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之蜀地传说》故国有虞

13、寥落且做休

　　且不论这主事的神仙们，都各自怀着怎样的心思，于那刘沉香一家而言，也确实是，不愿与天庭有过多的龃龉。尤其是在这刘氏一家团聚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当口，虽则，那小小花妖委实可怜，以刘氏一家的性子，也自是不愿将其交出的。可若说当真要因此而与天庭为敌，这代价......
　　莫说前般三圣母收留那花妖并决定替其遮掩时，便没有想过太多，即便是想了，也不曾料得，玉帝会因此而兴师动众，派遣托塔天王并哪吒三太子下凡，处理这事。即便，杨李两家一贯交好，可也足可见凌霄宝殿御座之上的那三界至尊，对此事的注重。
　　年轻气盛的刘沉香可以为了三圣母、为了小狐妖小玉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上天庭，甚至于将这九天之上的渺渺仙宫弄得天翻地覆，几如人间俗世的菜市场般。可要说如那孙猴子般，说出甚玉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话语，也未免过于高看了这从小小刘家村中走出的胸无大志的少年郎。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饱读诗书的父亲及温柔良善的母亲，这两人的性子里，无论是对那人界的帝皇还是九重天上看似浑浑噩噩的玉帝，皆是有着那么几分敬畏的。
　　只不过，一个，是因着那自小以来的教育，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思想，即便是在科考失利蹉跎了数十年光阴的情况下，也生不起丝毫的抵触与反抗。一个，则是因着那久远记忆里并不明晰的模糊血色，及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冰冷天宫内那看似不近人情的冷漠与森严等级。
　　杨戬这男人或许很可怕，可无论是于三圣母还是于刘彦昌来说，这带给他们最直接灾难却又在背后默默操纵着一切并亲手导演了沉香救母这一出大戏的人，并不如想像中的那般强大。
　　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充满着敬畏的，相较于杨戬这熟悉而陌生的人来说，很显然的，御座之上那看似无甚作为的三界至尊，更另他们倍感敬畏，即便这敬畏中，不免有着那么几分，是冲着那所谓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三界至尊的名头。
　　也因此，他们或许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要求着那小小的少年郎，为着一家团聚的梦想而奋斗，却无法，要求着他去对抗来自天庭至尊的怒火。
　　只是，人皆是会存有侥幸的。更不用说，刘沉香劈山救母孝感动天迎出所谓新天条，立下了那般巨大的功劳。而他们刘氏一家包庇那花妖所为的，从来，都不是何私心，只不过是为了伸张他们所认为的正义罢了。
　　且杨李两家的交情，李氏父子于沉香劈山救母的过程中所做所为，这三界间，又有谁人便当真是糊涂的？
　　于是，这一切便在当事者几方有意无意的推动与默许之下，保持着一派的宁静与和谐。至于这内中的风雨变换，却是并不为外界所关心的。
　　而这华山之上的刘氏一家及李氏父子们，自然，也便不会知晓这一切，又将在那天庭之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事实上，华山之上所出现的这般景象，其实早在玉帝派出李氏父子之时，便可以想见。着实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内。
　　俗世变换沧海桑田，恐怕，这世间，其实又有多少东西能够真正使得这经历了若干载岁月见证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事件的神仙们动摇呢？
　　不过，是为了使自己像个人罢了。
　　御座之上，三界至尊的怒火，来得并不猛烈，至少那没了先前那般，突兀而有若狂风骤雨般的气氛。但凌霄宝殿上的众仙们，却也并不轻松。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天，或许当真要变了。
　　君王一怒，血流漂杵，更况乎这高高在上的三界至尊乎？
　　也只有在这时，众仙们方才想及，在玉帝王母一贯所强调的天庭威严后面，更为神圣而不容许丝毫侵犯的，却是属于这两位至尊的威严。
