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如往·猜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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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简单的一张案，一张床，案上架子上堆积了成山的文书，砚台里还有未干的笔墨。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一片白茫茫的轻纱晃得眼睛生疼。他撩开薄纱，明亮的绯红大眼就在他的眼前，让身体下意识的一僵。
“睡得好么？”那人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温柔的指尖却让他从骨子里觉得不安。于是他迅速打开那人的手，看见他一瞬间暗下去的眼神顿了一下:“还好。”
“是么？”那人不由自主的贴近他，浸染上的温度让阎王忍不住向向床内退去，却只感双手无力，似乎这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极为困难。
牧神伸手将他轻轻按倒在床上，眼神极尽温柔的为他盖上锦被，整个过程阎王始终用墨色的眼眸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曾移开。
“你身子伤得厉害，”牧神转过身从桌上端起放的温凉的瓷碗:“好在天疆正好长有能治疗你伤势的药草，吾已经吩咐人熬好了，你喝了它吧。”盛着药汁的勺子就放在他的唇边，他没有动，只抬头看着牧神的眼睛，却见他突然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难过道:“你不信吾？”话虽这么说，手中的勺子却又近了一分。
阎王叹了一口气:“不，”这种情况，即使他不想喝也由不得他吧。抱着破罐破摔的心理，他微微张启了唇瓣，药汁却在即将送进他口中的时候缩了回去。他奇怪的看着对面眼带狡诘的人。那人冲他眨眨眼，忽然一仰头含下药汁，然后贴上他的唇。
阎王诧异的看着那双离他近的不能再近的绯眸。那双眸子依旧是纯粹的颜色，似乎比记忆中的多了些其他的东西，他在疑惑中饮下微苦的药汁，一条软舌趁机从他还未闭合的唇瓣缝隙间溜了进去，纠缠上他软绵绵的舌头开始了温柔的掠夺。纵使心中不解，阎王也不想示弱，不能让一个在他眼中生涩无比的男人所压制。吮吸，舔舐，反复的纠缠，青年的舌在交锋中从生涩渐渐变得缠绵火热，阎王却却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牧神的舌尖舔舐着他的上颚，贝齿，四处攻城略地。耳边不时传来若有似无的低低申口令，呼吸被慢慢地掠夺，阎王觉得越来越困倦，眼皮子不禁开始打战。
“这药有助眠的功效，你且再睡一会儿……”感官变得越加麻木，他双眼模糊的看着牧神上下开合的唇，终于眼前一黑。
不知是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已是月上柳梢头了。阎王坐起身看着外边的夜色，不禁嘴角一抽，暗暗嘟囔着:“这到底是助眠药还是蒙汗药……”
“哈，”床边的人掩唇一笑，伸手帮他将被子拉到颈下位置:“自然是助眠，小心，莫着凉了。”
阎王沉默的看着他。他将木案拉到了床边，案上摆着一盏烛灯，铺散了一桌的文书，显是他是一直陪在他床边，连公事都在这处理了。面无表情之下是无比的迷茫，阎王复杂的看着那一如记忆中温润的青年。这算什么？当吾是他的阶下囚，还是依旧是他的朋友？虽然以他的性格后面一个可能性要大得多，不过一想到他前世大变的个性狠辣的作风，阎王又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牧神将他复杂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笑了笑，也不说话，转过身继续批阅他的文书，似乎一点也不怕身后的人突然给他来上一掌。
阎王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相信牧神会对他卸下防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功体是不可能打过牧神的。于是他只能静待牧神的动作，敌不动我不动。
半个时辰后，牧神放下最后一封文书然后在阎王怪异的目光下径直除下衣衫吹灭蜡烛躺到阎王身边:“睡吧。”
他这一天就这么睡过去了？阎王有些无语。强制的被搂在怀里，阎王有些不自在。力道未免有些紧了，他轻轻推拒着身前的胸膛，手臂的力道松了一些，牧神用手轻抚着他的发像是在抱歉，但是手臂始终禁锢在他的腰上呼吸慢慢的平缓。阎王却有心事而毫无睡意。就像是从前在天疆的日子，他们相拥而眠，不同的是总是阎王在搂着牧神，像逗猫一样顺着他的长发。阎王实在是不能习惯这位置的转换，这让他觉得不安，如同他与牧神，胜者与败者的结局是不是也会逆转？他无法想像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明天，什么样的下场。
毫无疑问，他失眠了。
“要不要擦擦药啊？”牧神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眼皮下的淤青，轻揉着那里的皮肤。
“只是失眠而已，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阎王有些烦躁的打开他的手，睡眠不好的人脾气总会是暴躁的，何况他那颗心就一直没平静过，牧神也不以为意，端过药碗：“喝药吧。”
阎王扭过头：“吾感觉好多了，就不用喝了吧。”
“要的，”牧神皱了皱眉，将药汁喂到他唇边：“喝了，或者我们又像昨天一样？”
阎王面色沉了沉，径直取过药碗一仰脖子：“好了。”一把将喝光的碗扔给牧神，他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面对着墙壁背过身，牧神也不以为意，坐到床边又开始处理新一天的事务，他真的是将公事也搬到卧房里来了，简直是寸步不离阎王，吃饭睡觉一并房间里解决。不过他总有离开阎王去与三族议事的时候，临走前，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不要四处走动。”
“是害怕吾逃走么？”他慵懒的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吾现在便是你的阶下囚，你将吾关在天疆大牢便可，这样便不会担惊受怕了。”
“那样吾就看不到你了，”牧神叹了一口气：“吾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不想离开。”
“阎王何德何能让牧神如此关注，”他再次背过身，眼中不甚平静：“你这番做法，倒是让吾猜测牧神是不是在想什么惩治吾的方法。”
“没有的事，”他急切的想上前搂住他，在靠近床边的时候却顿住了身体，眼神越显暗淡：“吾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话音刚落，他长叹一声，逃一般的离开让他心绪紊乱的房间。
阎王将被子蒙上头，禁闭双眼努力按下心头的不安。不要吾乱走，是要将吾永世囚禁在这里么？对于吾这种人来说，你倒不如杀了吾......
紧抓着床单的手，青筋越发明显。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如往·猜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