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子所欲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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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甄没想到他居然会等在门外，脚步顿时一滞，装作不经意地移开视线：“你不是跟契走了吗？”
“我让他先去偏殿了。”梵微侧过头来看向她，唇角浅浅的笑意尚未散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时甄的脸颊有些烫，别过头去小声嘟哝：“明明听到了还问我。”
他似乎笑意更深：“我想听你亲口说。”
时甄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她又羞又恼，索性甩下他径自向前走去。身后的人似乎没有追上来，却在她已经沿着走廊快步走出好些远了，才听见后方传来一声轻笑：“方向反了。”
时甄迈出的脚步僵在空中，片刻才咬着唇转过身去，而梵也终于从倚在墙上的姿势中站直身来。他迎着阳光看向她，连眸光都像是在笑意中浸染得温柔而和煦：“这里很大，别走丢了。”
时甄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莫名其妙的，脸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了一般。
契果然在偏殿中等着他们，见到两人一同走进，他倒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神色淡定地起身颔首：“梵大人，我们去内间谈。”
时甄自觉开口：“我在外面等着。”
梵点点头，刚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别怕，有人靠近的话我感觉得到。”
时甄有些哭笑不得。他的保护欲还真是强啊，就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她哪里怕了……
只是虽然这样想着，心下却依然有丝甜甜的滋味，许久许久都缭绕不散。
这一等，一上午便差不多过去了。时甄在沙发上无聊地坐了半天，困意渐渐袭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偏殿外间的椅子上了。
身下是柔软舒适的被褥，时甄睁开眼向四周看去，她正躺在一张玉石砌成的床上，微凉的气息隔着床褥沁入她的皮肤，却像雪谷圣地的雪一样令人神清气爽。而周围是一间宽敞典雅的卧室，虽然精致，却总像少了点生气似的，看起来空荡荡的。
有一瞬间，时甄以为自己又被谁抓走了。只是她扭过头来才发现床边正静静地躺着一套崭新的伦萨服饰，时甄一眼认出那是贵族们才穿的衣料和款式。她刚一触上那光滑的面料，它们立刻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温度，从暗沉的灰色瞬间变成了淡淡的青蓝色。
他给她……买了衣服？
时甄飞快地换好，跳下床快步走出房间，这才发现她正在一幢华丽又空旷的城堡里。她认得出这是赫尔曼王宫中建筑的模样，只是还从没见过这里的哪座宫殿有这么寂静空宁，仿佛除了她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诺寒？”她有些不安地喊着，可是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吊顶下，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时甄心跳加快起来，她明明能感觉到这里很安全，可是梵不在身边，她却莫名有些心慌意乱。他会不会被谁给叫走了？会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在前面等着？会不会他已经……
她不敢再想，飞快地沿着走廊一扇扇推开紧闭的门，可依然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有的大概是书房，圆弧形的书架围绕住大半个房间，只是高高的架子上什么都没有，像是已经被空置了很久。有的房间看起来则是会客室，硕大的复古沙发摆在大厅正中央，前方还有壁炉似的造型，她还是头一次在已经高度现代化的伦萨帝国里看见这样原始的装修和摆设。
等等，原始？
时甄的脚步倏地一顿，而她的双手已经推开了另一扇厚重的大门。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只剩下耳畔的嗡鸣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密封的温室内，梦幻般的雾气轻盈飘渺着。在这薄雾的下方是一大片蓝紫色的奇异花朵，花瓣像玉一般透明无暇，清晰可见的纤纤花蕊缠绕成一团团一簇簇，像是相拥而偎的沉睡的精灵，静静地在池水上漂浮着。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着美得令人窒息的一幕，意识像被抽离了一般，情不自禁地迈开脚步想要靠近。可还不等她踏入门槛，垂在身侧的手臂已经被人猛地拽住了。
“不要进去。”梵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里面有高磁场辐射，这些花，只能存活在极端的磁场环境中 。”
时甄回过头来，神色还有些怔忡：“你在？”
