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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09 ...


  •   07
      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的,中国人圈子里传出一个流言:大头他们被抓走是因为七饼去移民局告了黑状。
      七饼拿不准这个流言的出现是因为自己那天迟到的太巧,还是因为有人故意为之。
      但很快的,尼科西亚那边的流言就终结了。
      七饼知道一定是肘子帮他镇压的。
      但帕佛斯这边肘子无能为力,得靠他自己。
      他打电话跟肘子说谢谢,并且征求他的意见,怎样才能迅速有效的灭掉流言。
      肘子就笑:“你随便找一个传过闲话的,狠狠揍丫一顿就没人再敢胡说八道了。千万别想着能清者自清,那叫助长贱人气焰……嗯~~宝贝儿你真会舔。”
      听筒里传来咕唧咕唧的声音,肘子嗯嗯哦哦的。
      七饼把电话拿开一点,等肘子骚够了,问:“小鲜肉?”
      肘子喘着气说:“鲜的不能再鲜了。但你知道,我永远最爱你。”
      “滚。”

      七饼熟悉的人里就数肘子最聪明,所以他按照肘子的建议执行了。
      当他在OB当着一群同胞的面儿把某个倒霉蛋揍了个乌眼儿青之后,帕佛斯有关他的流言逐渐淡了下去,但矛头又指向了同样没被移民局抓走的旺卡。
      在七饼眼中,女孩子遭遇流言时往往比男孩更容易受到加倍的攻击。
      旺卡的不羁和不检点成为她被攻击最多的地方。
      七饼觉得很奇怪,那些大骂旺卡是骚货破鞋的姑娘们,换男友的频率甚至比旺卡还高,但她们只在中国人圈子里混,不像旺卡,前后男友全是洋人。
      大约三四天的时间,流言就越来越不堪,甚至连最初的主旨——告黑状都被忘了,只把活色生香的八卦传个满天飞。
      三人行,S*x大趴,旺卡在流言中被塑造成大松货,随时随地发情的母狗。
      中午在员工餐厅吃饭,七饼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角落,神情傲慢地嚼着沙拉,青翠的菜叶子从涂红的两片嘴唇中间被卷进去。
      不远处,两个中国女孩撇着嘴嘀嘀咕咕。
      大厨里奥多晃着肩膀走进来。他有着西西里人浓烈的眉眼,身材壮得像头公牛。
      他挨着旺卡坐下来,抚摸她的大腿,手探进黑色的制服短裙。
      七饼以为旺卡会拒绝他,至少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但她没有,她带着炫耀的,或者说发泄式的激情,抱住里奥多狂吻。
      七饼有点敬佩她了。
      骚自己的男人,让别的女人说去吧。

      但旺卡的行为激怒了女孩们,她们觉得自己有义务为民除害,有理由教训这个“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尽了的骚货”。
      上晚班时,旺卡迟到了。
      晚餐厅开始营业半小时后,她顶着肿起来的眼眶跟经理请假。
      七饼看到她捂着胳膊,指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血。

      两个女孩下班时,在地下通道里看到了一个忽明忽暗的烟头。
      “七饼?还不回家啊?”
      “嗯,马上。”
      “一起走?”
      “好。”

      这是七饼第一次揍女人。
      他拎着其中一个拖过石子路,拖过护栏,把她压在小三角的悬崖边上。悬崖下,海浪凶猛地拍击着礁石,月光微弱,整个海面都是漆黑的。
      七饼问:“还敢胡说八道吗?”
      女孩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不、不敢了。”
      七饼松开她,一跃跳过护栏,看着另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再敢说旺卡,我就把你们俩从这儿扔下去。”
      抬起头,他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奔驰。
      D先生靠着车门,冲他做了个费解的手势。
      七饼不理,回到自己的摩托旁,发动,给油,一阵风似的开走了。

