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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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没有刚刚好的不怕等等，不要乱衬。
01
莫子余在医院除去行动有些不便之外一切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照样写剧本，照样日夜颠倒顾不上三餐。
倒是在青城的母亲总是打电话询问她的病情，一聊就要说上一个小时，说的内容大抵相似，无非是让她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但是她就是有本事能够唠叨很久，大概母亲们都有这个了不起的才能。
莫子余和母亲通完电话后，继续剧本的写作，她不知不觉打了一行字:可乐鸡翅。
“可乐鸡翅和你的剧本有什么关系?”温温凉凉的声线忽而出现。
莫子余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蔺颂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弯着腰看着她的电脑屏幕。
她有些恼了，“你们这家医院的医生都这么吓唬病人吗?”
蔺颂倒也不在意她语气中的不善，微笑着说:“我们从不吓唬听话的病人。但是你三餐不规律，饮食不正常就得整治一下了。”他像个训小孩的班主任，故作严肃一本正经的模样，眼底却藏不住满满的笑意。
莫子余被他这么一闹也生不了气，无奈地说:“医生你不知道我们编剧工作者的苦衷。”
他笑了笑，抬手摘下她的眼镜，“那么你也要体谅我们医生的苦衷，走吧，带你去食堂，给你买好吃的。”
莫子余愣了愣，看着他手指握住的眼镜，“医生你对病人都这么亲切吗......”
他没回答，只是望着她，一瞬不瞬。
这眼神是要溺死人的节奏么莫子余迅速下床，乖乖做到轮椅上，“医生，我听话，咱们去吃肉吧。”
头顶传来浅浅的笑意，“好，去吃肉。”
蔺颂果然没食言替她点了一大桌荤菜，莫子余方才和母亲聊电话聊到了母亲拿手的可乐鸡翅确实也是馋了。她也不扭捏，捧着碗大白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你挺能吃的，怎么还那么瘦?”蔺颂递给她一杯水，顺手抚了抚她的背脊，示意让她慢慢吃。
莫子余从白饭中抬起头来，口齿不清地说:“我这人其实是很容易胖的体质，就是工作强度太大朝早晚五，顾不上吃饭，否则我早就是个大胖子了。”
蔺颂也笑，“女孩子胖嘟嘟的讨人喜欢。”
“医生你真是奇特，现在多少男孩子不都是喜欢女孩子高瘦高瘦的吗?”
他沉吟片刻，而后缓慢又清晰地说:“如果有一个人，你明知他不美好不优秀，他完全不是你向往的模样，可你就是爱他，不可抑制的疯狂地爱他。他的笑容让你觉得温暖，他的怀抱让你觉得安稳，他的粗心笨拙都好可爱，你愿意与他一起努力让彼此更好。这样一份感情，如同干柴遇上烈火，极致燃烧，极致美丽。”
他的音质干净，如同湖水冰冰凉凉又通透明亮，准确地拿捏住每一个字的饱满情感。
他说的话是摘自莫子余几年前写的一本小说。莫子余从前写下这段话时，还不知道，原来这段话是这样的温情又动人。
02
莫子余彻底怔住了，一口白饭堵在嘴里，不上不下。
蔺颂只是温柔的笑，抬手将她垂落在耳边的发丝塞回耳后，平静地说:“几年前看过你的书，觉得这段话写得好，就记了下来。我的姑母也有类似的一份情感，因而我能够体会。”
“你的姑母?”莫子余下意识追问。这真是编剧症候群，就爱八卦别人的故事。
蔺颂笑笑，没有介意莫子余的突兀追问，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到莫子余碗里，良久才说:“我姑母是个天文学家，她一直单身，据说是因为念念不忘年轻时候曾经给她做过一道红烧肉的男人。姑母每次吃饭必定要点这道菜，却总说不如那人做的。”
莫子余看着瓷白碗里色泽诱人的红烧肉，淡淡地说:“你的姑母原来也是个固执的人啊。”
“也?”蔺颂神色微微一动。
这人也太会抓重点了吧。
莫子余正想着怎么避过这个话题，一个瘦削的男人忽然就坐在了他们桌前。
男人的黑眼圈很重，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但轮廓硬朗，依旧英俊非凡。
慕宁平。莫子余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好好睡觉了，眼神满是倦色，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莫子余说明来意:“我来医院找你，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了。我之前说过想与你合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的。”莫子余回答。
“我想翻拍南笙的一部小说，剧本他说让你来制作。”
“什么小说?”
“ 《灯火阑珊》 。”
莫子余压根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一部小众的小说，这是南笙三年前写的，故事内容平淡，写的是一对平凡却相爱的情侣，将这个拍成电影恐怕赚不了多少票房吧。
慕宁平似乎看穿了她的担忧，平静地说:“这样慢节奏的爱情故事适合这个浮躁的时代，它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的。”他的语气笃定坚韧。
莫子余叹了一口气，“南笙为什么不自己做?”
