当着龙隐的面再把我弄得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可是他一直毫无动作——只不过刀一直没还给我而已。
说起来，龙隐本来也不是我的。
“呐呐，净灵庭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还一次都没去过诶。MO~蓝染大人真是的~”
侧头望了蹲在一边的斯洛伐克一眼，我满脑袋黑线——不得不说虽然十刃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团体几乎就没什么正常人不过这位新任NO.9真是异类中的异类。
丫简直就是一话痨。
“啊啊~好无聊好无聊~~好想打架~”
“……你前几天不是才和葛力姆乔去过现世了么。”大姐拜托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咱对打架完全无爱啊啊啊啊~
“啊啊说起来就来气那天我好不容易遇到个有点看头的死神那家伙的卍解挺有意思的……可惜刚到兴头上尸魂界那边就来人了，结果匆匆忙忙就回来了~实在无聊啊无聊~”
卍解啊。“你赚了，那可是队长级的实力哦。”
“队长？护廷十三番队队长？”她眼睛一亮，忽然撇开脸嘀咕了一句，“搞什么啊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面瘫来找你啊~”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冷淡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
“寺琉，蓝染大人传召。”
眼角狠狠地抽了抽，回身，扯起嘴角：“我知道了，NO.4大人。”
绿瞳冷冷地瞥了一眼一边的NO.9，没有半句废话，乌尔奇奥拉直接转身走了。发尾微微荡起，雪白衣摆轻扬，修长孤傲的背影无声无息却拒人千里之外。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冷了几度。
“喂，你的灵压乱了。”耳边传来斯洛伐克凉凉的声音，我闭了闭眼睛。“大概是肚子饿了吧。”奇怪龙隐的本体此刻应该已经不在我体内了为什么还这么能吃啊。“话说回来真难得你的话这么简洁。”
“诶诶真的么其他十刃一直都说我很内向啊~”
……他们真幽默。
一路没有交谈。乌尔奇奥拉忠实地扮演了一个面瘫牌引路向导的角色，跟在面瘫后面的咱自然也不会去自讨什么没趣……说起来原著中这家伙对井上织姬直接就是一句“女人”，傲慢到连人家的名字都不屑于记，所以现在虽然口吻不怎么情愿不过肯叫声寺琉倒也算是很看得起我了…………可是为什么老娘现在还是这么不爽？
‘——寺琉。’
伸手摸摸胸口，扯了扯嘴角——都出现幻听了，看来我真的饿得不轻。
“你的灵感力差到不如一只低级基里安。”
怔了怔，抬眼看去时那个背影没有丝毫的停顿。
搭讪么？真难得。习惯性地摆上圣母笑，“人不能太贪心啊。”
“人？”脚步顿下，他回头扫了我一眼，沉默一秒。
“这里没有【人】，只有强者和垃圾。”
……深呼吸——话说我能先比个中指么？
好歹到了目的地，NO.4任务达成直接转身走人了。在门口花了五分钟稳定了一下情绪，我伸手敲门。
含笑的声音隔着门闷闷地传来：“进来。”
再次深呼吸——推门——一片耀眼的光线扑面而来，刹那间几乎让人错觉在迎接一个全新的世界。
只是错觉而已。望着那位端坐在长桌一头的王者我扯了扯嘴角，然后躬下身去。
“蓝染大人。”
…………
没有其他人，家具和装饰品也很少，整个空间显得极其空旷，几乎能听见说话的回音从幽深的穹顶一层层回荡下来，带着无形的压迫力环绕在身侧。
所谓的君王审美情调。
…………君……啊……
心下微叹口气，收回心思顺便活动了一下由于解说时间过长而坐得有些发酸的腰。抬脸看了眼不远处的蓝BOSS，似乎完全没有类似困扰——真不愧是NPC，啧啧。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时间和空间基本上都是错开的，出于某种莫名的原因，那个世界的一个人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通过小说的形式介绍给了其他人知道，不过大部分人都以为这是那个人的幻想，老实说我在来到这里之前也这么认为。”
恩……不算是谎言，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解释。