      在D先生回拉纳卡的日子里,他独自享用着被橙子树包围的Villa。
      习惯于回家就脱光,跳进游泳池游几圈,虽然每天下班很累,但被水包围着的感觉非常好。漂在里面,仰望洁净的深蓝夜空,数着在国内从没见过的那么多的星。
      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沉入水底,等待濒临窒息那一瞬的恍惚。
      没有足够的清醒就可以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事。那些烦恼,在晕眩中会远离他。
      透过水,他看到D先生站在泳池边。
      七饼浮了上去,“来吗?”
      D先生在他的注视下一件一件脱掉衣服。
      七饼悠然地欣赏着他健美的身材,从彼此眼中能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充斥着情.欲,非常明显,不容忽视。
      D先生跳进泳池,游向七饼,停在他对面踩水。
      他们的腿偶尔碰到一起。
      两个人都是沉得住气的那种人,都在默默地踩水,默默地等对方先屈服。
      于是暧昧的气氛中逐渐参杂了一种较劲。
      过了一会儿,D先生伸出手。
      七饼也伸出手。
      D先生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七饼:“……”
      他上当了。
      他的手抚在D先生的脸颊,拿下来也不是,继续下一个动作也不是。
      这孙子!
      D先生笑了起来,然后他吻了七饼,七饼也回吻了他。
      他们的接吻也带着较劲的味道,从游泳池一直到卧室,无论干嘛都较劲。

      第二天上班,七饼只能等更衣间完全空下来才敢进去换衣服。
      他在镜子前磨蹭了一会,满脸嫌弃的看着肩膀上被咬出的月牙形红肿,还有腰上两道隐隐泛青的掐痕。
      皮下出血是跑不了的。
      那厮是牲口吗?
      七饼摸了摸掐青的位置,这种伤比明伤还疼,而且会一疼就疼好几天。
      他穿上制服衬衫,扣扣子的时候听到女更衣间里有人在哭。

      早餐供应结束后,七饼和几个服务生一起擦拭已经洗干净的餐具。
      瞄了个空儿,一个本地的服务生贼眉鼠眼地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后用胳膊肘捅了捅七饼,递给他,“你看。”
      七饼看到一朵黑木耳。
      “你需要找个女朋友了。”他对服务生说。
      “不不,你看你看。”服务生示意他划动屏幕。
      “没兴趣。”
      但服务生特别执着。
      七饼烦了,就接过来划了划。图片的排列顺序是从细节到整体,慢慢能看出一个黑胖妞的身影,以各种屈辱的姿势被拍下来,最后一个特写是她手臂上滴着血的“bitch”。
      七饼攥着餐刀的手一紧,猛回头盯着昨天被他收拾过的两个女孩。
      问她们:“旺卡呢?”
      俩女孩儿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七饼突然想起女更衣间里的哭声,扔下餐刀就往地下跑去。

      08
      但是,他只来得及给旺卡收尸。
      这件事闹的动静很大。
      几天后,学生会和使馆都来了人。塞国没有中国劳工,寻常日子里学生会就是最大的华人机构,反而官方的使馆倒成了摆设。
      肘子和七饼一起站在里奥多的公寓楼下抽烟,等着他把旺卡的遗物收拾好。
      时不常有一两个学生会干事来找肘子,“会长,参赞说下午要开会,他先回尼科西亚。您看警局那边怎么安排?”
      或者,“会长,派谁把骨灰送回国?”
      七饼光听着这堆零零碎碎的问题都头大,但肘子就像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一切问题到他那一律迎刃而解。
      里奥多把旺卡的东西收拾成三个纸箱,但有一叠照片单拿着递给七饼:“请你转交大卫,我早上给他打过电话。”
      照片里,黑胖妞涂着大红嘴唇,搂着她男友笑得快乐张扬。
      但现在她变成了一把灰……

      肘子是当天赶夜路返回首都的。
      七饼知道他事儿多,今天也见识到一个会长到底有多忙。
      肘子临上车前有点不放心他,温热的手掌贴在他背上,问他:“你还好吗?”
      七饼说:“我才知道旺卡叫王莎莎。”
      肘子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得通过这件事长个记性,人言可畏。想做自己,得先从心里做自己。不是光旺卡没扛住,很多人都扛不住,但咱们还活着,得扛。”
      七饼不明白肘子怎么突然讲起大道理,“行了会长大人,您的说教留给新生吧。”
      肘子一笑,“我又不喜欢他们,我只担心你。”
      “我怎么了?”
      “你脆弱。”
      “滚!你特么才脆弱!”
      肘子摇头,“好吧,是我不对,你要是不开心就给我打电话。”

