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服从命令的天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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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七连连部大门门口，叼着烟，叶子辰从来没有这么长的时间瞻仰七连，七连全连人已经都去训练场训练了，面前的楼空无一人。
一根烟尽，训练结束的士兵们说说笑笑的往回走，高城和伍六一走在最面前，一眼就看到已经换了军服正装站在七连大门口的叶子辰，肩章还是红色的肩章，不过，他们都知道已经到了叶子辰要走的时候了。
一年的时间看似很长，但实际上太短了，好似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你们回来了。”叶子辰掐灭了烟，笑得很勉强。明明自己要升迁了，而叶子辰却一点都不想笑。高城每走一步，看清楚叶子辰的表情，心就凉了一分，和叶子辰刚来的时候一样，一巴掌拍向叶子辰的帽檐，把帽子糊在叶子辰的脸上，疑问的口吻却格外的肯定“命令下来了。”
抬起自己的帽子，盯着高城关切的眼神，心里有些难受“还没，快了，钱校长让我回学校一趟，我的关系还在七零二，等到回来的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团长说，咱们团有个副营的文职。”
高城直接揽过叶子辰，把叶子辰抱在怀里，安慰的轻轻拍拍叶子辰的后背，贴近叶子辰的耳旁“去参加选拔。”
如果叶子辰是他的兵，高城不会放手。偏偏叶子辰是上了六年学的军校生，他所授的衔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一级，为了叶子辰的未来，他不能束缚叶子辰。
下巴抵在高城的肩头，蹭了蹭，沉默了许久 ，才吱声“嗯。”
放开叶子辰，手臂搭在叶子辰的肩上，高城对身后沉默的士兵们说道“看什么看，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一副副遗体告别的样子。”
士兵们不约而同的立正站好，举起了右臂向叶子辰敬了一个军礼，叶子辰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有队列，没有口令，叶子辰只想到四千九百三十一，那是他在钢七连的数字。升迁、复员，怎样的人员的调动都改变不了这个数字，这一刻叶子辰真真切切意识到，即使自己离开，自己也是钢七连的人，钢七连这三个字是刻在人的骨子里的，而这个数字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
“不抛弃，不放弃，所以我们叫钢七连。”这是高城们对士兵们说着私话的时候念叨的。叶子辰想起了自己来到钢七连之前的系统任务，这已经不是一个任务，而是一种心灵的蜕变。说实话，这六个字说起来谁都可以，可是做，真难。
叶子辰郑重的回礼，抬起的手臂仿佛上坠着千斤的重石。当手臂放下的时候，叶子辰强拉着高城冲进了七连的宿舍楼，钻进高城的宿舍，手颤抖的掏出烟，火怎么都点不着，高城沉默的把叶子辰的烟抽了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被塞到叶子辰的嘴里。叶子辰再也忍不住，叼着糖，红了眼眶。
高城自己也吃了一颗，安慰的抚着叶子辰的后背。叶子辰把头埋在高城的怀里，泪水滑落脸庞。
“明天我送你。”高城揉乱了叶子辰的短发，叶子辰把滑落的眼泪蹭再高城的迷彩军服上。
钢七连的训练量一直很大，一天训练下来，就要还身衣服，叶子辰在高城的脏衣服上蹭完眼泪，才舍得从高城怀里出来。把一颗含在嘴里的大白兔吃掉后，微微沙哑的声线说道“别送了，谁都别送了，又不是回不来了。”
“我说送就送，现在多看一眼是一眼，刚把你弄到手，你就被调走，明天不送，少看多少眼。”高城见叶子辰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才抽出桌子下面的凳子，和叶子辰面对面坐着，这才发现叶子辰往自己衣服上蹭的时候还蹭到了土，用手擦了擦叶子辰的脸“这哭得，脸和花猫一样了。”
“我就掉了四滴眼泪，那不叫哭！”叶子辰不愿承认自己哭了，自己用袖子擦了擦脸，他只是看到的画面太过于震惊而已，哭毛线啊哭“你衣服真脏，我去洗脸了。”
“喂，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学校，东西该收拾就收拾收拾吧。”
“东西不着急收拾，我调令还没下来呢，你不会现在就想赶我走吧。”叶子辰眨巴眨巴眼，装出幽怨的表情盯着高城，再上叶子辰的花脸显得很可怜似得，高城笑骂道“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要不是你衔太高，我早把你拉来做我的副手了，赶紧洗洗你那脏脸去吧。”
“城哥，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叶子辰拍胸脯向高城保证着，高城拿起桌子上的半瓶矿泉水装作要丢出去的样子“老子还用你照顾。”