梵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下来。时甄忽然就明白了，他刚才一直都在背后看着她，可是他为什么不出来？
“这是哪儿？”她问，声音有些沙哑。
“我曾经的住处。”梵轻声道，“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保留了这么多年。”
时甄恍惚地回过头，看着身后氤氲着雾气的水池：“这些，也是你当年种下的？”
他的视线同她一样，落在那片美得不真实的花池上：“也许吧。”
“可是五百万年都过去了，它们怎么能够活这么久？”
“这里模拟的是黑洞附近的磁力场。”梵耐心地解释着，视线回到她脸上，像是要看出些什么，“在这片空间中，没有时间的束缚。”
时甄听得有丝懵懂，隐隐约约地，她能感觉到梵看着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期待。两人安静了片刻，她忽然开口道：“你刚才不出现，是为了看我的反应？”
他薄唇微抿，没有回答。
“你怀疑我和这些花一样，是从五百万年前来到现在的？”时甄紧盯着他，而他的沉默就像是默认。不知为何，她看着他寂静的神情，突然就像是穿越了无数的时光看见了当年的他。那时他是不是也经常站在这池水旁，或许孤身独立，又或许，是在微笑地陪伴着某个令他无比珍视的人？
珍视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会期许在她身上，找到那人的影子。
“你知道我不是伦萨帝国的人。”她别过头去，不知为何，心底有些闷闷的难受，“更何况我不可能跟这些花一样，在这种地方安安静静地待五百万年。”
握着她左臂的手渐渐松开了，她抬头看去，他的眸光已经恢复了清明，像是从梦境中走出来了一般，却又像有什么光慢慢黯淡了。
“的确是我想多了。”他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你就是你，不会再是其他任何人。”
时甄垂下眼眸，鼻腔里莫名有些酸。他大概是再次回到这里看到了这一池花，隐约记起什么人了吧。也是，他有着那样辉煌灿烂的过去，又怎么可能一直是孤身一人呢？
只是她，为什么忽然感觉这么难过。
“走吧，我带你四处转转。”他说着，已经转身向前走去了。时甄跟着他穿过空旷无人的城堡，两人都沉默着，耳畔只有脚步踏在石砖上的声音。
“这里很安全，今天下午就会安排好护卫和侍从。”
“嗯。”时甄心不在焉地应着。
梵的脚步忽然一顿，时甄刹车不及，差点撞到他身上。
“还没睡醒？”
他已经转过身来，时甄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睡醒了。”
“时甄，”他的嗓音静了下来，“我的确有一瞬间以为你是过去的人，因为我对你的能量场感到熟悉。尤其是在看到那间温室后，我很希望你也有它的记忆，希望我的过去，也有你的存在。”
她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
“可是就算你不是也没有关系。不管过去有谁，那也都是过去了。”他的声音很真诚，“如果你介意，我们就搬出去。”
时甄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轻声道：“你没必要因为我就做什么决定。”
“不。”他的语气坚定得没有丝毫犹豫，“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得到；你不想要的，我也都会为你抛弃。”
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时甄缓缓抬起头，迎上那对冰蓝色的眼眸。不知何时，那眸中竟闪烁起某种炽热的情绪，而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入耳：“从你的气息在雪谷中唤醒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逃不过了——”
“——时甄，你对我的吸引力，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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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松手，他们就要进来了！”时甄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丝急切。
自从说完那句“前所未有”，他就牵起了她的手，一刻也没再松开。她又惊讶又欢喜，任由他牵着她在空荡荡的城堡和园林里四处乱逛，连周围单调的景色都像是变得生动了起来。
只是眼下喧闹的人声已经快要走到殿门口了，他竟然还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时甄顿时就有些着急了。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看到？”梵倒是淡定自若，“这里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时甄心头一甜，语气也软了下来：“先松开好不好，毕竟……”
毕竟什么？她也语塞起来。毕竟他在其他人眼中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可神就不能有七情六欲吗？这算哪门子逻辑……又或者，他们相识的时间还太短？可这关其他人什么事……
时甄想了想：“你现在保持威严一点的形象比较好，我们的事先别告诉别人。”