      七饼把照片送给大卫时,大卫的情绪很糟糕。
      他是真心喜欢旺卡的,喜欢那个用粗鄙和骂街来武装自己的姑娘。
      他拉着七饼说了好多,叨逼叨叨逼叨的,全是他和旺卡的陈芝麻烂谷子,一边说一边喝,越喝越说,越说越喝。
      酒吧是他家的,没人敢拦着他。
      七饼也喝了不少。
      他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哪种情绪。只觉得心里很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很奇怪,明明是他把旺卡从绳套里抱下来的,但他几乎忘了那张扭曲的脸是什么样子,那副余温尚存的尸体是什么触感。
      他脑子里不停的转着那三个纸箱子,那代表了一个曾经鲜活的人的全部。
      他看见大卫哭了。
      七饼发现旺卡很牛逼,有人会为她的死哭一哭。
      这玩意叫眼泪,不是特么说流就流的,每一滴里都藏着真感情,苦的,甜的,咸的。
      就像他灌进嘴里的酒,苦的,甜的,咸的。

      因为一个中国服务员在酒店里自杀,Alexandria暂停了所有中国员工的工作,还请了三个心理辅导医生给他们。
      七饼觉得自己不需要辅导,那两个罪魁祸首才需要心理辅导,但想起流言并非只是从她们俩嘴里说出来,他就认为所有中国留学生都需要心理辅导。
      他成了OB的常客。
      大卫几乎不要他的酒钱,而且每次都跟他一起喝。
      有一天,安德烈递给半醉的七饼一支手卷烟,“尝尝看,能让你放松,做一个美梦。”
      七饼说:“美梦?”
      安德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似乎还带着一点狂热,“是的,很美,很美。”
      七饼抽了,入口瞬间就有种晕眩感。
      他隐约明白这是什么,但这种恍惚的晕眩太舒服了,他脑子里那三个纸箱子消失了,滴着血的“bitch”逐渐扩散开来,变成曼妙的彩虹。
      他觉得好像有人在吻他,拥抱着他,他倒在一堆很柔软的垫子里。
      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摇晃他,不停的摇,不停的摇……

      09
      七饼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但等嗅觉恢复时,他闻到了医院的味道。
      然后他的记忆一点点的回来了。
      他看到手腕上的挂签,上面写着药物过敏。
      在塞国三年多,虽然他一直是勤勤恳恳的打工+念书,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他知道是安德烈给他的那支烟有问题,所以当安德烈拿着一束花来探望他时,他毫不客气的暴揍了他一顿。
      唯一遗憾,他刚刚苏醒,拳头没什么劲儿。
      医生和护士试图冲进来,但连门都没碰着就特别俊杰的滚粗了。
      七饼踩着安德烈的脖颈,抬起头,看见D先生靠着门框杵在那儿。
      他走过来,蹲下,示意七饼挪开脚,也不管安德烈咳嗽得有多撕心裂肺,只管捏住他的下巴,说了一种粉的代号。
      安德烈说不出话来,只能痛苦地摇头。
      D先生特别有耐性的开始“报菜名”,直到安德烈在他念到“黑.天使”时点了点头。
      七饼猜这种应该是高级货,因为他没听说过。
      D先生撅起嘴唇,做了个手势,用特别遗憾的语气说:“你竟然对安东用这个,甜心,你真不应该对安东用这个。”
      七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不是对自己有不好的预感,是预感安德烈要悲催。
      他几乎没看清D先生的动作,安德烈俊美的希腊式鼻梁就断了。

