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毒》白初夏

11、第十一章：嫂子，真是好巧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身男装的韩裳，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兴趣盎然的边走边向街道两旁的店铺张望，茶庄、酒楼、粮店、米铺、绣庄、当铺等等，各行各业全都云集在一块儿，与现代商业区差不多。

　　韩裳不慌不忙的走进一家杂货铺，挑挑拣拣的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也许是她眼界太高了，什么也没相中。
　　紫曦见状，上前一步：“小姐……”

　　韩裳轻咳了两声，扇子一挥，提醒道：“是公子。”
　　紫曦连忙改口：“公子，要不我们去平安当铺看看吧？”

　　韩裳呢喃：“平安当铺？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紫曦目光一黯：“公子有所不知，夫人当年嫁入韩府时，老爷子给了夫人三间铺子当嫁妆，分别是平安当铺、玲珑阁与福湘茶楼，只可惜夫人性子柔弱，嫁入韩府的第二年，这几间铺子便被韩家老夫人要走了。”

　　韩裳微微讶异，记忆中韩家老夫人个性独裁专横，对几个儿媳甚是苛刻，只可惜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最后却败在了方氏手中，整日待在祠堂吃斋念佛闭门不出，不过……紫曦并非陆氏身边的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紫曦自然明白韩裳心中的疑惑，紧咬唇瓣眉目纠结的道：“奴婢不敢隐瞒，奴婢的娘曾经是小姐的奶娘。”

　　韩裳一怔，有些意外，又有些歉疚，记忆中奶娘云嬷嬷是为了保护失足落水的原主，才溺水而亡的……
　　她幽幽叹了口气：“对不起。”
　　紫曦连忙摇头：“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奴婢……”

　　韩裳打断她的话：“以后我们之间不分主仆，还有是公子不是小姐。”
　　紫曦眼眶微微湿润，深吸一口气，笑道：“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只要公子不嫌弃，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主子。”

　　韩裳抚额，她最受不了这种主仆论调了，但看紫曦一脸的坚持，也只能无奈的挥挥手：“算了，我们去平安当铺。”紫曦飞快的点头，一扫先前的低糜。

　　平安当铺的规模并不大，但它所在的地段极好，生意自然也应该不错，当韩裳主仆三人，走进店门时，并没有得到热情的招待，店老板躺在藤椅上，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根本懒得搭理他们。

　　店里还有两个伙计，无精打采的窝在角落里，直打盹。
　　韩裳朝摆放在架子上的东西看了一眼，都是一些破衣服之类不值钱的东西。
　　一个位于城中心最繁华地段的当铺，就算生意再差，也绝不至于这般萧条，很明显这中间有问题。

　　紫曦满脸愤怒，几次欲开口斥责店里的老板伙计，都被韩裳挡下，她用眼神示意紫曦莫宸出去再说。
　　等出了店门，紫曦再也忍不住发飙：“公子，奴婢曾听奴婢的娘说过，老爷子给夫人的这三家店铺，生意都是极好的，绝对不可能这副模样。”

　　韩裳眉眼微挑扭头看向性情冷漠、惜字如金的莫宸：“帅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给你十天时间，查清楚这三家店铺这十几年都发生过什么，越详细越好。”
　　莫宸面无表情的道：“是。”
　　韩裳点头，扇子一挥，边走边小声问：“紫曦，你跟莫宸是青梅竹马吗？”

　　紫曦点头，面色微红。
　　韩裳玩味的勾起唇角，这倒有些意思！
　　三人又逛了一会儿，韩裳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银狼面具、紫袍、毫不掩饰的放.荡，分明就是墨御风那家伙，只见他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妖媚女子，从一家妓院走出，直接去了隔壁的明月楼饭馆。

　　韩裳抬头看了看妓院的招牌，小红楼？水漾姑娘吗？
　　韩裳想了想，跟在他们身后进了明月楼，四下看了看，没见那两人的影子，便直接上了二楼。二楼大堂，墨御风与水漾搂搂抱抱，毫不避违的坐在大厅中央，行为举止甚是暧昧。

　　韩裳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然后冲身后的两人道：“你们也坐。”
　　紫曦愣了愣，连忙挥手：“公子，这万万不可。”
　　韩裳敛眸，有些不悦的道：“本小姐命令你坐下，行吗？”紫曦看了看自动自发坐下的莫宸，犹豫了一会儿，才在椅子上坐下。

　　店小二满脸笑容的走过来：“几位客官想吃些什么？”
　　韩裳挑眉：“有菜单吗？”
　　店小二连忙道：“有。”快速跑回柜台，拿了菜单走过来，递给韩裳，韩裳看了看将菜单丢到桌子上，淡淡的道：“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道哪些菜好吃，就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每样都上一份吧。”

　　店小二面色一喜：“没问题，几位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传菜。”
　　店小二离开后，紫曦靠近韩裳，小声道：“公子，这明月楼的饭菜可不便宜，一桌下来得好几十两银子呢。”

