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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乾安殿走到甘朝殿的时间只需要三刻钟,周胤丰幽幽的看着殿外,迟迟没有下笔,一旁站着难得休息一天没有练武的周胤临。

      周胤临不解的看着自己皇兄慢慢阴郁的心情,见皇兄维持握笔的姿势已经很久,则主动上前撤去练着一半的纸张,当他要拿走皇兄紧握的笔时,皇兄猛地抽回,笔上的墨汁溅到他的脸颊和脖颈,衣服自也不能幸免。

      周胤丰这才发现事情不妥当,面露抱歉的说:“皇弟,皇兄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没有注意……”周胤临没有隐藏的打量让周胤丰有些欲盖弥彰的喝道:“张德全!”

      守在殿外的张德全听见周胤丰的声音用最快的速度进殿行礼,“陛下,奴才在。”

      “带二殿下去沐浴更衣。”

      张德全听言看了眼周胤临,蓦地被周胤临狼狈的模样怔在了原处,“二殿下,请随奴才移步偏阁。”

      “恩。”转身对周胤丰说:“皇兄,皇弟一会再回来。”

      “去吧。”

      周胤临走了之后,周胤丰颓然的坐在椅上,心中堆压的火气却越发的重了,最后将手中还未放下的笔狠狠扔了出去,心情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的缓解。

      张德全让随行的太监服侍好周胤临,自己马上回到了甘朝殿。悄悄的往里面看去,没想到过了足足接近半个时辰,容琤居然还未来。

      容家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即使是不受宠的庶子也能轻易的藐视皇权。

      陛下似乎对那容琤也有了点异样的在意,这样的变化让张德全很是不安,想到太妃的嘱托,张德全想:或许……他应该按照太妃的吩咐了……?

      周胤丰脸色越来越黑,在殿外守着的张德全也不好受,在足足半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容琤的身影,张德全正欢喜的迎上前,却又很快的发现来的不止容琤一个人。

      还以为容琤来了陛下会高兴点,现在……只盼望事情不会越来越糟。

      “奴才叩见三殿下。”朝容琤身后的三皇子行礼后,才艾艾的说道:“容侍读,陛下就在殿内,您快进去吧。”眼神游移到周胤乾身上,“至于三殿下……听说荣华园最近得了好些珍惜的动物,不如奴才带您到荣华园看看去?”

      周胤乾马上摇摇头,手拽着容琤的腰带,“不必了,张公公。本殿想与容侍读一起进去找皇兄。”

      这句话粉碎了张德全的一丝丝幻想。

      在容琤没有出现前,三皇子可从不敢主动找陛下。

      知道自己此时的脸上很是僵硬,张德全硬是扯出个艰难的笑容,“三殿下、容侍读请随奴才来。”

      二人尾随于后,容琤在张德全没有注意的时候低头对周胤乾悄声说:“等会你先回去,懂吗?”

      周胤乾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足以令人心软的表情望着容琤,直到容琤垮下肩不再说话。

      容琤进甘朝殿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摔碎的玉石笔身的毫笔。

      容琤原本算好了周胤丰足够容忍的时间,计划赶不上变化,周胤乾到了乾安殿,导致他耽搁了很多时间。来的路上容琤就已经能料想到周胤丰发怒的情况。

      走上前几步,停在距离破碎的毫笔三步处,双膝一跪,刚好跪在碎玉的毫笔上,“臣容琤叩见陛下。”

      周胤乾瞧着容琤的举动,惊愕的看着,嘴巴冒不出一个字,直到容琤对他使了眼色,他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行礼,紧张的站在容琤的身边,谨慎的对周胤丰行礼道:“胤乾叩见皇兄。”

      周胤丰怎会不明白容琤这么做的意思,可是只要周胤乾还在,他就没有半分解气。

      “朕似乎只宣召了容侍读,三皇弟怎么也来了?”周胤丰阴测测的说,没有掩饰自己对周胤乾的厌恶和不满。

      “皇……皇……”

      等了半天周胤乾都期期艾艾的模样,容琤不忍,终于主动解围,“回陛下,臣在路上恰巧遇见了三殿下,听闻三殿下有些学习上的问题想要请教陛下,就让三殿下随臣一块儿来了,是臣冒失了。”

      这蹩脚的理由就想打发了他?周胤丰心中冷笑。

      “三皇弟,朕今日有事与容侍读相商,你暂且回去,等元德庆典过后再来向皇兄讨教,如何?”

