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Section 03.她的视线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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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濑遥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黎明的天空被罩上了一抹灰蒙蒙的面纱，远处的晨曦是清晨的第一抹微光，慢慢衬托起这黑色的夜晚，同时也将这片天空渲染得有些不自然。
起床走出卧室，下楼以后便看到了厨房里的光，七濑遥并没有因为这不该出现的情况产生任何惊讶之情。
八成是叶山遥。
不出所料，走进去以后率先看到的就是在煤气灶面前不知道捣鼓什么的棕发少女。
“青花鱼吗？”
七濑遥开口问。
“你到底是多喜欢青花鱼啊！今天喝粥，喝完以后记得吃药。”叶山遥关掉煤气灶，将已经弄好的粥盛到两个碗中，还细心地把碗端到了餐桌上。
自顾自地拉开凳子坐下，叶山完全没有自己在这个地方是客人的自觉，开始吃早餐。
“我先去浴室。”
“诶，可我已经做好了。”
“去洗漱。”
看着七濑遥的背影，叶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好由着他来。如果他真的想泡在水里不出来的话，她也拦不了。
等到整理好一切，惯例来叫七濑遥一起去上学的橘真琴在看到叶山也是笑笑，还无意间揶揄了一下自己的青梅竹马对七濑遥很上心。
“哪有，我明明对真琴你也很上心的好吧，每次寄明信片可都是花了好一阵功夫呢。”
“这件事就别提啦！”橘真琴似乎很介意的模样，脸上写满了无奈。
要说起明信片，完全就是出于叶山遥的恶作剧，明知道真琴害怕灵异相关的东西，每次从澳大利亚寄明信片的时候都会做得像是地狱的来信一样。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符合少女口中的对真琴上心，只是没有用对地方罢了。
上学的时间都是相当平静的，在路上聆听着海啸的声音向学校出发，在日本逐渐走上正轨的生活也让叶山遥渐渐适应了，并没有自己在澳大利亚时想的那样困难，只是……成绩依旧还是该苦恼的一部分。
“小遥，早上好。”走过来的黑色短发少女拍拍叶山遥的肩膀，两人总是能在上学的路上遇到。
“早上好，玖山。”
对玖山一点了点头，叶山遥听到橘真琴也向过来的少女打了招呼，只见玖山一微微低头，有些羞赧地开口：“……早……早上好，七濑君也是。”还没忘掉一边的七濑遥。
“……早上好。”
“对了，小遥，昨天我看到前几天测试的分数了。”
“我知道我考得太好，别崇拜我，我只是一个传说。”
“得了吧，就你那成绩今天等着去职员室喝茶好了。”
和刚才羞涩地向两个男生打招呼时的玖山一完全不同，此时的她不但没有刚才那种小少女的乖巧感，就连语气也有微微的变化。
“说起来，橘和七濑的成绩一直都很好，为什么你经常和两人在一起理科全都考了一个昭示自己是单身的11分。”
“那不是一般人可以考出来的分数。”
还是一贯自恋得欠揍的态度，不过，这才像叶山遥嘛。
*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回日本。
从睡梦中醒过来，叶山遥一面揉着被靠得发麻的右手，一面朝窗外看去。
昨晚和妈妈打电话时的最后一句问话还在耳边回响，因刚睡醒还在混沌着的脑袋此时就像被强制塞进去了很多东西，混乱地让人有些抓狂起来。
习惯性地揉了揉额头以后将耳边的头发别到耳郭上，突然想到什么，叶山遥的手穿过发丝，直直的触碰到了后劲中央的地方。指腹传来的不均匀的触感像是勾起了她的回忆，冰蓝色的双眸略显空洞地看着前方，全身上下，她只有被头发遮住的手指有细微的动作——那便是摩挲着后颈的伤疤。
——是有多久没见他了呢……
——算了。
“快去准备，下节课是体育课。”
“啊……知道了，”回应了玖山一的话，叶山往身后的位置上看了看，七濑遥和橘真琴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两个人此时已经不在班上了，“遥和真琴呢？”
“今天男生先测试，两人大概已经先过去了吧。”
“真是的竟然不等我。”
小声抱怨着，拿起体育课的专用制服，叶山遥起身跟着玖山一起去了换衣间。
换衣间的位置距离室内体育管并不远，和玖山一起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还没有走到体育馆，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鞋底摩擦着地板发出的声响。一走进门，两人就刚好看到了真琴的跳箱测试。
