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毒》白初夏

9、第九章：下毒栽赃柳氏

　　韩裳并没有兴趣与韩振谦多聊，找机会借口有些累便闪人了，刚回到裳园，柳氏便领着韩芳韩莹姐妹俩来了，一番客套的道谢与嘘寒问暖之后，柳氏终于进入正题：“裳儿，你娘她……”

　　韩裳不动声色的问：“不知姨娘对我娘的死了解多少？”
　　柳氏并没有立刻回答，认真的想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裳儿，你跟方贵妃打赌的事儿太鲁莽了。”

　　韩裳抿唇，目光坚定的道：“姨娘，我相信我娘是清白的。”
　　柳氏望着她，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娘并不是被人陷害的，她是真的与……”柳氏顿了一下，朝一旁的韩芳韩莹道：“你们先回去吧。”

　　韩芳点头，韩莹有些不愿意，柳氏脸色一沉，她立刻拉着韩芳闪人，不敢惹怒了母亲大人，至于屋内其他人都是心思细腻之人，不用韩裳吭声，便自动自发的退了出去。

　　柳氏等人都走了，拉着韩裳的手往她身边挨了挨：“其实，我也不相信你娘会做出那等下作的事儿，但当时我们听到消息，跑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你娘正跟一个下人，在做那等子事儿。”

　　柳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韩裳的脸色，没想到她却表现的异常平静，眼中连一丝异样的波动都没，不禁令柳氏心生疑惑，若是照这丫头以往的性子，听到这些恐怕早就哭起来闹起来了。

　　韩裳若有所思的问：“姨娘，我娘她当时什么反应？”
　　柳氏理所当然的道：“还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打死不承认呗。”

　　韩裳微微拧眉，仔细的求证：“姨娘，麻烦你认真想想，我娘她当时看到众人，到底什么反应？”顿了下，又提示道：“是惊慌失措？是心虚？还是有些茫然，或者震惊？”

　　柳氏听韩裳这样一说，还真眯起眸子，认真回忆起来：“当时，你娘突然看到我们出现，衣衫凌乱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并没有任何举动，至于脸上的表情，我们谁都没有看到，因为她当时并没有看我们。

　　倒是那个下人，惊慌失措的跳下床，口口声声说是你娘勾引的他，老爷一怒之下，直接命人将他乱棍打死了。”

　　韩裳抿唇：“姨娘，如果是个正常人，被人当场发现做了那等事子儿，一般会有什么反应？”
　　柳氏愣了一下，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醒悟，她神色凝重的道：“裳儿，听你这样一说，你娘当初的反应确实挺奇怪的。”

　　韩裳又问：“那后来呢？后来我娘为什么会寻死？”
　　柳氏想了想，轻轻摇头：“老爷当时命人将那个下人乱棍打死后，一气之下便走了，然后你大娘说家丑不可外扬，警告我们把嘴都闭严了，就让我们回去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再然后，过了没两天，就传出你娘上吊自杀的事儿了。”

　　韩裳的心微微刺痛，她明显从这件事中嗅到了阴谋的气味，如果原先她还有那么一丝丝不确定的话，现在她可以完全肯定，陆氏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同时她还确定了另外一件事，这院子里一定有内鬼，可能还不止一个。

　　韩裳微闭双眼，仔细回忆当初事发之时她在哪儿？陆氏母女可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没道理发生那种事，原主会不知道，可纳闷的是无论她怎么想，脑海里都没有那段记忆，她若有所思的问：“姨娘，我娘出事时我在哪儿？为什么对于那天的事儿，我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柳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方氏行事一向注重保密，很多事就是发生了，我们也都是在她处理完后，听她略微提两句便算过去了。”

　　韩裳敛眸，听柳氏这样一说，足见方氏的城府之深，不期然的她想起在选妃宴上见到的方贵妃，那个女人表现出来的智商，让她一度怀疑，她这个贵妃到底是怎么当上的？

　　如今细细想来，那很可能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要知道，不管是方贵妃还是方氏，可都是左相方霖的女儿，方霖是谁？不过四十左右，便爬到宰相的位置，还被皇帝钦点为太子师，而其女方子筝进宫后，不到半月便被封为贵妃，这其中难说没有方霖的暗助。

　　其父如此，教出来的女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而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全都是记忆中陆氏讲给原主的。
　　韩裳不由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单纯的对付方氏，她倒不觉得有什么难的，但如果她所要对付的是整个方氏家族，恐怕过程就不会太容易了。

　　柳氏不知道韩裳心中所想，但听到韩裳叹气，也知道事情难办，她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娘的事儿，姨娘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其他事只要你开口，姨娘能帮的绝不推辞。”
　　韩裳笑了笑：“谢谢姨娘。”
　　柳氏苦涩一笑：“说起来，我们现在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等到一个月后，你大娘出来了，还不晓得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韩裳敛眸，想起方贵妃对自己的刻意针对，恐怕方氏被禁足的事儿要不了多久，便会传到宫里去，届时她一定来韩府为方氏讨公道，她那个精明的爹，就算再不情愿，恐怕碍于方霖的权势,也会将方氏放出来，之后她再想调查陆氏之事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无论日后如何，她一定要先想办法将方氏这一个月的禁足给坐死了。想至此，韩裳朝柳氏暗示道：“姨娘，大娘掌家这么多年，在韩府的势力一定根深蒂固，如果姨娘想与之抗衡，就看这一个月姨娘怎么把握了。”