　　作壁上观的太清道德天尊、兜率宫主仍是一贯的无为；拈花微笑的大日如来亦打着玄玄妙妙的禅机，不曾有丝毫动作；而四海八荒之内，变动的风云，尚不及传入天庭的视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平静而无所变化。
　　却也因此，构成了风暴来临之际，最为安详的风景。
　　无形的丝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布下，剩下的，便是等猎物一步步踏入安置的陷阱，但是在此之前，这活了数百上千甚至是上万年之久的猎手们，却也有足够的信心，去等待。
　　只是不知，这丝网，最后所网住的，又究竟，会是何人。
　　无所谓了，至少于现阶段来说，不管是别有所图也好，将计就计也罢，抑或者，仅仅只是为了干些浑水摸鱼的勾当，至少在一切全然掀起之前，是不会图穷匕见挑将开来的。
　　天庭的那场由凌霄宝殿上的三界至尊所亲自导演的风暴所持续时间并不长久，便好似一场醉酒后意识不清之下无意义的玩笑，来得快，去得更快且没有丝毫的根据。
　　当然了相较于偶尔的酒醉，玉帝陛下那宛若风雨将至沉闷闷使众仙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怒火，则更像是醉梦间一眨眼的清醒，清醒了，又醉了，却当真是好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
　　这样的闹剧，与天庭的众仙来说，其实并不少见，顶多，也只不过是以为，这玉帝陛下偶尔的，也会自那美酒混沌中脱得身来，想着好生行使那做为三界至尊所应当拥有的权力。又或者说，龙有逆鳞，这刚愎自用的玉帝陛下，自然，也会有被人触动逆鳞的时候的。
　　只不过，也许是那些触动了玉帝陛下的人的背景本事皆是太过的强大；也许，这浑浑噩噩的面具带得太久了，所以当一切再度回复到昔时的状态那来着玉帝的怒火只是在片刻间便消散了无痕迹时，众仙心里，反而多了分本当如此的感觉。可事实上，能劝得住那位三界至尊玉帝陛下怒火的人，早已是，入了凡尘。
　　“这些事，并非青行首之身份可以知晓。”
　　淡淡的言语间，是一派的温和笃定之色，冬日的阳光下，微暖的眉目间，是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陈述：
　　“青城山上的狐妖，混迹人世多年，却不知，又是自何处，得知这诸多种种？”
　　绝口不提这狐妖女郎言语间的模糊不详之处，这位素日严苛的张知州，却是于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些许平日里来，对待下属案犯的态度。
　　面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羞恼之色，朱唇轻抿，似是作了一般思量，这狐妖女郎非但不曾有任何发作，反倒是起袖一拂，便卷了一阵妖风，离了此处府衙地界。只遥遥留音道：
　　“奴奴好心，官人既不领情，奴奴自行离了便是。”
　　香风袅袅，那秀丽女郎的话语，犹在近前，却是似嗔非嗔，只让人觉得犯了莫大的过错。
　　然而如张知州这等，一心为国为民的男子，自是不会将其放在心上的。且不说这大宋朝的风月阵里，各式各样的花样委实不少，纵是没有这狐妖这般的天生媚骨，各类手段，却也未必差得到何处。更何况，即便是那妲己复生，也不过是一张皮相罢了，若说为此而做出甚神魂颠倒之事，那心志却也不免太过不堪。也需得知晓，这世间除了那钱财权势等诸多种种欲望外，亦尚有，许多事物值得去追寻。
　　而这位张知州所求的，便是这蜀地民生的安稳富足，以及这生民，不再为生活所苦。
　　百姓，苦饥寒；权贵，逐金丸。
　　这自千年前的汉时所流传下来的句子，他张咏张乖崖一介书生，有幸立足于这官场之中，不必为那饥寒所苦，可也行不来做不了如那权贵般飞鹰走狗逐金丸的事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张咏自谓，不是那等可以兼济天下之人，要不然，也就不会，不止一次的生出退隐山林之间求仙问道的心思。可要说做出那等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事情来，却也是不可能的。故而，在华山陈希夷说出那等他不适宜学道的话语，并一再的勉励于他让他好生为百姓生民谋福祉之时，他并没有锲而不舍的，去选择那条他并不适合的道路。
　　遍观历史，这大宋朝之各类境况，却也尤为复杂。
　　唐末黄巢起义以来，各地藩镇割据，又经五代十国，更有契丹等外族崛起。虽有先官家雄才大略，起于草莽之中，一扫唐末以来的分裂割据之象，可终归，是留有遗憾的。比若这幽云十六州；比若这百越之地；又比如那犹是虎视眈眈的契丹人......