“这个世界的……一切吗？”神色镇定到几乎没有变化，甚至还是带着一抹笑意，蓝染看着我，声音平淡：“也包括，未来么？”
【未来】。
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表情——你说如果98突然弃坑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会变成怎样？
所谓的剧情，以前我不得不信不敢不信的剧情。
“蓝染大人相信命运么？”
你信么。
静静注视了我一会儿，蓝染缓缓笑了，声音温和淡然，不紧不慢。
“那么，那个叫98的男人看到亚会站在这里了么？”
——这个傲慢的男人，连既定的命运都不放在眼里，甚至不屑于去问的男人。
我头一次觉得无法直视他的眼睛。这一刻这个男人的霸气和从容真的令人不由不折服不由不倾倒。
扯起嘴角，微微合上眼睛，在这样的无所畏惧之前：
“没有。”
有这份能够掌握命运的自信，有足以支撑起这份自信的力量，不爱任何人所以不会有任何弱点任何恐惧——或许对你而言剧情什么的真的无需放在眼里啊，蓝染惣右介。
……
离开蓝BOSS之后一直没什么事。吃罢晚饭，就在某面瘫的“护送”下溜溜达达地回自己房间老老实实睡觉——我明明记得晚饭时特意避开了提神醒脑的东西结果无缘无故地醒来时眼前又是一片寂然的漆黑。
半夜时分。
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我其实很想苦笑。
大半夜的干什么好？……说起来这种情形似乎有点熟悉……
伸出手放在胸口。掌心下的某个地方，热的，跳动的。
扯了扯嘴角，披衣起床——虽说没什么夜色可谈，不过总比一个人呆在这里好些。
龙隐，你在的话又会问我【在害怕什么】了吧。
……
天空一片黑沉，地平线却白得寂静而耀眼，夹杂着大量沙尘的风刮过耳边带来阵阵撕裂般的呼啸声。
爬上屋顶，找到自己的指定席，坐下打了个呵欠。
两个月零九天了。身体被重塑是六年前，莫名其妙地醒来，已经两个月零九天。
真漫长的时光——话说回来蓝染就不准备绿化一下虚圈么，只有一个颜色很乏味啊。
闭了闭眼，朝后一倒。
“市丸大人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哎呀呀，又被发现了~”
……
有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我躺着看天，他就坐在我身边撑着脸笑眯眯地望着前方。彼此之间只有风声在不止不歇地呜响着，仿佛在诉说沉淀了千年的寂寞。
翻身坐了起来，我自嘲地一笑，话说今天怎么又开始冒酸词了。
“寺琉呐，我一直对你很好奇哟。”
谢了，这份殊荣咱可受不起。
等了一会儿不见我回答，有点无趣地搔搔头发，他轻声笑了起来，“哎~真冷淡~”
NND，您生理期到了么…………翻翻白眼，懒得理他。
“不过还真是轻松呐，我还以为寺琉会不择手段地离开虚圈，回到那个人身边——”心下一窒，那个声音一瞬间在风中清晰了起来，仿佛在耳边呢喃一般，
“朽木白哉的身边呐。”
下意识地伸手按上胸口，深呼吸，再深呼吸。
“说起来，四月一日君离似乎现在是一队之长了哟，真是可喜可贺~”
天也快亮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哎呀？已经忘记了吗？只要想忘记就能忘个一干二净，寺琉果然很厉害呐~”
…………脚步顿住，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了那个二十米开外的人影一会儿。
半晌，慢慢笑了起来。NND，不就是揭人伤疤么。
“那个时候，你回头了，对吧？”
对面静了一下——我忽然觉得很解气。
“在最后的时刻回头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你在妄想什么呢？保护自己在她心中那份最美好的记忆么？很奇怪啊市丸大人，既然决定了离开，”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只觉得胸口一股闷气急需一个发泄口，“既然决定把她，把你们共有的时光抛在身后，为什么不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让她明白你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他了？”
