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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羁绊 ...

  •   云破月五岁学会走路,健步如飞。

      六岁才开口说话,自带毒舌技能。

      “老头,你几岁了?”

      “三百……”吧。老头还在沉吟,便听见云破月脆生生的说:“我要把你上交给国家……”

      于是被叫老头的云锦不开心了,看着眨巴大眼睛的云破月,有些小心塞,说好的贴心的小棉袄呢?

      ****************

      云破月六岁。

      云锦带来了邓君柔。

      那时正是隆冬时节。云破月看见道观里的大黄在雪地撒丫子追赶着某物,不时龇牙,犬吠声不绝于耳,不待云破月细看,邓君柔就这样撞进了云破月的怀里,两小只就这样从道观的破落台阶上咕噜噜的滚到了雪地里。

      “呜哇,大狗咬人了!” 陷在雪地里的邓君柔蹭了云破月一脸带着眼泪鼻涕的寒气。

      “呜哇……疼。”呔,那里来的小鬼!

      云锦:“……”大黄,你今年十岁有七了吧,说好的相当于人类的八十四岁高龄呢?这样的表现太过危险并且不符合设定,小心丫头把你上交给国家。

      云破月和邓君柔初次见面,两人似乎都愉快不起来。

      后来,云破月知道,并不是所有小孩大黄都喜欢的,还有天生人弃狗嫌的主,至于为什么她不讨厌邓君柔,云锦解释:“丫头,你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你方圆一里之内都不正常。”

      “这不是早已经知道的事实?”

      “……”六岁流年呢。

      ******************************

      邓君柔七岁。

      邓君柔发现小月不和她在一起总会摔伤,磕伤、碰伤、 烫伤、各种稀奇古怪的受伤,而对方总是一脸淡定的处理伤口。

      邓君柔不喜欢对方隐藏在笑脸之下偶尔流露出的恐慌神情,所以她决定,一定要守护好对方——唯二不讨厌她的云破月。

      就在她做下决定,云锦来了。

      云锦为她开天眼说道:“小柔呀,你和小月是两个截然相反到极致的体质,她是因为天地太过宠爱所以承其恩,你是因为天地厌弃所以失其情,你们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样说吧,你对她来说相当于护身符,小月之于你则是完美接续生命的旋钮。你愿意守护她,这一刻,你和小月丫头刻在三生石上的命运已经有了改变的契机。”

      “命运?”

      “是的,冥冥之中的命运。在此之前,你们都是早夭之人。”

      “我不怕死!”邓君柔说:“但我不想小月死!”

      云锦含笑的摸了摸邓君柔的脑袋。

      当邓君柔有了天眼,开始能看见围绕在云破月身边的东西——温柔阿飘,丑陋的恶鬼,奇形怪类的精怪……这些东西在看见云破月时总是一副狗见了包子的模样,相反看见她时便会露出恐惧的神情不敢靠近,邓君柔懂了,小月之所以会受伤都是因为这些鬼怪作祟。

      原来她是这样的护身符,至于完美接续生命的旋钮……

      在邓君柔明显感觉到周遭的人对于她态度的改变时,聪慧的她已经明白续命的意义,嗯,她再也不会感到孤单得想死,再不是孑然一身,生命还是有可爱之物,在等待中相遇,那些愿意接受她乃至爱她的人和事物。

      邓君柔的改变肉眼可见,但云锦想邓君柔人弃狗嫌的体质,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啊。

      *********************************

      云破月十岁。

      邓君柔十岁。

      这年冬天,云破月病倒了,云锦说云破月在过生死关。

      生死关,非生即死。

      云锦跟邓君柔说:“她死后,你也会死吧。”因为没有云破月的世界对你来说太冷漠了。

      “老叔说过我们是同命鸳鸯,生生死死皆在一起。” 邓君柔道,关于自己的死亡,她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无所谓了。

      云锦忧虑的心情在看见邓君柔眼里的理所当然笑着摇头道:“千年老鬼平日惯会胡说八道,但这次有一点说对了,你们的生死线交错在一起了。”

      邓君柔听此话后,眉头蹙了起来,小小年纪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看着她蹙起眉头不喜的模样,云锦沉默。

      可以将和对方一起生一起死视为理所当然,却不愿对方和自己去死。

      他不是很懂,两个小丫头的坚持,可以和对方共生死,却不愿对方和自己共生死。这话有些拗口,也有些矛盾,缘分这种东西,在三生石上有书写,但字里行间不过寥寥数字。

      不过短短几年,两个小丫头见识遭遇已经胜过世上大部分的人,试问,又有谁能天天见鬼?

      10岁的邓君柔,已经可以初见性格端倪,外柔内刚,除遭云破月的生死大事,邓君柔已能泰山崩于前,而安之若素。

      邓君柔仰起头见云锦似乎想说些什么,突然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举起手里的鞭子,有些明悟的说道:“有小月在,我才觉得这个世界有趣,包括我!”