对于常年都保持着一定训练量的真琴来说，越过前方的跳箱自然没有困难之处，只听到身旁的玖山一小小的说了一声‘好厉害’，叶山遥这个合格的损友肯定不会放过调侃黑发少女的机会，用着尤其贱的语气说着：“是吗~是在你心里只有真琴厉害吧。”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喜欢就去告白啦！真琴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来到日本还没有一个月，玖山一的那点小心思遥并不是没有看出来：从小到大，玖山一就是一个和别人交往特别有距离感的人，每一点、每一部分动作都会礼貌的回应对方，只有混熟了以后才知道这个家伙其实一个相当随和而且毒舌的人——不过，这都是后话。
面对所有人都会礼貌且游刃有余的回应，唯独一见到真琴就会脸红和结巴，明摆着有猫腻。
果不出奇然，玖山的情况就如她所想的那样。
“比起担心我遥你自己的情况比较严重不是吗？如果你落到一个对着自家青梅竹马说祝你幸福的地步，可别来找我哭。”
“不……我会说着祝你幸福然后背地寄刀片。”
“叶山……！我说了多少次上体育课要将头发扎起来！”
体育老师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胖胖男子，声音尤其雄厚有力，这样一声在体育馆里炸开，引得大家纷纷注目。
“老师，实在抱歉，我保证头发不会影响到上课的！”
看来叶山遥是一早就预料到有这样的状况，就连借口也说得尤其麻溜。
“真是的！赶快集合考试。”
“是！”
剩下没有测试的女生们按照学号排好队，进行着刚才男生们测试的项目——跳跳箱。
测试下来，一个班的人当中也只有叶山遥一个人得了满分。当棕发少女双手撑着跳箱越过去的时候，周围人不禁为她鼓起掌来，只见叶山用手拨了一下头发，满不在意地走到一边，可没有两步就突然对着不远处的两个男生挥着手大喊：“遥，真琴，看到没有！我是满分哦！”
所以说你要不要这么丢人！
原本给了大家沉稳的印象，却在一开口之后完全崩塌了。
在体育课之后就是回家的时间，叶山遥在体育馆内找到了遥和真琴所在的位置，他们似乎因为老师吩咐下把器具抬回去的任务和其他男生等待着抬器具。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走上去和两人说好放学一起回家，只见站在七濑遥身后的男生有些艰难的把刚才测试用的跳箱抬起来，摇摇晃晃地身体看起尤其滑稽，仿佛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
眼见对方都要站稳了身体，可两只脚相互绊到，身体一向前倾斜，手上的跳箱也随着掉了下来。
缓慢向前行走的步伐突然加快，大概是长期运动给身体带来的灵敏度，叶山遥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卯足了所有的劲跑上去将跳箱要碰到的七濑遥给扑到了一边。身体巨大冲力带来的巨大惯性使得叶山在扑倒遥以后还一脸撞到了对方的怀里，紧接着脚踝处因为摔到而扭到的疼痛传到全身，刹那间，身体的力量一下被抽光，少女整个人都瘫到了用双手撑在地板上避免睡到地上的七濑遥身上。
此处发生的巨大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七濑遥有些发愣地看着几乎是和他贴着的少女，没空注意在他面前掉下来跳箱，通常冷着的脸浮现出些许焦急，扶起叶山遥的肩拉开两人的距离，开口：“没事吧。”
“小遥，有伤到哪吗？”
几乎是同时，真琴也开口。
不过叶山遥并没有理会两人，倏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就责问刚才如此不小心的同学：“这种时候也应该考虑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吧。”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真是的……”
“算了吧小遥，毕竟遥也没有受伤。”
真琴用手搭在叶山的肩膀上，微笑着阻止了这个嘴炮即将打开的少女。从小时候的经验来看，她露出这个架势不是把对方说得体无完肤或者是揍一顿是不会罢休的。
看到好友这样说，叶山遥条件反射地朝七濑遥看了一眼，他还是一贯性地把头扭到一边，不说什么话，用沉默来回答。
叶山遥懂他的意思，他本不是一个爱卷入麻烦的人，叶山遥不会去蠢到为了这点小事而燃起太大的火气。
会这样做的，只有以前的自己。
呼了一口气，少女随意地摆摆手走出了体育馆。
*
二年一班的教室楼层不高，下来以后一直向前走就是学校的大门口。
深秋入冬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非但如此，就连游泳也只能想想了。
橘真琴和七濑遥走出教学楼，就看到了前方跑过来的三位后辈：叶月渚、龙崎怜和松冈江。
冬天的来临让游泳部的机会大大减少，同时和三个人碰面的机会也仅限在课间，大家放学碰到的时候也寥若晨星，今天偶然碰到，叶月渚倒是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举起手就在前方喊着两个人的名字。