      再次见到D先生神秘的黑色公文包是在他们回到Villa后。
      七饼看到茶几上摆着一个很大的奶油蛋糕,上面装饰着一个眼睛变成叉子并且全身都是红点点的果体男。
      下面一行字:过敏万岁。
      七饼用手指把果体男的奶油小丁丁挖下来吃掉了。
      D先生从包里拿出一支注射器,直接戳进七饼的胳膊。
      七饼哇哇叫着跳开。
      可是D先生推药的速度和打断别人鼻梁的速度一样快。
      他把七饼又捉了回来,拎起桌上的半瓶伏特加浇在针孔上。
      大哥,这消毒顺序反了吧?七饼只敢腹诽。

      因为过敏住院再加上后期被某人强制休息,七饼的工作彻底丢了。
      不知道是谁跟酒店告发了他住院的原因,就算之前印象再好,酒店也绝不会用一个沾毒或者有沾毒嫌疑的员工。
      所以他回了尼科西亚,肘子打算接管他,但失败了。
      因为D先生在尼科西亚也有房子。这回不是Villa,而是一处公寓,有三间卧室和一个很大的露台。
      同样是只有最基本的生活用具,但客厅里有一座壁炉。
      D先生依然按80欧来收取房租,七饼就跟他砍价,说Villa才80,这个房子小了一半还没有游泳池,所以他最多给40。
      D先生蓝眼睛的瞳孔几乎缩成针鼻儿。
      七饼飞快地捂住鼻子,“好吧,80。”
      “40也可以,但我有附加条件,你要给我做中国菜,不要牡丹炒面。”
      七饼说:“你一周能在尼科西亚待几天啊?三天帕佛斯,三天拉纳卡,我是在替你看房子你懂吗?中国人常说,房子不能空放着,得有人住。”
      D先生耸了耸肩:“十一月之前我每周只需要去帕佛斯一天,拉纳卡三天,剩余时间都在尼科西亚。”
      “你以前不是每周都在帕佛斯……”七饼突然明白了。把后半句咽回去,脸上莫名其妙的热起来,“所以,一周三天在尼科西亚?”
      D先生很严谨地补充:“十一月之前。”
      “之后呢?”
      “进入雨季我基本都在尼科西亚。”

      就像突然爆发的流言,大约过了一个礼拜,七饼突然发现有人开始管着他了。
      帕佛斯的Villa里永远只有啤酒和香肠,但尼科西亚公寓的冰箱几乎被各种吃的塞爆。
      当D先生去拉纳卡或别的地方时,每天都会在不同时间有一个黄毛小伙子来敲门。
      进屋也不说话,只管检查冰箱,缺什么补什么,如果之前买的蔬菜肉类消耗很少,他就瞪着大蓝眼睛问七饼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如果他来的时候七饼不在家,很快D先生的电话就会打过来。
      七饼咆哮:“我在面试!”
      D先生说:“好吧。”
      七饼的新工作是肘子给介绍的,文职人员,专管收发文件的金融公司实习生。工资低得离谱,但工作环境好得离谱。
      七饼终于体会到了本地办公室风气,那就是吃,喝,聊,假忙活。
      他也跟着吃,喝,但他不参与聊天,也没有磨洋工的习惯,两个实习生应该干的活儿他自己一上午就干完了。

      D先生回尼科西亚时,他做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大碗红烧排骨,一盘干煸豆角。
      他们边吃边聊,七饼有些得意的提起新工作,D先生很认真的听完,说他这样不好,如果别的人都慢慢干,他应该也慢下来。
      D先生指着脑袋说:“你是成年人,无论做什么或说什么都要先想一想。”
      七饼哦了一声,心里多少有点不服。
      但在后来,另一名实习生因为他的勤快而被辞退时,七饼知道D先生是对的。
      到月底,除了薪水他还得到了一份奖金,是部门经理额外奖励给他的,而且还主动跟他说会给他一封足够好的推荐信。
      七饼离毕业遥遥无期,根本不需要推荐信。但这回他没问,而是先想了想。
      他并不笨,很快就猜到肯定是肘子为了给他谋这份工作递交了假简历。
      他很感谢肘子,按照国人习惯他应该买条烟送给肘子做谢礼,但是他现在面临着另一个很大的难题——他交不起学费了。
      在海边耽误的时间太多,他手里的钱即使按照在D先生这蹭吃蹭喝的前提来计算,也不够九个学分。
      九个学分还是教授额外关照过的最低线,正常来讲一学期不得低于十二个学分。

