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村里有家店》扬子规

2、第2章 小顾客

　　“悠然姐姐……”

　　胡悠然晒酱的时候，茶茶一直像个小跟屁虫一般地在她身后说个不停，被悠然一瞪眼，乖乖改了口。

　　“悠然小姨。”茶茶撅了噘嘴，继续像个好奇宝宝一般地问道，“这黑黑臭臭的东西，真的可以吃吗？”她一边说，还一边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哪里臭了？这明明是酱的香味。”胡悠然轻轻敲了敲胡茶茶的小脑袋，看她被敲以后，两只小爪子飞快地抱住自己的小脑袋瓜，还战术性地后退了两步以后，才瞪着胡悠然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小样儿，有点炸毛，但也有点可爱，看得胡悠然莞尔一笑，她就是这种恶趣味的怪阿姨，喜欢逗小孩儿玩儿。

　　“这个酱可以用来做你爱吃的红烧肉、清蒸鱼、酱油鸡……”逗归逗，胡悠然也没有放弃教小孩儿知识，教会了以后，饿不死师傅，厨房里还能多一个打杂的小童工，一举两得。

　　关键是，胡茶茶是个好宝宝，不止不挑食，吃到美味的时候还特别会捧场，每天给胡悠然的情绪价值都是一百分，光冲着这一点，胡悠然就不会觉得她是个小累赘，而是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绝好小搭子。

　　这小家伙在青木村是吃百家饭长大了，她那个妈，三天两头就得下山办事儿，办事儿回来时还常常带着一身的伤，属实不是个带孩子的好人选，还好胡茶茶一直是一个天使宝贝，好养活不闹腾，村里的娃娃又少，大家都喜欢她。

　　想到胡茶茶那不着调的妈，自己那缺根筋的表姐，胡悠然那本就不硬的心又软了几分，语气温柔地对胡茶茶道。

　　“你乖乖给小姨剥蒜、剥豆子啊，小姨中午做好吃的给你吃。”小孩子特别好哄，名副其实的小吃货，只要有美食，就可以跟着胡悠然乖乖在店里坐一天。

　　胡悠然正翻着酱料，前院堂前就来了今日的第一批客人，山羊精杨姨带着她小孙子来吃午饭。

　　这小家伙修为也还浅，是前两天才被爹娘扔过来的新出炉留守儿童，这会儿顶着个山羊脑袋，看上去软绵绵的，可爱得让人想揉一把。

　　胡悠然顶住这股萌物攻击，上前招呼道：“姨，今天您想吃什么？”

　　“红烧野猪肉。”

　　“好嘞。”

　　杨姨是一只爱吃荤菜的山羊精，最爱的菜色就是红烧肉。不过，显然她的小孙子不爱这道菜，一听杨姨报菜名儿就想要掉眼泪，还没有等掉下泪来，小屁股上就挨了一记打，只好憋住没有掉出眼眶的眼泪，灰溜溜地坐在杨姨身边。

　　见家长在教训小孩儿，胡悠然识趣地没有向前凑，而是带着胡茶茶去了厨房，厨房里，炉灶的火烧得软绵绵的，正在煨煮着一些耐煮的炖菜，红烧野猪肉就是其中的一种。

　　胡悠然从橱柜里取了一个大白瓷碗，这碗呈斗笠形状，素白，通体没有一点花纹，是胡悠然的厨房里惯用的餐具。

　　比起花团锦簇，她更爱这样的素白，更能承托出菜色本身的色香味来。

　　野猪肉是一早就炒制煨上的，原材料处理的步骤早在几日前就完成了，早上给胡茶茶和自己煮面的功夫，这野猪肉就炒好煨炖上了，一起制作的，还有预制调味好的梅干菜扣肉、八宝扣肉、甜烧白、八宝鸭等等，都是老邻居们爱点的菜色。

　　这世界就是这点好，各种术法和储物手段让她一个人开店也游刃有余。

　　有了静止空间以后，各种预制菜她简直是信手拈来，预制好了以后放在空间里，不用担心会坏掉，想吃的时候拿出来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开吃。

　　来不及的时候，还有做好的成品可以快速出餐，简直是开店必备神器。

　　就像现在的红烧野猪肉，可以实现一分钟出餐。

　　刚端上桌的红烧野猪肉，还冒着滚沸的热气，每一块肉块都切得方正厚实，裹着琥珀色的酱汁，在白瓷碗里泛着油光，肉块边缘裹着透亮的胶质，瘦肉吸足了汤汁，肥肉部分炖得半化不化，肉皮则像一块上好的玛瑙，在灯光下透着琥珀般的蜜色，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看胡茶茶眼馋，胡悠然索性也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又打了一碗肉，让她自己端上桌子去吃。

