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往事》雪夭

7、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思前想后，卓颜毅然从手机中翻出闫骏泽的号码，事情总需要面对的，她实在不想看到昔日的哥们形同陌路。
　　“我找你。”
　　“哦？”从语气中，她仿佛看到他在挑眉。
　　“是和刘明师弟有关的事。”
　　“好，你说。”他的回答异常简洁。
　　而卓颜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林川……在你身边？”
　　闫骏泽看向坐不远处发呆的林川，没有回答，等同于默认了卓颜的推测，卓颜这丫头总是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却实则心思敏感细腻。
　　“那么，我现在要说的事情，也许是跟她有关，你方便现在聊吗？”
　　“你说吧。”闫骏泽回答得很平静，走到离林川更远的距离，林川回头望他一眼，微微一笑。
　　“老实说，看到你们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吃惊，你的为人和刘明师弟的为人我都非常清楚，我猜测是因为林川。”
　　“继续说下去。”
　　“所以是刘明师弟说了些关于林川的闲语碎语，让你不高兴了？如果是这样，我想他只是无意为之，他有时候是嘴碎一些，其实都不会是针对谁，更没有什么坏心。林川是你的女人，你和林川……现在又是热恋期，我也理解你对林川的维护。”这段话说出来有些艰涩，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在嘴边，而卓颜犹豫着是不是要如此直接地挑明。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也需要藏着掖着说话了，这微妙的变化让她自己觉得有些悲哀。
　　他当然也觉察出她的变化，直接道：“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也需要这么委婉了？这习惯并不好。”
　　“好吧，那我直说了。我了解过林川的一些事情，也许她并不适合你。”
　　“你是说她的过去？”
　　“对。”
　　“丫头，谁没有一些过去，可是我们不能因为一些人的过去就去否定现在的他们。”
　　“话是这样说，可是……”她又忽然觉得跟他争辩这个话题毫无意义，转道：“算了，那你和刘明师弟，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么？”
　　“顺其自然。”他答。
　　卓颜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这番通话很快就被打断了，电话里有女人的声音，“是谁呀说这么长时间？有些冷了，天黑之前我们……”后面的话没入呼啸的风声中。
　　卓颜默然地将电话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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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峻美山川中，林川朝闫骏泽走来，“是谁呀说这么长时间？有些冷了，天黑之前我们得爬到山顶的。”
　　闫骏泽对着电话里头的嘟嘟声有几秒钟的怔住，却又很快笑对身旁的林川，“是卓颜。走吧。”
　　“你和她时常还联系着吗？”林川抱住闫骏泽的胳膊，亲昵地歪着头靠在他身上。
　　“不经常。”
　　“可是，我不喜欢你们老是联系呢，我会吃醋的呀！”林川撒娇。
　　闫骏泽不置可否，他只是想起卓颜每次看到女生撒娇就一副呕吐状，嘴角不自觉弯起来。算了，既然想要忘记卓颜，也在试着跟林川交往，何必时时记起她呢。
　　闫骏泽将厚实的大衣披到她肩上，“穿上，别着凉了。”牵过她的手，拾级而上。
　　林川不再多言，他对她的好来之不易，她维护得小心翼翼。
　　入夜，他们到达山顶。
　　满天星斗低垂仿佛触手可及，风声呼啸而过，暗夜无边无际，放眼脚下是遥远而渺小的万家灯火。
　　林川放开闫骏泽的手，向前跑去，直到崖边，对着山川大声地喊：“闫骏泽，我爱你，我会爱你一辈子！”
　　这场面似曾相识，闫骏泽脑海中回放着那日的情景，午后的阳光灿烂张扬，卓颜向他跑来，兴奋地不断重复着，“师兄，怎么办好，我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他眼前全是卓颜明媚雀跃的笑颜，穿过流年将他包围，而他心甘情愿在这笑颜里沉沦，沉沦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走出来了吧，是时候该放手了吧，彻底的。
　　是的，眼前的这个女孩才是真实的，她以天地为证向他表白，“闫骏泽，我爱你。”这句话在山谷间回荡，直至沉寂，直至万籁俱静。
　　此时，林川回身看向他，目光坚定而执着，他当然知道她在等他的回应。
　　他知道他应该要去迈出这一步，暧昧，与，爱情，仅一步之遥。他犹豫着，是否真的要去迈出这一步。
　　林川站在那里，青丝飞扬，清瘦的身影单薄得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刮走。
　　闫骏泽缓慢地走到林川身前，捧起她的脸庞，低下头去吻她。
　　林川感受到他的吻，由温柔，渐渐变成不断索取，她用力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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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的宾馆中，洗浴间水汽弥漫，水流过他和她的身躯，耳畔只剩下不断加重的喘息声。
　　“如果……你现在可以拒绝我。”随着动作停住，他咬着她的耳朵说。
　　林川将闫骏泽的手放到自己身上，直视着他，眼神中无限魅惑，轻轻地说：“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他不再犹豫，跟随身体的感觉将她覆盖。
　　卓颜的脸不断浮现，她对他笑，她在他面前发呆，她叫他师兄，她跟他说“我愿意”，她离别的身影……挥之不去。
　　闫骏泽只有更投入地去索要身下的这个女人，仿佛藉此就可赶走那张早就刻在心间的脸。
　　“我爱你。”闫骏泽身体一紧，微不可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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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光芒灿烂，将尘世的一切都笼罩起来。
　　林川蹲在一块岩石上，拿着小石块在岩石上划着。
　　闫骏泽走过去，被林川赶走，“不能看不能看。”
　　在下山之前，趁着林川不注意，他还是走到那块岩石上，看到了林川刻在岩石上的字。
　　原来，她在岩石上写的是：闫骏泽和林川，永远在一起。
　　冰封的心，似乎有裂缝丝丝化开。
　　“小丫头，我也该忘记你了，从你选择弃我而去的那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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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岩像往常一样，照顾着卓颜，甚至刻意减少加班，尽早回家陪她。
　　卓颜却始终对他爱理不理，把他当作空气一般。
　　直到顾岩在公司的篮球赛中脚部受伤，她对他才算态度转好。
　　她催着他去医院拍片检查，确认不是很严重之后才放下心来。
　　看到卓颜紧张的样子，顾岩心里忍不住笑起来，她还是紧张他的。
　　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需要在她心平气和的时候，再跟她解释生日那晚的事情。
　　又或许，随着时间她的脾气过去之后，会淡忘这件事情，那将是最好的结局。他心内存着侥幸。
　　他当然可以选择以一个谎言去应对她的疑惑，但那实在是下下策，善意的谎言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欺骗，这在他们交往之初她就明确跟他说过。
　　只是涉及到的那个人，一直是他和卓颜之间的雷区，他没有提过，她也没有问过，但他知道她知道。
　　这时他才有些担忧起来，他是在乎卓颜的，也只爱她，无法设想卓颜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越是担忧会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而且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登场。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从他收到卓颜的信息起。
　　“六点半，老地方见。”
　　他太了解卓颜了，越是冷静，越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他给她拨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她直接掐断，“我在上班，现在不要找我。”
　　顾岩坐立不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他有些懊悔，又安慰着自己，该面对的总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