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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0、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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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景仁宫。
佟贵妃何尝不知道康熙这样不守规矩是多么胆大包天的事,可是,她答应了良妃要保护他,就得做到。太皇太后来找过好几回了,都在说让佟贵妃把康熙干掉,她都给敷衍过去了。可是,也真的应该给他立立规矩。
她决定去找他谈谈。
康熙不出乾清宫,她就去找他。
见到他的时候,康熙刚用完了一碗鸽子面。
其实不是他饿了,是他想补身体。他是为了胤禩,他知道,良妃有多么想他。
他也想他。他从未感觉到他会这么想念他。为了记录这些心情,他亲手装订了一本新册子,开始写日记。每天总要抽出点时间来写点什么。
他盼着他来,这样的记录让他的情绪也跟着好起来。
打了个饱嗝后,康熙让萨仁收走了碗筷。托日娜记恨他,他就不让她再碰饮食了。他想歇一会儿就去写日记。
这时传来了开门声。
佟贵妃没有任何通报的突然闯了进来。
她闻到了浓郁的余香,皱了皱眉。
这哪是官女子的待遇,半奴的身份能过得这么舒服?
想着良妃的话,她忍了。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间寝室比她想象得要大很多,采光也很好。冬暖夏凉。
就是屋子的主人不太热情。
康熙正在洗脸洗手,一看她来了,只好先停下来。
朱赫瞪他一眼,叫小宫女端了个秀墩来,伺候佟贵妃坐下。
康熙过去跪下:“见过贵妃。”
“让我看看。”佟贵妃伸出戴着护甲的手,去挑他的下巴,她挑起他的脸来仔细的看。
她也恨他。
成妃的孩子都有两个月了,可是,康熙从没有到后宫去请过安。不但是对她,对其他的妃子也没有。虽然说起来官女子的确是最低贱的末位,没有什么资格往她们跟前凑。可是这份自觉总该有的。
哪怕他到宫门前磕头,也是本份的表现,可是他没有。他竟然敢这么干。
他不来,分明是没把她们看在眼里。
看来,他也知道后宫是虎狼窝,躲在这里享受逍遥才是最安全的。
为了良妃的叮嘱,佟贵妃不能伤害他,可也总该让他吃点教训。不然她这个贵妃可就成了摆设。
佟贵妃动了动眉。
那些下人默契的出去守着门。
这时候,她放开康熙,把带来的书交给了他,她算是客气了,只带了一卷:“我知道你识字,所以本宫也就不多说了。趁着现在有空,我教你,你来背给我听。”
康熙看了一眼那一大卷的书册上写着的名字:女则。
他一愣。
到底还是没有躲过这本书啊。想起良妃曾经的玩笑话,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为什么他要学这个,他才不要。他也用不着。
佟贵妃一看,更生气了。
她到这儿来是为了给他面子,没见过这么不领情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到底还是没忍住,她重重拍在书上:“今儿是本宫到这儿教你,下回可就没这么舒服了。三天之后到景仁宫来让我看看你学会了多少,不管是谁惯的你,给我长点脑子!”
这才一卷而已,他就这个样子,要是她把十卷都拿来了,他会是什么德性?