      连续半个月不用去崇书殿,的确不急于一时。

      “皇兄——”周胤乾不想离开容琤,自然是想留下的,可话语却被容琤捏他后背的动作给制止了,“是,皇兄。”不安的目光在容琤脸上瞟了一圈,“胤乾告退。”

      出了甘朝殿好一段路,一直低头走路的周胤乾往回望去,瞅着‘甘朝殿’三字的匾额久久没有再跨步。

      只要皇兄的一个眼神,容侍读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舍弃,之前崇书殿是,今日甘朝殿亦是,可是容侍读并不喜欢皇兄。

      原因是因为忌惮皇兄,还是忌惮……皇兄的身份?

      “皇儿,母后不能为你争来这帝位。幸好这帝位如今也不好坐,母后就想你这辈子做个闲王也是不错的,至少能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一世,母后还有什么好求的。”

      母后,可若是儿臣……贪心了呢?

      周胤丰满意的看到周胤乾离开,“你怎么还没起身?”好像才发现容琤的情况一般,周胤丰着急的出声,急忙忙离开皇座扶起容琤,低头看到容琤跪着的地方有几块碎玉,“你进来没看地上么,没看到地上有东西吗?腿可有事?”

      “谢陛下关心,臣无碍。”

      嘴上虽是这么说,实际便是容琤刚刚跪下的时候,玉石一直和他的膝盖骨相磕着,虽然没有弄出伤口,但是等他起身的时候,走几步路都会有点刺刺的疼,容琤自然不会出声,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周胤丰就拉着他到皇座旁,让容琤看他的墨宝,“这是朕最近学会的一种书法,你看看如何?”

      容琤瞥了眼便又跪下,“臣学识不够,不能点评陛下的书法,不过臣父亲喜文人雅士的墨宝,陛下尚且年幼,心境自然比不上那些人。容琤觉得以陛下这年龄来说,应是不错的,再多的臣也说不上来了,望陛下不要怪罪才好。”

      周胤丰扶起容琤,“你倒是会说实话,朕就喜欢你这样。”

      两人老早就知道对方会演戏,可这么久了都没有真正的点破,容琤全程低首,每当周胤丰问话时就保守的回上两句。

      已经沐浴更衣完毕的周胤临阻止了张德全的行礼,无声无息的看着殿内的‘有说有笑’,至少在他看来的确如此。

      皇兄……你是真的记得自己接近容琤的原因,还是当局者迷,不知道自己已经因为这个人变了?

      周胤临觉得容高德的十子给他的感觉是越来越危险了,可即便是这么想,周胤临也不能否认,容琤是那种即使你清楚来者不善,也不会拒绝往来的人。

      他笑起来……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就想这人是对着自己笑的,而这所谓的笑……周胤临和皇兄都没有得到过,容琤只有在面对周胤乾的时候才会如此。

      是不是因此,皇兄才会……?

      “张公公,皇兄变了,是吗?”

      张德全低下头,“二殿下,太妃娘娘之前说的女子,奴才觉得是时候送进宫了。”

      “你着手去办吧。”周胤临收回目光,负手离去。

      元德六年庆典没有多铺张,但依旧是奉昱国第一大喜事,一年一次的盛世往年奢华得很,第一次这么节俭,大家还是很不习惯的。

      没什么热闹可看,大家便专注于喝酒聊天。

      容琤早早便坐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期间周胤乾凑过来,被容琤直接给打发了回去。

      四周的官员都在兴致高涨的举杯欢庆,让容琤想起了他当政时第一次举办庆典也是最后一次举办庆典时的场景。

      当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

      在场的官员均不敢张扬的喝酒,谈话更是小声的不能更小声,让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场面弄得格外冷清,待他假意喝醉扶倒在桌上后,才能有幸听得他们的一些心里话。

      那些人早在他登上帝后位置的时候就心存不满,在他手握大权时更是时时刻刻望着他死,若不是他身边一直有宣临王周胤临的保护,早就该被那些人派来的刺客给杀了,就是因此,在那之后他才会更加的感激周胤临。

      可惜,都被周胤临自己亲手毁了。

      不顾自己刚及十一岁的身体,容琤喝下杯中的烈酒,心中的闷气却没有少上一分,看周胤丰没有注意到他便悄悄离席。

      那里的气氛快让他疯狂,他必须找个地方好好的喘口气。

      走到一处凉亭,难得放任自己躺在长椅上,年幼的身子受不得那杯烈酒,让他渐渐迷离了眼睛,恍惚中感觉有人坐在他身旁,为他擦去了泪痕,低声道:“好久不见……”

      于后的话语容琤没有听见,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问了句:“你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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