　　韩裳笑了笑：“放心，一会儿自有人帮我们付账，你们敞开肚皮只管吃就是。”
　　店小二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菜便上齐了，韩裳拿起筷子尝了两口，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有菜无酒怎么行？立刻喊了店小二要了两壶好酒，韩裳先给莫宸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尝尝。”语落，仰头一口便干了。

　　酒的味道好辣，像把烧刀子似的割灼得人喉咙生疼，但酒下肚后又会觉得，一股浓郁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她忍不住赞了一声：“好酒。”
　　莫宸赞同的点头：“确实是好酒。”
　　韩裳爽朗的笑了笑，伸手又要倒酒，莫宸已抢先一步为两人倒好了酒，韩裳也不扭捏磨叽，端起酒杯冲莫宸喊了一声：“干了。”仰头便喝，完全牛饮的做派。

　　莫宸目光微闪，跟着把酒干了，韩裳紧跟着倒酒，这一来一往的，没一会儿两壶酒便喝光了，而两人的脸色虽都微微泛红，却谁也没有醉意。
　　韩裳手一扬：“小二，再上两壶好酒。”
　　店小二高声道：“好类。”

　　紫曦在旁看的一愣一愣的，见韩裳还打算继续再喝，连忙拦住她，低声道：“小姐，不能再喝了。”
　　韩裳拧眉，甩开她的手，不厌其烦的提醒：“是公子，不是小姐。”
　　紫曦又道：“公子，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韩裳轻笑，身为公司的大老板，与客户吃饭喝酒可是常有的事儿，酒量自然也是极好的，不敢说千杯不醉，但喝个一两斤不醉还是小意思。
　　她拎起酒壶给紫曦也倒了一杯：“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你也尝尝。”等了片刻，不见紫曦动手，伸手往她肩上一搭，认真的道：“亲爱的，你家小姐可没打算一辈子老死在韩府，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我们去闯，如果你学不会喝酒的话，到时可别怪我不带你。”

　　紫曦看了看韩裳，小脸苦成一团儿：“真的要喝吗？”
　　韩裳重重的点头：“必须得喝。”

　　紫曦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下一秒剧咳起来。
　　韩裳大笑：“再接再厉，喝醉了我让莫宸背你回去。”

　　紫曦一听，咳的更紧了，小脸滴血一般通红。
　　韩裳这边一片欢乐，墨御风那边气氛可就低沉了。

　　自韩裳在二楼落座，他便注意到她了，虽然她一身男装，脸上也做了稍微的改变，但鼻子如狼一般敏锐的他，轻而易举的便认出了她，怀里搂着绝色佳人，眼神却不停的往韩裳那边瞟去。

　　尤其看到她竟然跟一个男人喝酒，还喝的那么高兴，心里就更不痛快了，一股陌生的情愫在心底泛滥。
　　水漾顺着墨御风眼神看去，又抬头看了看笑不达眼底的墨御风，扯开摧残她的纤腰却毫不自知的手臂，吃吃的笑道：“三哥，你该不会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

　　墨御风抿唇，深邃的黑眸掠过一抹阴暗，端起桌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语气冷淡的道：“她是韩家三小姐韩裳。”
　　水漾愣了愣，遂暧昧一笑：“原来是未来的嫂子啊，我说三哥怎么心不在焉的，敢情这是吃醋了啊。”末了又问：“我们要不要过去跟嫂子打个招呼啊？”

　　话音刚落，墨御风已经起身大步朝韩裳那桌走去，水漾目光一转掩唇轻笑间，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妖媚的勾住墨御风的手臂，盈盈笑道：“嫂子，真是好巧，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韩裳头也未抬，喝了口酒夹了口菜，看向紫曦：“紫曦，你什么时候成亲了？公子我怎么不知道？”
　　紫曦摇头：“公子说笑了，奴婢根本不认识这位姑娘。”
　　韩裳这才抬头看向水漾，笑容可掬的道：“这位姑娘，看来你认错人了。”

　　水漾眨了眨美眸，扯着墨御风在韩裳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柔弱无骨的靠在他怀里，轻声问道：“风，她说我认错人了。”
　　墨御风低头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她推离自己的身子，冷淡的道：“你先回去吧。”

　　水漾眸中掠过一抹讶异，眼瞅着墨御风是认真的，也没敢再玩下去，一脸扫兴的起身，离开前她冷不防的凑到韩裳耳畔，小声道：“你别装，我知道你是谁。”
　　韩裳抿了口酒，笑道：“放心，不用刻意对我宣示主权，我没打算跟你们抢人。”

　　水漾认真的望着她，确定韩裳并非做假后，同情的望了墨御风一眼，幸灾乐祸的笑着离开。
　　两人的对话，墨御风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他看到韩裳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目光冷然：“你酒量似乎不错？”

　　韩裳点头，举了举杯：“要一起喝吗？”
　　墨御风眉目一扬：“有何不可？”
　　韩裳抿唇一笑，等的就是这句话，高声喊道：“小二，添双筷子再来两壶酒，还有我们这桌的饭钱都记在这位公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