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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训(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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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如策划那般平稳的进行。
夜幕低垂,鬼兵队悄无声息的蛰伏于月光触及不到的小巷中。渡边城今夜最为繁华热闹的一家居酒屋被贵客包场,灯火通明,却又寂静无声,昏黄的烛光将二楼雅间客人的身影映在了朦胧的纸窗上,影影绰绰,举杯相邀。
送酒的人推开门进去时,纸门被拉开了不小的缝隙,躲入了一楼阴影里的坂田银时用望远镜窥见的是里面谈笑风生的景象,还有被绳子捆住,眼睛被蒙着黑布,嘴里也被塞着布条,牢牢看守起来的黑发少年。
是假发。
确认了这一点的坂田银时拿下了望远镜,就听到面前传来了疑惑的声音,神色古怪:“你是干——”
话音未落,面前的店员就瘫软了下去,被站在他身后的三好学伸手搂住了腋下,手里还攥着浸透了□□的手帕。
“来居酒屋当然是喝酒啊。”虽然知道店员不可能听见答案了,坂田银时还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抬头望向了透着烛光,已经紧闭上的纸门,“就是不知道腰缠万贯的公家会不会大方的请阿银喝几口。”
“庆功宴的话,回去了再也也可以。”三好学笑笑,“店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处理好了,还有少数几个,等他们落单后就可以行动了。”
“啊,好。”坂田银时随意的应了一声,目光并没有从二楼移开。
三好学点头将人拖出了店铺,居酒屋的后门停着一家牛车,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其他的几个居酒屋的店员,都被弄晕了没有知觉,以免他们被待会儿的打斗牵连,和部下一起将人搬到了牛车上,很快又有两个武士装扮的男人将两个店员拖上了牛车,清点了一下发现人数差不多了,在三好学的同意下,部下驾着牛车往郊外驶去。
正打算转身返回的三好学忽然将手按在了刀柄上,但还是晚了一步,在他拔出刀之前,冰凉刺骨的武士|刀已经从他的身后压在了他的脖颈上,在他开口质问之前,悄无声息的轻柔穿过。
刺激着耳膜的是收刀回鞘的声音,头颅从脖颈上掉下时,倒映在那灰白眼瞳中的,是振血时残留在空中浓郁而锋利的鲜艳血色。重归于寂,粉色长发的少女将手从刀柄上拿开,微微的侧过了头,月光流淌在她脸上彩绘的狐狸面具上,但即使是隔着铜墙铁壁般的面具,也能感到她落在人身上的目光,凉得没有丝毫的温度:“炸弹已经埋好了吗?”
“是,大人。”忍住了全身的颤栗,随从低头时的视线无可避免的触及到了少女脚边蜿蜒如蛇的那抹血泊,语气惶惶,“……三好氏在武家中也是名门,三好氏的次子的死,会不会多生事端?况且……那些炸弹,天人的高官也在里面,到时候……”
“推给攘夷志士不就好了么?”近卫千奈兴致缺缺的回答,不以为然的俯视着脚边尸首分离的男人,武家名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呢,是个妨碍,而那些天人,虽然天皇的意志是“公武合体,开门迎新”,但是只要目的达到不就好啦,至于天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呢。
“这里就按计划进行吧。”少女轻飘飘的命令淡淡的落下,并不在意不久后,这个金樽甘露、馨飘万国的居酒屋就会葬于火腹,绕过血泊和尸体往前走去,等候在前面被仆从拉扯住的是一匹千里骏马,她接过缰绳翻身上背,面具下柔软的薄唇轻蔑的弯起,愉快的道,“其他人应该已经到营地了,武家的那几位大人,也都拜托你了。”
三好学费尽心思打探到的那个情报,一开始就是她故意放风透漏出去的。为了让调虎离山之计的可信度变高,还特意找武家要来了白夜叉和鬼兵队总督的同窗桂小太郎。又美其名曰“合作”,通过“近卫氏”之名,将几位武家和天人的高官集聚,利用鬼兵队等人,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公家与武家相比,最大的劣势就是手上没有兵马军权,但却并非不可吞并。而如今,三方势力角逐的居酒屋里,无论是武家、天人,还是为了救同伴而被卷进来的坂田银时等人,都无从知晓,自己只是他人手中笔、掌中棋。
坂田银时察觉到这是一个棋局时,是在救出来桂小太郎之后。雅间里会谈的天人和“公家”人数并不算多,迅速的将其镇压解决后,坂田银时用刀划开了绑住桂小太郎的绳索,并扯下了他脸上的黑布条,只是对方马上就瘫软了下去,坂田银时慌忙将其接住,检查了下还有呼吸,大概是被打了麻药才动弹不得。
松了口气,坂田银时随手扔下了桂小太郎,和受了点轻伤的同伴闲侃了几句,视线却落在了卧倒在血泊里身穿华服,和服的背面用黑白线绣着“儿字纹”,乱战里砍得匆忙,等歇下来后才察觉到不对的坂田银时皱起了眉,他记得公家里都是一些文官?虽然三好学生那家伙提到过也有人剑道不错,还有什么最强什么的,总之是夸张又中二的头衔,但也不至于个个都爱拿刀练武吧?