叶子辰连个动作都没有，他知道高城就是只纸老虎，那瓶水砸哪都砸不到自己身上“你别害羞，我媳妇我肯定照顾好。”
说完叶子辰赶紧跑出门，还顺手关紧了门，还没走两步，高城的房门就出现了哐的一声，叶子辰猜测高城把那瓶水砸门上了，不就是叫了他一声媳妇，至于和小孩似得耍脾气吗好吧，他不得不承认，惹这只装甲老虎发火跳脚的感觉真是舒爽够劲。连失落的心情都好很多。
洗干净脸后，叶子辰才走回宿舍，刚一进宿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叶子辰身上。视若无睹的叶子辰拿着毛巾擦脸，擦完后，发现他们还盯着自己看“我脸上有专业技能知识吗？后天上午就去考了，还不赶紧复习，看我能看出花来啊。到时候团长问题，你们答不出来别说是我教的。”
“那个……你，你要走”迟钝如许三多也感觉到了连里的异常，许三多有些着急，因为叶子辰是最近除了班长，帮他最多的人“你为什么要走”
叶子辰放下手上的毛巾，走近许三多，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许三多没明白怎么回事，叶子辰问了他就回答了。得到答案的叶子辰直起身，故作洒脱的笑着解释道“你这不没傻吗我又不能做一辈子学员兵，我是要升迁的，这事好事，干啥不走我读了六年书，就是做个大头兵多不值。”
听到叶子辰说是好事，许三多信了。他为叶子辰开心，露出他标准的笑，叶子辰拍了一巴掌许三多的后脑勺，力气不大“就会傻笑，我走了没人训你了，自己好好干，我这尖子成绩没了，还缺个人顶上呢。”
“是。”叶子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许三多的白牙晃到眼了，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又有了一丝难受的感觉“我出去抽根烟。”
进入初夏后，白天的时间渐渐延长，夕阳已经快完全落了下去，仅剩最后一片金黄洒在大地上。柔和的夕阳一点都不刺眼，叶子辰出神的抽着烟，一只手取走了叶子辰放在石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伍六一坐在叶子辰旁边的石凳上“你一出来，全班都要跟着出来。”
“班长拦住他们了？”只出来了伍六一，那肯定是史今没让其他人出来，离别的时候，见得人越多，心里也就越难受。
“你要去哪”
“调令没下来，但另一个师部的邀请下来了。我没和高城说，我去学校是那里有人要接我走，顺便把肩上这玩意换了。”
“你让我给连长带话”叶子辰都这么说了，伍六一也猜到什么意思了，这些话当面说，太难受，也说不出口。
“走几天，你帮我带句话吧，对了。”叶子辰把兜里的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掏出来放到桌面上“这手机我能开就尽量开，七连和高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一声，高城不会找人诉苦，他自己憋着我还真怕憋坏他，号也给他一份，这事交给你，就算我走也放心许多。”
弹去烟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虽然咱团里有个文职，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和高城后面站的谁，我舅舅和我自己都不想做文职工作，太轻松了，用许三多的话，没意义啊，所以我留下来的几率不大。”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安慰完许三多，又整的和托付遗言似的，像个要死的人。都是一个军的，又不是再也见不到，咱连长看你这样，八成肯定揍你一顿。”
伍六一起身，挽起袖子，招呼着叶子辰“起来，和我打一架，治治你的毛病。”
“我就算半年不玩格斗也能秒了你。”嘴上挑衅着伍六一站身做出攻击姿势，动作一点不敢懈怠。
你一拳，我一脚的两人打了起来，谁都不客气，直接对着对方脸就挥了过去，七连的两个格斗尖子打起来格外的激烈，拳头中还有发泄的意味，打到最后，两人累得直接躺在草坪上。
月已经高悬在天空之上，爽朗的笑声从两个刚才打的六亲不认的人口中传出来。
“叶子辰，无论到哪好好干，这次没连长和班长罩着你了。”伍六一从地上站起来，低头看着躺在草坪上的叶子辰说完也离开了。
夏夜的蝉鸣在树枝上响起，夏风吹去了身上的汗意。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营盘，这人，一年一波，几年就是一个全新的样貌，这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他们只能默默记下那些曾经并肩的战友，接起命令继续走，这是一种成长。或许会痛，不会痛就不是成长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服从命令的天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