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surgam》倾天

12、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

　　接下来的几天里，阿尔宾经常会不自觉地盯着波特教授看。他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里泛起血红色是什么原因，但他当然知道这不管发生在什么人的身上都肯定不是件好事。直到有一次波特教授偶然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绿眼睛询问地看着他时，他才醒悟那个画面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当时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逼真了。阿尔宾想要把这些幻觉归结为住在一栋充斥着古老魔法的房子里所受到的影响，但他内心深处又隐约明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当然，这栋巨大的房子的确称得上十分古老，处处可见旧日时光的痕迹。很多橱柜和摆设上都有精美的纹章，看起来像是已经快到可以进麻瓜博物馆的年头了；书房里还有许多古旧的大书，出版日期也都相当久远，书页里偶尔还有已经褪色的批注。阿尔宾还仔细观察过占据客厅一整面墙壁的巨型挂毯，辨认出那是一幅家谱图，家谱上除了写着人名之外，还标注了每个人的生卒日期，最早的时间可以上溯七个世纪——但这幅家谱的主人并不是波特家族，挂毯的顶端用粗粗的金线绣着一行大字：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洁。
　　整幅家谱图的第一个名字就叫做小天狼星.布莱克，家谱上的绝大多数人也都姓布莱克，在挂毯的边角位置还有一些其他的家族，都是与布莱克家族有姻亲关系的家族——他们都与布莱克家族的某些名字用金色的线条连接着。阿尔宾看见安多米达外婆也在上面，她的娘家姓是布莱克，而泰迪在整个家谱的最底下一行。波特家族也在挂毯的角落里——他们也是与布莱克家联姻的家族，这个家族人丁单薄，与布莱克家联姻后的三代里总共只出现了五个人，最下面的一个名字是哈利.波特。
　　家谱中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名字出现了好几次，最后一个小天狼星的死亡日期是十三年前，他也是整个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个男丁。布莱克家族由此名开始，也由此名终结。
　　如果阿尔宾没有猜错，最后的这个小天狼星.布莱克就是照片上那个跟波特教授的父亲勾肩搭背的英俊黑发男孩，他是波特教授的教父，也是他卧室门上名牌的主人。

　　当天的晚餐快结束时，他们吃着克利切做的“主人最偏爱的糖浆水果馅饼”（克利切虽然已经不能做什么其他的家务，但偶尔还是会露一手，做几道拿手好菜和甜点），韦斯莱老夫人和蔼地问阿尔宾有没有收拾好回学校的行李，他才恍然圣诞假期明天就要结束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生活满是温馨，阿尔宾真心不愿意离开，虽然他同样极其喜爱霍格沃茨的学校生活，但晚上他躺在床上时，仍然忍不住对泰迪能在这么幸福的家庭里长大而产生了一丝嫉妒。
　　第二天一早，两位年长的夫人帮着孩子们收拾好行李（每个人的箱子里都被额外塞进好几件厚厚的冬衣和一大堆零食）。吃完早饭后还有一点时间，但波特教授说要去上班，对着孩子们挥挥手，跨出门就不见了。阿尔宾愣愣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不知道该不该问为什么教授不等他和泰迪。
　　“哈利是要去魔法部——他不光只是个教授，还是个傲罗，学校放假时他就得去魔法部上班。”赫敏在他身后说，似乎完全懂得他在想什么，“他今天在部里还有点事，待会儿你们自己坐火车回学校，罗恩会送你们去火车站。”
　　阿尔宾这才意识到家里的大人们几天前就开始早出晚归了。这时赫敏打算考察一下他们上个学期的学习情况，他和泰迪只好又都回到书房里。
　　一个小时以后，罗恩开车送他们去了国王十字车站。帮他们把箱子都放进车厢的隔间里后，罗恩遮遮掩掩地拿出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品红色的包装袋上印着紫色的花体字母“W”。阿尔宾有点好奇他是从什么地方掏出这么大一袋东西的——他从车上下来时明明手上什么也没拿。
　　“这个是我送你们的圣诞礼物，虽然有点儿晚——嗯，你们两个自己分，可千万别跟赫敏和哈利说是我给的。”罗恩紧张地回头四下看了看，仿佛赫敏随时可能出现在身边朝他怒吼一样，“上车再看，快走吧，快点儿。”
　　火车旅途中泰迪打开了袋子，里面是几大盒不同功效和口味的速效逃课糖、恶作剧饼干和白日梦咒术贴——几乎都是被乔治禁止他们购买的产品。阿尔宾谢绝了泰迪分享逃课糖的提议，“我真的不建议你用这些，至少别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用——你觉得波特教授会分辨不出这些东西的效果吗？”白日梦咒术贴他欣然地收下了一半，而在尝试过一块恶作剧饼干之后（吃下去三秒钟后他突然从耳朵里喷出蒸汽，并且发出了尖锐的汽笛声）也拿了一些，“——这些饼干倒还真是蛮有意思的。”