“——呐，寺琉。”
“你这样，会不会太贪婪了呐，市丸银。”
一阵风从耳边突兀地吹过，身体本能地僵了僵。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一如既往地轻笑着，没心没肺一般，灵压平稳到没有丝毫起伏。
“你的话会不会多了一点呢，寺琉。”
……这家伙很清楚……很清楚自己放不开乱菊……
也清楚他永远也得不到了。
转过身……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这个永远笑着的男人，看起来比谁都凉薄的男人——这个对自己也恶毒也无情的家伙。
话又说回来，既然自己也有这样不愿触碰的地方，却仍然以揭别人伤疤为乐，我说市丸银你是不是太恶劣了一点。
不，都不能说恶劣。
“之前我似乎说过，您和蓝染大人在某方面很像？那句话我收回。”
“恩？”
“你比他缺德多了。”
似乎窒了一下，之后他笑了起来：“哎呀呀，真是有趣的评价呐……说起来，寺琉的灵感力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哟~”
扯了扯嘴角，乌尔奇奥拉么。
“感谢您的关心，我似乎是逐渐适应了这个身体新的灵子属性。”
醒来之后身体一度很差——龙隐似乎只帮忙收聚了重塑灵体所必要的灵子，不过崩玉的灵子属性和我原本的灵子属性并不一致。大概是由于这个原因，灵压控制和灵感力都减弱了不少。
至于其他的，比如灵体散灭之后为什么我的意识还存在……说不定是个很科幻的问题，啧啧。
伸手摸摸胸口——总之，我该感激。
“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哎呀，被逃掉了呢。”
晚上风真大，恩。
………
之后几天依旧无所事事。除了斯洛伐克偶尔来找我絮絮叨叨一番之外生活平静得几近不真实。这天下午吃饱了饭实在闲得无聊，我很难得地老老实实坐在屋顶上从头到尾观看了一场每天必定上演的NO.之战——从日光明媚一直打到天色发黑，我这边用破道都解决了12345大概十来只不知道是自己无知找死还是受到谁谁指示来试探还是怎样的破面OTL那两只居然还在继续。
老实说咱对被NO.9缠上的葛力姆乔同志相当同情。斯洛伐克这丫的脾气，某方面还真像……
对自己笑了笑。一侧头，NO.4不知何时又站在了身旁。一如平常的面无表情，眼神居高临下。
以为又有传召，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开口，仔细看去时那双墨绿色的眸子也正笔直地看着我，表情很专注，焦点却没落在我身上，似乎只是透过我在回忆着什么事，回忆着什么人。
……是井上织姬么。
轻叹了口气。
蓝染，还是你比较缺德。
“有事么？”
“……蓝染大人传召。”
……结果还是传召啊。
不得不说BOSS的爱好一般很诡异，这次的地点七拐八拐地在一处很旮旯的旮旯。黑线地抬头望望四周，我说NO.4大人您是不是带错路了这墙上可都长绿霉了啊……
“在这里等着。”甩下一句话，人家直接走了, 用的居然还是【响转】。
有些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算了，反正等着就好。
半天不见人来，闲着无事沿着墙壁慢慢溜达，一圈之后正打算踱第二圈，身体猛然间一震，脑袋里嗡地一声。
呼吸克制不住地急促起来，这两个灵压是……我大概认错了……
门那里传来砰地一声，冰冷的气流和光线一起扑面而来，一瞬间我脑袋里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来得及睁大眼睛，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拳。
“竟敢说我‘再也没有机会揍你了’？寺琉亚，这一拳我总算讨回来了。”
坐在地上，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早安哦~圣母殿。”
嘴唇张了张，又张了张，这两个月以来哪怕是在脑海中也从来不敢想起的两个熟悉无比的名字终于从胸腔里轻巧而迟疑地蹦了出来：
“君离？阿笙？”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番外 虚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