而且这个家徽,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打算凑近点去看的坂田银时紧接着听见的就是突兀的破门声,诧异侧头,原来是刚才有人顺手把门掩上了,瞟了踹门进来的高杉晋助一眼,他随口道:“高杉你是在楼下和鬼兵队玩一二三木头人,还是因为腿短所以跑得慢?这里都解决了你才上来。”
“……”高杉晋助没理他,匆匆的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怎么了,严肃得都可以去希腊当雕像了。”坂田银时扒了扒头发目露疑惑。
“后门那里……出现了三好大人的尸体。”旁边鬼兵队的成员不忍的解释着。
“这些人不是公家的。”没工夫继续伤感,高杉晋助在看过他们衣服上的家徽后,快速的得出了结论,“是武家。”
“等、等等,你别告诉阿银我们被耍了啊喂!”反应过来高杉晋助刚才话语的意思之后,坂田银时嘴角一抽,“所以说阿银我才讨厌阴谋家什么的,我们就像是那个修水管的马里奥,破荆斩棘突破重重关卡最后去营救那个劳什子公主,到地方却发现公主和魔王已经幸福的happyend就连猴子后生了一火车了喂!最后还跟我们说‘一路上辛苦了,多亏了你们让我们出门方便多了啊哈哈’……真是够了!阿银我要是找到主谋绝对把他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毁掉啊混蛋!”
只是他郁闷的抱怨很快就停滞在了猛然的爆炸声里,火光冲天里他和高杉晋助一前一后一把拽起桂小太郎的手和脚就将人拖了出来,被爆炸的热浪掀了出去,手臂和后背撞碎了本就脆弱的木栏,重重的摔在了一楼的桌椅板凳之间,卧倒在地,震耳欲聋的声音里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趴下!”
居酒屋的榻榻米下埋满了□□,爆炸掀起的碎片携带着热浪呼啸着从头顶滚过,花瓶器皿碎裂的声音转瞬间就被大火吞噬,同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刚才的大喊让坂田银时呛进去了不少烟尘,爆炸只是一瞬间,等周围安静了下来之后,灰蒙蒙的烟尘将整个居酒屋掩埋,灯火烛影尽数消散,风声呜咽着从身边拂过,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般的酸疼。
“喂,高杉、假发,还有其他人。”坂田银时将手撑在散架了的木板碎片上,费力的喘息着,又扶着一边没有完全被摧毁的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睛还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感到了粘稠的鲜血顺着脑袋和后背流下,甩了甩昏昏欲睡的脑袋,哑着嗓子问,“还活着就给我吱一声?”
无声无息的,将几乎被炸毁殆尽的居酒屋包围的,是一群月带头武士装扮的男人,在寒冷刺骨的月色下,面无表情的,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
瓦砾翻动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从旁边传来,坂田银时弯腰帮高杉晋助把木柱瓦砾掀翻,搭了把手把被木柱从昏睡里活活压醒的桂小太郎拽了起来。
腿被压折的桂小太郎接过高杉晋助递过来的武士|刀,撑着地面勉强站稳了,脑袋还是糊涂的:“发生什么事了,我睡了一觉醒来周围的景象都全变了。说起来……那个女孩子怎么不在?”
“你再睡下去还能一下子坐上通往地狱的观光车单程票呢。”坂田银时瞥见从废墟里挣扎着站起来的同伴都收了不小的伤,口里念叨的同时心情也沉重了下来,“而且就睡个觉你还荷尔蒙爆发做春梦了么?哪来什么腰细腿长的女孩子。”
“不,我只说了女孩子,没说腰细腿长。”桂小太郎纠正,“我眼睛被蒙了黑布,没看见她的样子,而且比起那种性格扭曲的女孩,我还是更喜欢温柔贤惠的人妻。”
从桂小太郎的说辞里察觉到了什么的高杉晋助抿了抿薄唇,神情也冷了下来:“看来不光是借刀杀人,还是调虎离山。银时,我们三人中你受伤最轻,我和假发带领鬼兵队等人拦住他们,你快马加鞭尽快赶回营地,椎名那边大概出事了!”
提起女子,恰巧京都摄关家之首近卫氏的家主就是女子,性格残暴任性,杀人如麻,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但又精通兵法之道、算无遗策,不到十五岁时,就仅凭一己之力,排除异己,坐稳了近卫家家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