梵低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手也依旧握得紧紧的。
时甄有些无奈，刚想再说什么，就听见殿门“吱呀”一声，而他的手也在瞬间不着痕迹地松开。时甄一愣，忽然就反应过来，抬眸正好瞥见他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原来是故意的啊……
“梵大人。”来人略略颔首，“我们奉契大人之命，给您的居所配置现伦萨帝国技术设备以及其它生活物资。”
“去吧。”梵淡淡点头示意。时甄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问：“要不要看着他们？”
“不用，要是想做什么手脚，随他们去就是了。”
时甄满脸疑惑，愈发不理解他对契的态度了。只是不等她再问出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外悠悠然响起：“梵大人，您的护卫和侍从我给您送来了。”
时甄循声望去，修已经礼毕，正迈着修长的步伐走进大厅，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啧啧道：“这处宫殿一直由赫尔曼族派人常年护理着，外族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连我都是第一次来，真没想到居然能保持得这么好。”
梵微微一笑：“赫尔曼族有心了。”
“你说的护卫和侍从在哪里？”时甄好奇地看着门边，那里只有进进出出的宫廷人员，哪有护卫队的影子。修也像是愣了一愣，扭头看向门边：“怎么不进来？”
话音刚落，熟悉的触须就从门框边探了出来，紧张似的晃了晃。时甄有些惊喜：“十休？”
小机器人摇摆的触须一顿，接着圆圆的脑袋从门后伸了出来，蓝色的玻璃眼睛眨了眨：“时甄小姐，梵大人。”
“已经给它安装了帝国最高级家用机器人程序。”修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来悠悠道，“送给你的礼物。”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修悬在空中的腿一僵，毫不犹豫地补充：“送给你们的礼物！”
“谢谢。”梵神色无异，时甄把头撇向一旁，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至于随身护卫，”修挥了挥手，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门口，远远的看不清长相，“他是黑曜族，代号烬，刚成年，不过已经赢了五场赤狱选拔了。好多人抢着要他呢，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下来的。”
“买？”时甄顿觉反感，梵也眉头微蹙。修却神色镇定地解释：“别这样看着我，这在贵族间是隐秘又常见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谁也没有说破罢了。”
梵的眉心依然没有松动。
“黑曜族就是一个培养杀手或者护卫的族落，只有在成年前通过考核，也就是所谓的赤狱选拔，才有机会被其他人买中，带离黑曜星那个寸草不生的可怕地方。”修摇摇头，“当年的惨剧发生后，不少贵族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赫尔曼族，纷纷暗中雇佣黑曜族人保护自己和家人。虽说是权钱买卖，但对黑曜族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为什么？”时甄不解。
“黑曜星在索契星系中央大黑洞的引力外围，已经处于伦萨帝国的边缘地带了。那里的宇宙环境十分不稳定，如果留在星球上，只怕活不过几年就会死在自然灾难中。”
梵却只是灼灼盯着修：“既然如此，帝国为什么不帮他们迁徙到更宜居的小行星上去？”
“已故的赫尔曼王曾经也这样提议过，只是被科学院和军部都坚决否决了，”修的表情有些无奈，“迁徙整个星球上的人需要军部派出大量运输飞船，可是黑曜星附近的空间环境太复杂，根本不可能冒着牺牲帝国大量军力的风险去救援他们。”
“那这些人是怎么买来的？”时甄更疑惑了。
修耸耸肩：“人为财死，总有人愿意为了钱而冒险的。”
几人一时间都沉默了，十休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站在时甄身旁听着，细长的触须轻拍着她的手臂，像是在安抚。而梵静静地凝视着始终站在门口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多想了，”修缓缓开口道，“您说一切从简，这是我能给您找来的最合适的护卫人选。并且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圣塔罗星守卫的假身份，没有人会怀疑的。”
“怀疑？”时甄诧异地看着他俩，显然那天在佩特朗庄园他们已经背着她谈过一些事情了。
“我需要一个王宫以外、可以绝对信任的人跟在身边。”梵平静地说，“这件事情不能引起宫内的猜疑。”
“你们是说契？”时甄瞪了瞪眼，难道他们都和她一样，早就怀疑契了？不然护卫这样的事显然应该是由他来安排呀。
“我可没说。”修一脸无辜地摊摊手。
“可是他怎么会同意让你给诺寒安排人手？”时甄下意识地问出声，却见他们俩都是一静，接着梵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而修眯起双眼，精明的眸中划过几道意味不明的光。
“看来……进展很快啊。”他的语气染着几分玩味。