　　开学后的一个星期内，几乎没有人打得起学习的精神，教室里通常都弥漫着假期刚结束的沉闷气氛。回到了学校里的阿尔宾倒是如鱼得水，他对照着赫敏送他的拉丁语字典钻研《标准咒语》，练习挥动魔杖的动作，背诵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试着给手边的各种东西变形，把每天去温室照看奇异的魔法植物当作锻炼身体的方式，甚至去跟教《魔法史》的幽灵宾斯教授谈论巫师的历史。玛奇班教授对他赞不绝口，已经写信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奶奶——一位非常著名的变形术大师，阿尔宾高高兴兴地跟老玛奇班夫人通信，老玛奇班夫人不光给他回了信，还捎带着一包独门秘方的小甜饼。
　　充实的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二月来临了，空气渐渐潮湿起来，积雪开始融化，场地也因此而变得泥泞了。一个周日的早上，阿尔宾照常去吃早餐，打算吃完早餐就去图书馆——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也已经很熟悉他了。不过当他习惯性地抬头扫视教师长桌时，发现波特教授的座位是空的。
　　这时，猫头鹰来了。今天的邮件似乎比往常要多得多，还有不少猫头鹰带着用五颜六色的彩带束起的鲜花和奇形怪状的包裹，把它们扔到吃早餐的人的面前，许多收到包裹的人（大多数都是女孩子）都带着一点儿得意或害羞的笑容在拆开包装纸。
　　“这是怎么回事？”阿尔宾随口向长桌对面的西恩.隆巴顿打听着。
　　“今天是情人节呀。”西恩耸耸肩，“这些人真是够无聊的——不过女生们倒是还都挺感兴趣。”
　　“波特教授没下来吃早餐，今年没有前几年好玩呢。”西恩旁边的一个红头发男生带着怀有深意的笑容说。阿尔宾对这个男生有点印象，之前应该跟他说过什么话，桌边低年级的学生们已经兴冲冲地围拢过来，打算听个究竟。
　　“波特教授怎么了？”
　　“巴尼，你来说吧。”西恩笑着推推那个红头发男生。名叫巴尼的红头发男生笑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好几年前的情人节，我记得好像是个星期一吧，大家都在吃早餐呢，有个女巫给波特教授寄了一封吼叫信，信直接在礼堂里炸开了，尖叫着向波特教授求爱——”巴尼开始浑身发颤，显然在努力憋着笑，“波特教授当时还强装镇定，结果又来了几只猫头鹰，个个都带着吼叫的情书——好几封吼叫信一起求爱，其中一封信发出的还是个男人的声音——”他终于忍不住，笑得声音都变了调，周围的学生都大笑起来，好几个人笑得瘫软在椅子上。
　　“学生们都笑得喘不过气，尖叫的吹口哨的欢呼的都有；好几个教授都笑出了眼泪，还有的喷出了茶——弗立维教授直接从他的椅子上摔了下来。我从来没见过波特教授的脸色显得那么可怜，据说直到上课时他的脸色都没有恢复正常——后来他就再也不在情人节的早上下来吃早餐了。”
　　“哇哦，我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泰迪笑得不可开交，“我要去看看他今天有没有收到吼叫情书！”
　　他直接站起来跑了出去，好几个学生满怀期待地朝他的背影叫道：“别忘了回来告诉我们！”
　　阿尔宾目送泰迪的背影消失在礼堂门口，想象着当时的可怕（或者说尴尬）的场面——他先在内心深处表示了对波特教授的深刻同情，然后也笑得扑倒在了桌子上。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泰迪欢快地跑回来报告了消息（他怀里抱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糖果和巧克力，说是教授送给大家的情人节礼物，阿尔宾怀疑那都是教授早上刚刚收到的）——他冲进波特教授的办公室时，刚好撞见波特教授用咒语把一封正在吼叫的信烧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