      听见邓君柔这样说,云锦的身子徒然一震,这是什么样的觉悟?云锦看着尚还纤细柔弱的手臂紧紧的举着手里的鞭子,倘若小月真出了什么意外,云锦不会怀疑,邓君柔能一鞭子毁了一切。

      “好!云叔懂了,云叔一定将药引子找回来,你们……保重。”

      “云叔,你也小心。”

      这一年,云破月一病就是一季,最危险的那几天,便是云锦也束手无策,只有邓君柔咬牙立在床头挡住那不断冲撞上来妖魔鬼怪,最凶险的一次,万鬼冲撞,邓君柔整条手臂的肉都被啃掉了,模糊的血肉之间是白森森的骨头,便是云锦看着都身体发疼,邓君柔偏生视而不见,鞭子换到左手,傲然而立,冷漠以对,这一晚,血流了一地,云锦别过脸不敢再看,对于十岁的孩子这样的日子太过凶残。好在她们都不是正常人,云锦默默的握紧了双拳。

      过了午夜,云锦带着漫天的怒火煞气将失去血月能量的恶鬼一只一只拍死,将收集起来的血气置于瓶中,云锦想,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劫。

      被恶鬼啃食的血肉,云锦隔天就给邓君柔治好了,只是看过邓君柔惨样的云破月哭得不能自己,这是云破月第一次意义上的嚎啕大哭。

      云破月在这一年,清晰的意识到,她的生命里开出了一朵花,这朵花的名字叫做邓君柔。而在更早之前栽种的一颗叫做云锦的树,她要做世界上最柔的水,最轻的云,最亮的光,最肥沃的土地去滋养这两个人,他们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家人。

      ******************************

      云破月十三岁。

      十岁云破月过生死关,整整病了一季,但邓君柔为了她整整养了三年才恢复了气血。

      这三年云破月从来不笑的,有且只有担心的望着气血虚弱的邓君柔。

      便是云锦告诉云破月绝对没有生命危险,云破月也笑不出来。

      邓君柔这三年特别难熬,不仅在身体上,更因为云破月黏腻的关心,对方将关心发展到了病态的地步,而她在屡劝不听的情况下暗暗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在小月看得见的地方受伤!

      云破月这三年来只做了三件事情,第一,关心小柔,第二,关心小柔,第三,关心小柔。

      直到云锦宣布邓君柔彻底恢复时,云破月方才恢复了之前的生活常态——不正常的生活。

      甚是想念云破月的笑靥如花,云锦在看到之后,大叹满足。

      “好猥琐,我要报警。” 云破月恶寒的抖着身子,云锦看到瞬间不开心了,他是永远38岁的帅大叔啊!

      *********************************

      邓君柔十七岁。

      云破月十七岁。

      花季少女、豆蔻年华。

      关于这一年初潮的事情。

      邓君柔初潮来时,难得展现出她娇羞的一面,一张俏脸白里羞红,有别与平日冷若冰霜的模样,羽扇般的长睫毛不安的眨着,眼底盛满着羞涩、水光盈盈,云破月看着就像有谁拿着羽毛在她心里撩着,痒痒的,燥燥的,她也跟着躁动不安。

      邓君柔的初潮是娇羞的,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蕊,透着一股幽幽的暗香。

      而云破月的初潮便是那九天玄雷,响彻大地,漫天的妖怪精魅,山呼海啸排山倒海潮聚到云锦的破道观外,敲锣打鼓,撒的花瓣都有把道观掩埋的架势,云破月沉着一张脸,暗暗骂道:“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儿。” 不就是来个潮,至于弄得鬼神皆知?

      云锦趁着这一次收集了好些花瓣,酿出了一坛酒。

      眉开眼笑的坐在干枯的大树下,雪花簌簌,云锦一边喝一边唱:“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间坐,酒醉还在花下眠……” 。

      那酒,邓君柔偷偷的尝过几滴,结果醉了三天。

      云破月愤愤的喝了三大碗,醉醉然的度过了余年,这年末,带着茫然的醉意,在看见邓君柔就打酒嗝,躺在床上醉酒时,半醒半睡之间总是会想起邓君柔那一抹娇羞的红晕。

      云锦盘在团蒲上,深深感概,破落道观到底把两朵花养成了。

      ******************

      云破月十八岁。

      邓君柔十八岁。

      他们踏出了道观,似乎这一步便是凡俗之别,万丈红尘,从此载沉载浮。

      ——

      这一年,邓君柔和云破月踏出了道观,继而上了学——高三。

      不知出于何种本意,云锦将两人拆开了,一个在前头,一个在后头,一班和十班,两个人承包了一个圆。

      学习,相貌都是佼佼者,甚至背景也是一样的,但人缘却不可同日而语。邓君柔身边除去一个云破月,便是形单影只,而云破月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前呼后拥。

      任谁也没想到,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却是邓君柔先谈了恋爱。

      两个从小便相互依存,甚至说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彼此不分你我的稳定,终于被一个男生硬生生打破了。

      禾静竹的出现和介入,打破了两人的某种平静。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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