直到靠近了他们，七濑遥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叶山遥。
少女在见到七濑以后伸出手喊着他的模样倒是不比叶月渚夸张。
因为没有了部活，六个人就干脆结伴而行。今日没有像往常一样跑步回家，叶山遥本来是和大家一样的速度，可是每向前踏一步，刚才扑倒时扭到的右脚踝就越加疼痛，不知何时她已经和大家落下了一段距离。
落在地上发黄的树叶已经没有了水分，脚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不停在耳边环绕，忍受着脚踝不停传来的疼痛，叶山遥一直注视着前方因为聊天而暂时没有注意到她的五个人，心里不免有些落寞。
——得追上去才行。
微微加快脚上的步伐，带着些许发麻的疼痛不停在脚踝处炸开往外延伸，少女额头上布满的汗珠算是一种她逞强的表现。
追了一会距离还是没有缩短，叶山遥顿时有些委屈，赌气似的扭开头看向一旁离她很遥远的海面，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此时在闹什么别扭，总之……就是没由来地觉得不爽。
尽管心里有些许不悦，叶山遥还是期待前面那群聊天的人能够注意到她。用眼角斜了斜七濑遥站的方向，黑发少年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向她走来：“很疼？”
“诶……”
“我说，脚很疼吗？”
“怎……怎么会啊！我什么事都没有遥你多心了哈哈哈！”
“怎么了吗遥？”跟在七濑遥身后走过来真琴知道问傻笑的叶山遥问不出什么情况，干脆直接询问七濑遥。
“都出了那么多汗不可能没事。”遥总是这样，判断总是相当果断，“真琴，帮我拿一下包。”
“嗷好。”
把包递给真琴，遥很自然地在叶山的身前蹲下.身子，动作所表达的意图相当明显。
“我我我我真的没事啦！而且我练空手道浑身都有肌肉很重的！女生可以很介意让异性觉得自己重的对吧江酱？”
“啊……小遥你的脚受伤了就让遥前辈背你吧。”
“你的包也交给我吧小遥。”真琴倒是非常自觉地拿过叶山遥的包，然而叶山总感觉她被队友卖了的感觉。
忐忑不安地走到七濑遥身后伏在他的背上，叶山遥的一切动作都显得是那么小心翼翼。虽说和遥是青梅竹马，但是这样被对方背起来还真是第一次。
“呐，遥酱，遥遥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很重吗？”
——卧槽……
松冈江一胳膊肘给叶月渚拐过去，用着‘你这孩子没救’的无奈眼神看着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起。
“没什么。”不明白七濑遥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叶山遥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可什么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静静地在七濑遥的背上看着少年的侧脸。
——要是说错什么话他不背我就不好了。
打着心中的小算盘，叶山心里顿时纠结得如一团乱麻，没有人是不会为了喜欢的人这样温柔地对自己而感到欣喜的，同时，欣喜里面还掺杂了些许担忧。
“遥，你退烧了吗？”
“早就好了。”
“这样啊，说起来，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确定我就是脚崴了？”
“不是这样的话你平时是不会走得这么慢的。”
“仅凭这一点也太牵强了吧。”
“没什么，只是直觉而已。”
“真是没有说服力，直接承认你关心我不就好了，我也不会介意做你的新娘的。”
“不要，都说了，是时候不要开这个玩笑了。”
叶山遥还是扯到平时是时不时拿来说的玩笑话，当然都是以七濑遥的拒绝而告终。
尽管心中有点小小挫败，但喜悦之情还是大过那种挫败，洋溢在少女嘴角迟迟没有消散的弧度就是其表现。
替两人拎着包的真琴斜睨了走在身旁的七濑，刚好看到叶山遥注视着遥的一幕。少女双手环过他的脖子，微微歪着头直视着对方的侧脸，冰蓝色的双眸几乎是一动不动，却含着千万深情，尤其是那一脸幸福的神情像是勾勒出了最好的画面。
……对她来说这大概是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心脏像是漏了一拍一样忽然加快，真琴有些惊讶自己脑海中会浮现这样的想法，有些酸涩的心情溢满整个神经，他此时无法用言语表现出现在的感受。
不论何时，叶山遥眼里最先看到的都是遥。
就和现在一样，仿佛她的眼中的世界只有七濑遥存在一般。
作者有话说第3章 Section 03.她的视线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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