　　柳氏目光微闪，试探性的问：“那你觉得姨娘该怎么做？”
　　韩裳附在她耳畔，一阵耳语后，柳氏的眼睛越发的晶亮，片刻后又暗沉了下来：“裳儿你说的我懂，但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姨娘掌家这几天，表面看着那些人对我毕恭毕敬，但其实他们真正服从的还是你大娘。
　　而且我还听说，你大娘虽然被禁足了，但她暗中依然操控着这后院的一切，也就是说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她的监视当中。”

　　韩裳神色平静，对于柳氏所言，并不意外，她不着痕迹的打量柳氏，这个女人虽然精明，但比起方氏的手段还是差的太远了，如果自己不帮柳氏一把，等一个月后方氏出来，恐怕就更难对付了。

　　她想了想，沉声道：“姨娘，自古以来男人在外冲锋陷阵，女人在后宅斗的你死我活，不管你这一个月有没有对大娘动手，日后你都势必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顿了下，又道：“如果姨娘有什么地方需要裳儿帮忙，裳儿一定义不容辞。”

　　此话一出，柳氏心下一动，虽然陆氏死了，但韩裳背后代表的可是整个陆氏家族，极可能还有墨王府会从中插一脚，这对自己无疑是不小的助力，犹豫了良久，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的道：“姨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裳淡笑不语，两人又寒颤了几句，柳氏便起身走了。
　　临行前，韩裳没忘提醒：“姨娘，这两天贵妃娘娘可能会来，你最好提前做下准备。”
　　柳氏点头，脚步匆忙的离开。

　　韩裳目送柳氏离开，打了个哈欠，歪在床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这一睡，又睡到了晚上。
　　韩裳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忍不住叹气，她这都快成夜猫子了，起床刚伸了个懒腰，肚子便咕噜噜的叫嚣起来。

　　如冰如月适时的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笑道：“小姐一定饿了吧，二夫人特意让厨房给小姐煮了燕窝粥,小姐快来喝吧。”
　　韩裳眉眼微挑，燕窝粥？燕子的唾液？
　　想想都觉得恶心，她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喝那个，赏给你们了，我就喝大米粥就行。”

　　如冰如月愣了一下，疑惑的小声嘀咕：“咦？小姐以前不是最喜欢喝燕窝粥了吗？”
　　韩裳闻言，眼神微黯，走上前拿着汤勺舀了口燕窝粥，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味道清淡略甜，如果忽略这是燕子的唾液的话，确实还挺好喝的。

　　韩裳在椅子上坐下，朝如冰如月的道：“你们出去吧。”
　　两人欲言又止的离开后，韩裳放下手中的汤勺，拿起筷子夹了块肉丁，送到嘴边，突然闻着味道有些不对，放在鼻端仔细一闻，冷笑一声将筷子丢到一旁，朝外喊道：“紫曦进来。”

　　紫曦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小姐，这个人趴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不停往门里看，奴婢怀疑他有什么目的，便把他给拽进来了。”

　　韩裳似笑非笑的望着紫曦拎在手里的人：“说吧，谁派你来的？”那人垂着头，一句话也不吭，似乎打定主意当个哑巴。
　　韩裳点头：“好吧，不想说就算了，坐下来陪我吃顿饭总行了吧？”
　　那人一听，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慌张，支支吾吾的道：“奴才不敢。”

　　韩裳轻笑：“有什么不敢的？紫曦摁着他，让他把这桌菜吃完，一口都不许剩。”
　　韩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紫曦再不明白这菜里有名堂就真傻了，一想到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对主子下毒，气就不打一处来，将那人往椅子上一摁，伸手朝盘子里抓了一把肉丁，就强行往那人的嘴里塞。

　　那人这下知道害怕了，挣扎着扭动着愣是不肯张嘴，逮着喘气的机会，连忙喊道：“是二夫人，是二夫人派我来的。”
　　紫曦手顿了下，看向韩裳，韩裳冷笑：“别停啊，继续。”
　　那人一听，嚎嚎大哭起来：“真的是二夫人派我来的。”

　　韩裳挥手示意紫曦停手，好整以暇的问道：“那好吧，故且算你是二夫人派来的，那本小姐请你吃饭，你为什么不吃？”
　　那人立刻哑口无言了。
　　韩裳冷哼一笑：“你知道这菜里有毒，对吧？”

　　那人眼神慌乱的垂下头。
　　饥肠辘辘的韩裳没耐性再跟他浪费唇舌，直接对紫曦道：“既然他执意说自己是二夫人的人，就把他交给二夫人处置吧。”

　　那人一听，陡然抬起头，目露惊恐的喊道：“三小姐……”
　　韩裳催促道：“快点把人处理了，本小姐快饿死了。”
　　紫曦二话不说，拎起那人大步走到外面，将人丢给暗处的莫宸，交代了两句，重新回到屋子里。这一眨眼的功夫，韩裳已经换了副脸面，看到紫曦进来，笑道：“走吧，我们去外面吃夜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