“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那么，你算是答应了吗?”他揉了揉干涩的眼角，长睫微敛，绵长柔软，竟有几分少年的稚气。
莫子余轻轻点头。原来，无论是年少的莫子余抑或是现在的她都无法拒绝慕宁平的要求。
过去，莫子余最喜欢的就是他一双冷冽如同冬日湖水的眼，他寂静专注地凝着你的时候，你简直就要陷入墨色沉沉中去。他总给人拒之千里的感觉，偏偏细长绵软的睫毛又让他多了些天真纯粹的烟火气息，这样矛盾的组合在他身上总是能够变成独特的气质。
莫子余想起家里的旧书中还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摄于2007年的夏天。
那年她只身一人坐了五个小时的火车到达青城，去见慕宁平一面。她自然不是光明正大的与他会面，她只是偷偷地去看他一眼，去看看他所在的学校，看看他走过的路，念一念他曾借过的书。
她在木香浓郁的校道上看见他，他穿着浅绿色叶子暗纹的衬衣，高挑的个子，举着一台相机在拍些什么。他黑了些瘦了些，阳光滑过下巴分明的弧度，他微扬唇角，手指紧扣快门。
莫子余慌忙地掏出手机匆匆拍了一张他侧脸的照片。
照片中他是微笑的，神色温柔，非常好看，非常。
莫子余写过那么多文字，懂得那么多词汇，却仍旧无法描述出慕宁平的样子，所有浓墨重彩的叙述，所有华丽动人的辞藻，所有诗词歌赋、文学丛书都找不到一个字描摹她心中的他。
这就是她的固执所在。
03
莫子余的工作变得更加繁重，她除去手头要写的一个电视剧剧本，还要抽出时间将南笙的小说写成电影剧本。她对电影剧本的制作很熟悉，清楚知道什么该删去什么该保留，效果更佳，但毕竟她不是原作者，她总担心这样的改动会让原本饱满的情感减弱。
莫子余知道这本小说是南笙为了他的前度男友写的。南笙和男友分开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那个男人甚至很不厚道地将他们在一起的亲密照片发了上微博，照片中不乏南笙未着寸缕的私密照。当时莫子余与林浅都是气哭了，只有南笙木木然，没有任何情绪。
隔日，他就开始了《灯火阑珊》的写作。
那时候他是这样说的，“我想记录我们之间美好的记忆，我想留下些证据证明我曾经被珍视过，我不愿日后回忆起来只剩懊悔、埋怨。”
莫子余生怕自己的删改毁掉了一丝一毫的情深。
清脆的敲门声拉回了莫子余的思绪。
她的目光落到房门边。
南笙提着一大袋水果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慕宁平紧跟在后面，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胡子也刮了，清俊逼人。
“哟，子余在写我的剧本呢?”南笙大步走到床前，看了眼她的电脑屏幕。
“你还好说，你自己的小说自己不改，我现在觉得动哪里都不对。”莫子余大吐苦水。
南笙倒是毫不在意，“别那么紧张，咱们喝一杯吧？”
“你神经啊，我是病人啊。”
南笙贼兮兮地从袋子里摸出一瓶柠檬酒，“嘿嘿，病人就得喝酒补补。”他又摸出了两个水晶杯，满了两杯酒，“我对你多好，带了你最爱的柠檬味。”
柠檬酒是黄澄澄的颜色，色泽诱人，果香馥郁，莫子余咽了咽口水，抵挡不住美酒的诱惑只好接了过来，轻啜一口，清新酸甜的果味齿颊留香。
“说你狗改不了吃屎吧，还说自己是病人，怎么没点自觉性?”南笙笑话莫子余无法隐藏的吃货本质。他倒了一杯递给慕宁平，“你好像也是柠檬爱好者，喝一杯?”
慕宁平皱皱眉，却还是接过了，“在医院喝酒好像不是很好。”
“死古板。”南笙白他一眼，一屁股坐上了莫子余的病床，“莫子余，我记得你喜欢柠檬味是因为宁平吧是不是，别说不是啊。”
莫子余直接一口酒呛在喉咙里，险些没噎死，她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南笙这蠢货没有眼色没有常识吗干嘛在慕宁平面前提起这个!
南笙没察觉莫子余的慌张，继续说:“你开始喝酒好像也是为了他吧?你喝酒的第一个晚上就是告白被他拒绝的晚上吧，前几天浅浅提起，她不说我都忘了。是有这么回事吧?”
慕宁平顿了顿，盯着莫子余的面孔，目光灼灼。
让她死吧。为什么她只是摔断了腿没有摔死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