时甄一怔，脸刷地一下红了。她竟然当着修的面叫了梵的名字，按照伦萨帝国的文明法，能直接称呼对方名字的除了上级平级和亲人，就只有……
“我叫错了……”时甄小声解释。
修一副“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表情，淡笑着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我只不过是告诉奥尔森我要送梵大人一个人情来拉拉关系，他还敢不把这差事让给我么？”
时甄满头黑线，佩特朗族还真是傲气得让人无言以对啊。
“进来吧。”梵看着已经在门边站定许久的人影，“你是烬？”
烬大步走进厅内，单膝跪地，沉声道：“黑曜族，烬，拜见梵大人。”
他的声音很清脆，甚至还能听出几分孩子般的味道，全然不像眼前一席黑衣神色凛然的硬朗模样。待他起身，时甄这才看清那张清秀的面容，明明不过比诺拉大出几岁的样子，却已经有了几分沧桑的味道。
“现在进行烙印仪式吗？”修问，“黑曜族被雇主买走后通常会举行一个简单的烙印礼，根据他们的族训，一旦被烙印便必须终身听命于烙印者，不得背叛。”
时甄心头一震，“不要”两字刚要出口，就听见梵沉静的声音响起：“我不需要。”
三人同时向他望去，连烬也抬起了头，眼神中有惊讶闪过。
“你可以以自由的身份跟在我身边，也可以随时选择离开。”梵平静地说，“不过如果你愿意留下，那么我需要你绝对的忠诚。”
烬似乎因他的话而怔住了，只过了短短几秒钟，他的眼神已经坚定下来：“梵大人，我愿意跟随您。”
梵的唇角微微抿起：“好，你和十休都去四处随便逛逛吧，熟悉熟悉。”
烬又是一愣，大概没料到会这么轻松顺利。他站起身来，脚步顿了顿，还是转身安静地离开了。
“唉，要我说，凡事都得多上层保险。”修坐在沙发上轻叹口气。
“烙印之后和奴隶还有什么区别？”时甄忍不住回戗。
“花钱买来的就是私有财产。”修睨她一眼。
“你应该……”梵扭头看向他，“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吧？”
闻言，修表情一滞：“梵大人，你怎么知道？”
“佩特奥尔族从来都是占便宜而不是吃亏的一方。”梵垂下眼眸，像是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唇角泛起浅浅笑意，“这一点恐怕永远都不会变吧。”
修也笑了：“以后有机会能听您多聊聊祖辈的事情就好了，我还挺感兴趣的。”
梵但笑不语。
修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芯片似的玩意，放在手心点了点，顿时清晰的投影画面出现在几人面前：“我这次来还有其它的任务，就是向您介绍您现在的资产情况。”
时甄瞪大眼看着投影上复杂的图表和数字，光是这一眼扫去她便已经瞠目结舌了：“怎么会这么多？”
“梵大人没有留下后裔，当年的资产全部归属了帝国，如今帝国愿意按照自然增长速率将您本该拥有的财富归还于您。说得具体点的话，”修在投影上轻轻滑动手指，画面顿时从文字变成了一片辽阔的星域，“按照保守计算，您现在的资产相当于领都区这一片最繁华的小行星带的价值。也就是说，您是如今帝国内最富有的人了。”
时甄目瞪口呆，梵却依旧神色淡淡：“扣除了你和黑曜族交易的金额了吗？”
“扣除了。”修面不改色，一脸正气。
“不需要给我这么多。”梵略一沉吟，开口道，“留下十分之一就够了。剩余十分之九，三分之一等迎回赫尔曼殿下后捐赠给王宫，三分之一投资给军部加强空间防卫和军械设备，另外三分之一捐赠给帝国科学院。”
“您还真是慷慨。”修笑了笑，“只不过，科学院？”
梵的脸上却没有笑意，不知为何，他的语气有些沉重：“你不是说过，帝国科学院检测到索契星系的膨胀速度发生异动，引起恐慌才使得赫尔曼族前去祈福的吗？”
时甄和修都是一怔。
“引起恐慌的原因，乌斯托，你应该很清楚吧。”梵抬眸看着修，而他点点头：“因为数百年前与索契星系相邻的仙户星系便已经发现了相同的特征，根据科学院的粗略预测，仙户星系的数大恒星很可能在几万年内接连发生撕裂，到那时，整个星系都会毁于一旦。”
梵的神情并无异色，似乎早已了解过了：“仙户星系与我们联系不多，他们目前的情况也不得而知。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防患于未然。”
“您是说，要小心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索契星系？”修挑了挑眉，“就算放在仙户星系，那也是几万年后了，何况索契的情况并没有当年它们那么糟糕，您现在就担心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五百万年的时光在不同的人眼中可能都只是转瞬即过，”梵淡淡摇头，“你太小看宇宙了。”
修沉默下来。时甄也扭头看向窗外，恒星的日光正洋洋沐浴着赫尔曼王宫，看起来平静得仿佛会永远这样走下去。可是是不是终有一天，索契的光辉也会湮灭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星河中，化为一抹再也看不见的尘埃？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无论是当年的预言还是赫尔曼族的遭遇。”梵轻声说着，声音落在空灵的阳光中，仿佛融入了这个宁静的世界——
“我有一种感觉，许多事情，或许根本就不是巧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子所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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