　　她喜欢做菜，更喜欢别人大快朵颐的样子，这样会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就连杨姨那不爱吃肉的小孙子小阳阳，看着这红烧肉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杨姨，小料台上的凉菜都是送的，你们自己去取哈，米饭也在那边，吃多少打多少。”胡悠然前两日刚刚动了一下店里的格局，将免费的汤品、饮料、凉菜、米饭等物，都统统放在了小料台上，供客人们自己选择。

　　杨姨虽然是老顾客，但胡悠然担心她不知道店里的改动，还是贴心地提醒了一遍。

　　虽然说是小料台，但是上面的出品却绝对不敷衍，小阳阳刚刚就注意到了小料台，上面传来的诱人香气让他向往。

　　小料台上放着豆芽、海带丝和胡萝卜丝做成的凉拌三丝，还有香辣藕丁、麻辣冷吃豆干和酥豌豆几种凉菜，另外还有桂花醪糟丸子、紫菜虾皮汤等两款甜汤，并多种辣椒蘸水的调料。

　　小阳阳见有那么多种免费素菜，赶紧遛下桌子先去一样挑了一点，见杨姨没有说他，胆子稍微放开了一些，又去给自己和奶奶各自舀了一碗甜汤，这才回来乖乖坐好。

　　“先吃肉，再吃菜。”见孙子乖乖坐好，杨姨眼皮也没有抬，平静地吩咐道。

　　小阳阳吐了吐舌头，嘟囔着：“明明我们是羊精，就该吃素的……”

　　“又是什么胡话，你都成精了，还哪里有什么吃不得的？！”杨姨眼睛一瞪，小阳阳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吃素哪有吃肉有营养？！”杨姨一边说，一边给小阳阳夹了一块红烧肉。

　　“那些混账说的话你也信？你看他们吃的是肉还是菜？”

　　小阳阳不敢再还嘴，赶紧开始把目光专注于碗中的红烧肉上。

　　未及动筷，一股醇厚的香气已抢先钻进鼻腔。

　　“噫？”

　　“你家悠然姐姐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你们仙岛那种发达地方都吃不到的美味，快吃吧你。”

　　红啥肉是刚刚可以入口的大小，小阳阳的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已经能感觉到这块肉在颤颤巍巍见释放的魅力。

　　他赶紧迫不及待地放入口中，牙齿刚咬破酱汁凝成的薄膜，咸甜交织的滋味便在舌尖炸开。瘦肉纤维里藏着酱汁的精髓，越嚼越鲜，肥肉则在口腔里慢慢化开，油脂的香与酱的浓缠在一起，滑过喉咙时留下绵长的回甘……

　　一口好肉，让小阳阳幸福得眯起了眼，奶奶果然没有骗他，这肉真的好好吃。

　　“怎么样，奶奶没骗你吧？”杨姨见了孙子的反应，看他吃得开心，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好吃你就安心在这里多玩上几天，别老嚷嚷着回去，你爹娘暂时没空管你。”

　　“嗯嗯。”小阳阳一边答应着，一边没忘记白瓷碗里的红烧肉，一块一块吃得没空跟奶奶再嘟囔。

　　最后，就连盘底剩下的酱汁也被拌着白米饭舔干净了。

　　这幅景象，在胡茶茶那里重复了一遍。

　　小家伙自己吃完，还不忘将杨姨她们那桌的空盘子也收了过来。

　　胡悠然一看，所有的盘子都吃得干干净净的，不禁心情大好。

　　看邻居们吃得开心，她也开心，厨子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客人的捧场，这就是对她的菜品最大的肯定。

　　心情一好起来，胡悠然又起了折腾的心思，将空间里的冰鱼取了出来。

　　“小姨，我娘亲她们回来了？”去后院给胡悠然摘芹菜的胡茶茶回来，看到在冰块里活蹦乱跳的白色小鱼，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发问。

　　“嗯？还没有啊。”胡悠然看着眼里拍打的冰鱼，瞬间也明白了胡茶茶的疑问从何而来，这鱼只产自青木村后的寒冰湖，这湖的湖水常年不化，是村名们取冰的好出去。

　　“哦……”胡茶茶低下头，带着几分失落，像个湿哒哒的小狗。胡悠然看着小姑娘这样失落，忍不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安慰道：“她们应该也快回来了，等着，我去做冰鱼羹，等你娘回来一起吃。”

　　听到冰鱼羹，胡茶茶又打起精神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水里扑腾得欢快，浑然不觉自己小命即将不保的小冰鱼们，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小姨，我来给你帮忙。”声音已经恢复了欢快的摸样。

　　胡悠然望着这小丫头在院子里忙前忙后，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就是这点好，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即使没有她安慰，她也总能让自己很快就开心起来。胡悠然喜欢这样的性子，这样的人，再如何，生活都是能够过好的。

　　特别是对于她和茶茶这样的吃货来说，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吃两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