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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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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许三多要请假,袁朗准了,顺带捎上云月来——云月来也积了不少的假,就陪着许三多出去走走。
元旦已过,但去北京的人并不少,铁路通过军队渠道才定到了两张软卧的票。
火车上,许三多一直保持着沉默,而事先出了车站兜了一圈的云月来则卖力地玩着俄罗斯方块的游戏机。游戏机的音量一直开着,调到了最低,发出不间断的沙沙声。
或许是因为有军人在,同一车厢里的另外两位乘客很是拘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一个玩着笔记本电脑,一个看着书。
两个多小时后,天色渐暗,火车在旷野上飞驰,同车厢的另两位乘客先后外出觅食了。
云月来手上不停,忽然对对面上铺的许三多开口:“门板同志,现在应该是北京时间五点十五分吧。你发呆了整整两个半小时了!”
许三多惊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被云月来打断:“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不用和我解释。队长、菜刀他们,能说的都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也不再重复。我只是想说,我带你去三个地方。去过之后,如果你还想复员,我代队长同意了。不过,你还记得4956这个数吗?”
许三多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师傅,当时,你为什么会去七连?”
云月来居然笑了:“别急,你,会知道的。”
当同厢的两个乘客并肩进来的时候,云月来和许三多正在做俯卧撑。
或许是因为酒足饭饱,一时忘记了两人的军人身份,圆脸高个儿的乘客还没有看清情况,就顺口招呼了一声:“你们还没有吃饭?不饿吗?”等他见到车厢里的情景,不由讪讪住口。
云月来还有些余力,慢慢解释:“谢啦,暂时还不饿。今天一天都在赶路,难得定下来了,就做一些运动发泄发泄体力。”
看见地面上湿润的汗渍,乘客默默吐槽:你们这叫“一些运动”吗?!
云月来算了一下自己的量,站了起来,将他们让了进来,关上门,随意地擦了擦汗:“见笑了。”又对许三多命令,“再做半个小时,可以吧?”
许三多知道云月来这是为自己好,虽然体力消耗过半,仍然打起精神回答:“是!队副!”
云月来这才向乘客解释:“他是我手下的孬兵,心里藏了事儿,状态不好。队长放了他的假,让他出来散散心。我也正好有些假积着,就陪他出来,免得他失魂落魄真的出事儿。”
倒不是云月来忽然转了性格,只是火车要开六十个小时,朝夕相对,云月来只是先给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有个了解,免得产生什么误会。云月来可是知道一个人一旦产生误会,那是多么会联想的。
乘客们小心绕过许三多,拘束地点了点头。
许三多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多日的困乏和饥饿让他在急速的体力消耗后晕了过去,距云月来要求的半个小时差了三分钟。
云月来本来就算准了许三多的极限,拦下了乘客的惊呼,将许三多抱回上铺,打水擦身,对乘客苦笑:“这样让他睡了也好。”
见到云月来眼中的无奈和心疼,乘客面面相觑,另一位方脸瘦长的乘客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位长官,他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云月来给许三多按摩着有些纠结的手臂肌肉,恨声吐槽:“用我以前一位连长的话说,明明是个强人,天生一副熊样儿。闹鬼的毛病!回去不削死他我不姓云!”
“呵!”一时忍不住,两人不由笑出声:这位,也是言不由衷的主儿!
忽然,方脸瘦长的乘客惊了一下:“那个,你说的连长,不会是高城吧?你是高副营长手下的兵?”
云月来白了对方一眼:“这才认出来?五连的人,退步了!”
原来,这两人以前是702团五连里的兵,在1997年的演习中作为友军相互见过。事隔两年多,云月来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们倒是装普通人装得开心。
若非认出两人,以云月来的性格,又怎么会再三解释?就是怕这两个兵疙瘩想叉了,造成误会就可笑了。
两人讪讪地问:“请问长官是?”
云月来给许三多盖了薄被,从上铺挪了下来,摇了摇头:“我你们不一定认识,上面那位你们应该听过:许三多!”
333个腹部绕杠的许三多?生俘蓝军中校的许三多?拿了一墙荣誉锦旗的许三多?独守钢七连营房大半年的许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