      七饼的不安很快就被D先生看出来了。
      但D先生知道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接受救济,所以他提议贷款给他,一切还款及利息都按照银行那套来计算。
      七饼还是拒绝了,他说:“我可以保留学籍,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
      D先生问:“怎么解决?我听过各种各样空泛的理想和莫名其妙的自信,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不会相信你。”
      七饼拔高声音:“这是我的事!”
      D先生说:“作为一个朋友就不能关心了吗?”
      “朋友?”
      “你以为咱们是什么?”
      “炮.友。”
      D先生说:“我想当你的男朋友,只要你接受。”
      七饼惊悚了十几秒,“你确定像你和我这种人会去交男朋友?”
      “我们是哪种人?”
      七饼噎住了,磨了半天牙,憋出一句:“自由的灵魂。”
      “是灵魂缺失的人。”
      七饼抽了抽嘴角,“你好托尔斯泰!”
      D先生忽然扬起一个微笑,“托尔斯泰写过一本关于中国先贤的作品,有一个叫老子的人说人的灵魂生活是从□□生活转化来的。”
      七饼大笑:“胡扯!”

      他们现在坐在沙发里,D先生拉了七饼一把,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缓慢抚摸他的头发。
      他们静静地抽烟,偶尔喝一点伏特加。
      D先生说:“等进入雨季咱们就可以升起壁炉了。”
      七饼说:“是啊。”
      D先生说:“进入雨季之后我希望能听到你明确的目标。”
      七饼原本想说:我从来不管你的私事吧?
      但他在说话之前想了想,而且是把他和D先生从认识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想了至少两遍以后,他说:“好的。”
      D先生抚在他头上的手停住了。
      “安东。”
      “嗯?”
      “你要知道,也许有一天我会突然消失,在一切发生之前,我很高兴能遇见你。”
      七饼仰起头看着他,“你给我的安排一直都很好,为什么不能也安排一下你自己?”
      D先生没有说话。
      七饼收回视线闭目养神,“我同事刚自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是飘着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给我落脚的地方。但后来我发现我要做的并不是找一个羁绊,而是要对得起自己,让所谓的无奈和身不由己都滚蛋,只要是自己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七饼不确定他有没有完全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但他能说的已经都说了。

      ————尾声————
      当塞浦路斯的雨季来临时,公寓壁炉里燃起了熊熊炉火。
      D先生坐在壁炉前的厚地毯上,着迷地凝视着七饼光洁的后背,跳跃的火光让他腰臀的线条活了过来。
      D先生俯身在他背上亲吻。
      七饼没有骗他,他对未来一年做了详细的规划。一份兼职工作,剩余时间跟随一个中国朋友学习做生意。
      七饼很聪明,跟D先生提出合作,利用他在拉纳卡的港口网进出货物,而且尊重他的规矩允许他入股。
      七饼翻了个身,看起来不够健壮的胸膛却蕴含着力量。
      D先生欠身从沙发上拿来公文包,掏出一个很小的天鹅绒盒子,“送给你。”
      七饼警惕起来,盯着盒子不肯接,“别来恶俗的。”
      D先生笑:“不会。”
      七饼接了,里面放着一把钥匙。
      “这是哪儿的?”
      D先生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要公布一个计划。”
      七饼也坐了起来,“什么计划?”
      D先生看着他,“关于安排我自己的计划。”
      七饼的表情很像一只受惊的猫鼬,“所以……你是采纳了我的建议?”
      D先生就开始大笑,然后再次把他扑倒了。

      ——完结——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版本的后半段和现在发表的完全不同,但写着写着,没虐你们先虐着我自己了。
    望天,所以我就是写不了BE的体质么?
    七饼作为主角出现的故事到此结束,但Alexandria Hotel的故事还在进行中。
    后续更新不定时,依然还愿意看在下写文的看官偶尔来刷一下就行了。
    感谢:看官11952999的两颗地雷,喵小萌的地雷,以及风与树的歌的地雷。几位破费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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