　　这大宋朝的日子，并不好过。
　　但同样的，只要是到过汴京临安等地的宋人便会发现，大宋朝的市民生活，是古往今来的多少人都无法感受与想像的，大宋朝的富足，可见一般。虽然现阶段来说，这一切，都尚只是一个小小的苗头并不明显，但这位颇具前瞻性、且颇具名臣之姿的张知州，已是可以想像，在未来的若干载岁月中，这一切，又将会经历怎样的发展，走向怎样的繁华。
　　而大宋朝的官家们，不管是业已仙逝的那位开国君王，还是当今的这位自自家侄子手中抢过皇位的官家，亦或者，是即将上任的那位，且不管其品性如何，这施政上，向来都是宽厚的。
　　如张咏张乖崖这样人等，生于此世，是幸，亦是不幸。
　　若早生上个百年，以这位张知州性子，提刀杀人仗剑聚义的事，未尝会做得比那位先官家差上多少，纵做不了汉高祖，可也未必，不是魏武帝那般的一世枭雄。但也只是如此了，生于这大宋朝，且晚生了这百年，大宋朝两代皇帝的经营，纵使还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矛盾与变数，却也不是区区一二野心家可以撬动。而这位张知州所能走的，便也只是那么一条科举为官的道路。
　　兼济天下，这位张知州自认并不是那等济得了天下的人，可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还是懂的。
　　而既然决定去做了，必然是要做得最好才是！

作者有话说

　　茶盘（也就是沉香了，因为当年他爹娘因为一块沉香木茶盘定情，so，就取名茶盘，哦，不是，沉香了）在电视剧版的宝莲灯中，一开始确实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屁孩，只不过后来被杨戬一逼再逼逆反心理啊什么的，所以才~~~~~话说那救母过程，游山玩水也不带这样的，什么小狐狸啊（此狐狸非彼狐狸，指舒畅演的小玉）丁香什么的~~~~~~~简直不能更美好
然后就是，关于张咏的性子，详见宋史文载：咏刚方自任，为治尚严猛，尝有小吏忤咏，咏械其颈。吏恚曰：“非斩某，此枷终不脱。”咏怒其悖，即斩之。少学击剑，慷慨好大言，乐为奇节。有士人游宦远郡，为仆夫所持，且欲得其女为妻，士人者不能制。咏遇于传舍，知其事，即阳假此仆为驭，单骑出近郊，至林麓中，斩之而还。尝谓其友人曰：“张咏幸生明时，读典坟以自律，不尔，则为何人邪？”故其言曰：“事君者廉不言贫，勤不言苦，忠不言己效，公不言己能，斯可以事君矣。”性躁果卞急，病创甚，饮食则痛楚增剧，御下益峻，尤不喜人拜跪，命典客预戒止。有违者，咏即连拜不止，或倨坐骂之。真守尝称其材任将帅，以疾不尽其用。自号乖崖，以为“乖”则违众，“崖”不利物。有集十卷。弟诜，为虞部员外郎。
简单点来说，也就是这个人幸好是生活在治世，要不然若是生活在乱世，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本文中略有夸张，当然，大体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大家知道就行么么哒~~~
另外，百越之地指今时的云南那些地方，柳宗元不是有那个什么“同来百越纹身地”吗，此处即引用于此。唐末以来，南诏，也就是大理的前身，是分隔出去了的，一直到赵匡胤结束五代以来的分裂局面，但是因为云南，也就是大理地处偏远地形复杂，所以无法收复，使其自立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