她真不想看见他,看见他那张艳丽绝伦的脸,她就想掐他的脖子。
成妃生产后,太皇太后也曾指派过人来想要看着康熙,可是都被良妃阳奉阴违的转送给了福全和常宁。
来一个送一个,搞得好像是太皇太后在送女人似的。
直到太皇太后不再送了,这事也就了了。
好在皇帝又翻牌子了。后宫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样子。
可是,太皇太后却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她又只翻不碰。
她翻到了佟贵妃,翻到了惠妃,翻到了很多,可她就是不碰。
前儿成妃坐褥期已过,才上绿头牌,皇帝也翻到了,就像迫不及待似的。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特别的待遇。
妃子们都在想皇帝一定是在和太皇太后置气,可怜却苦了她们。然而,一个个都只能哑忍着,什么也不敢透露出去。
康熙有本事让她们被晾在一边,她们反而不敢动他。凭什么。
佟贵妃恨得咬牙切齿的。
康熙反而露出了新奇的神色。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佟贵妃不再像个淑女,而是像泼妇一样的表现。
他开始明白了,她把他当成了一代妖妃。
是啊,祸水的待遇本就该如此。应该由后宫无数的怨念来造就他。
他欠她们的,上回已经还了。他能忍着让后宫群殴他一顿,就已经还清了。
现在,他们是敌人。
康熙轻轻一笑,对佟贵妃应了声是。
他不是怕到后宫去。在他心里那些庸脂俗粉根本不值得他在乎。更别说去给她们磕头。
既是佟贵妃发了话,他会去的。
不过,他也有一句话要送给她:“奴婢也知道该去请安,不过害怕娘娘们打我。”
胡说八道。
佟贵妃看着他冷笑:“哦,是吗。有本宫在,她们不会打你的。”
这哪儿是害怕呀,是嚣张,是狂妄,是不要脸!
可是她不能这样骂他,就算被他气得要死,也还是得记着良妃的话。
她得对他客气些。
“好,那么奴婢三日后辰时会准时去给您请安的。”他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书。
虽然背这种东西很可笑,但是当成差使来做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事实上,康熙后来看过里面的内容才更进一步发现女人有多么的不容易。虽然这不是只教女人三从四德的书,在某些方面也很有建树。可是说到底,它给女人设了太多的条条框框。
康熙读着读着,感慨的放在了一边。
他决定不再看下去了。
三日后,景仁宫。
康熙抱着书来了,跟着他的是萨仁还有托日娜。她们两个走得畏畏缩缩,既是怕康熙,也是怕康熙连累她们。
今天并不是只有佟贵妃要见他。
整个景仁宫都是人,那些妃子们全都来了。
无论是哪一个站出来,都比他的名份高。都可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康熙进了内殿,跪下来把书放在身边。
坐在佟贵妃下首,分成两列的妃子们用想要活吃了他的眼神盯着他。
她们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吃定皇帝不会惹众怒。况且她们有着最好的借口:教康熙规矩。
佟贵妃今早又查了一遍敬事房,贱婢在第一次后还没有被翻过牌子,她虽然不知道皇帝是不是为了防备太皇太后,可是,就凭这样,贱婢就算得宠,也不是不能教训的。
佟贵妃答应过,说妃子们不会打他,可是如果教他自己掌嘴,又有什么不可以?
众人脸上泛起讽刺的笑。
康熙口中请完了安,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叫起的声音。在他身后的萨仁和托日娜也不敢起来,就这么不甘瞪着他。
佟贵妃喝了一口茶,把茶碗交给了朱赫,接着,小宫女去把《女则》抱过来。佟贵妃抽了一册来,看痕迹就知道康熙根本没动过。
她笑了:“既然说是要考你,那就不只本宫一个人了。你这么聪明,深得圣心,主位们也都想看看你的心思花在了哪些地方。”
康熙了然的看了看众妃。如果背说错了。她们就会立刻像虎狼一样的扑上来。
呵呵。这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听到身后传来急躁的呼吸声,不悦的瞥了一眼。不管怎么说,现在托日娜和萨仁也算是他的人了,这样丢他的脸可不行。
她们感觉到了,想起过往在乾清宫吃的亏,纷纷把背向上挺了一些。
周围响起了一点小小的躁动。
在这儿的人,谁不比康熙高级,谁容得下他这样?
荣妃忍不住了:“贵妃姐姐,不如让我先来。”
也好,作为曾经第一个为皇帝生下孩子的人,她应该有这个资格。
她是从中间开始抽的。
康熙一听就知道,并不是佟贵妃给他看的那一卷里的内容。
他轻轻一笑,对答如流。
荣妃惊诧的闭上了嘴。
佟贵妃也纠结起来了。
他没有看过的内容,他怎么可能会?
康熙明亮的双眼眨呀眨,他就不回答为什么。
他的笑那么像一朵妖冶的花儿。
惠妃摸了摸护甲,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诗:“既醉以酒,既饱以德。君子万年,介尔景福。下一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