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第二杯半价》檀苏

18、Section 18.陪我一下

　　街上已经陆续放置起了圣诞树，便利店和一些商业店的门口都摆起了琳琅满目的小礼品，时不时还可以看到装扮成圣诞老人的店家们送礼物给到他那买东西的小孩子们。

　　被雪染白的岩鸢也和漂亮。

　　沿着海岸线走着，海边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渔船也停在原处，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动过了。比起陷入了寂静的海洋，海岸旁的那一串居民区可要显得热闹得多。

　　叶山遥在看到手机上的简讯时，就改变了自己沿着海边走的路线，转而到居民区的地方，等待着从一家便利店走出来的棕发女人。

　　眉目忽然染上微笑，在看到自家母亲以后，少女小跑着到她的身边，替她分担过手中提着的口袋，就迫不及待地说着平安夜和圣诞节的时候要吃些什么。

　　毫无确定方向地和自家母亲说着一些话题，在身边的女子和前方的人打招呼以后，她也跟着望去，发现那是妈妈的好友，也就是七濑遥的妈妈。

　　“阿姨好~”礼貌地鞠了一躬，叶山遥看到对方手中同样多的口袋，也伸出手去接，“交给我来提吧。”

　　“啊……这个不用了，我还提得动。”

　　“没关系啦！我的力气可是很大的，遥和真琴都不一定能比得过我。”

　　“真是拿你没办法，那谢谢你了。”递给叶山遥一些东西，女子脸上温和的笑容将她东方美人的气质很好的体现出来。

　　和七濑遥相反，七濑妈妈是一个很爱笑的女人，举手投足都带有一股优雅的气质，这倒是和自己母亲那雷厉风行的性格有些相悖，可两人偏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关于长辈的事，叶山遥只是听说她母亲和七濑遥的母亲是大学时代认识的好友，毕业后曾有一段时期没有联系，而后叶山立花嫁到了岩鸢，才重新有了频繁的接触。除了两人结婚后都在岩鸢的相同点以外，她们还前后两个月的时间怀上孩子，最后甚至连孩子的名都是一样的。

　　小的时候，父亲有告诉过她，她的名字是来自于父亲的名字——晴介中‘晴（haru）’的发音和母亲名字中‘花（ka）’的发音，后来在知道七濑遥妈妈也给自己的儿子起了同一个名字后，两人只是笑着说很有缘分，却没有其中一人换掉，所以她才和自家青梅竹马有一个一样的名。

　　在小时候，因为名字相同还发生过不少的乌龙呢。

　　走在两位母亲身后，不知不觉间叶山遥就想了这么多东西。

　　“遥遥，遥遥——”

　　“啊，妈妈怎么了吗？”

　　“怎么突然发起呆了？你阿姨问你要不要去玩呢。”

　　“唔……虽然很想去啦不过明天就是平安夜，得陪着妈妈呢。还有阿姨您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还是过几天再去打扰您好了。”

　　“真是的，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像小时候想来就来也没关系，每次看到小遥我的心情都会好起来，有时候觉得要是遥也能像你那样活泼就好了。”

　　提到自家孩子，七濑妈妈抚着脸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七濑遥那副天生淡然的性格有些无奈，可也只在无奈的层面上了。

　　“遥像我这样还是有些无法想象……说起来，最近没去找他，不知道他怎么样呢。”

　　“还是那样啊，去了俱乐部回来都会在睡觉之前泡在浴缸里。对了，小遥有男朋友吗？”

　　“啊……还没有啦。”

　　“那考虑一下遥好了。说实话他那样对女孩子不感兴趣我也很苦恼呢。”

　　她的确有考虑过七濑遥但是七濑遥不考虑她啊。(ノω｀）。

　　在心中苦笑两声，叶山遥打着哈哈掩盖过这个话题，瞥了自家母亲一样，她似乎也有些惊讶七濑妈妈会这样说。看来，母亲大人还是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没有把自己暗恋七濑遥的事情告诉七濑妈妈……不然她觉得自己有些没法去见七濑家的人了。

　　*

　　寒假的重头戏之一，平安夜来临。

　　中午在准备午饭的时候，叶山遥就听到了客厅里叶山立花发出来的响声，在听到轮子滚动到地板上的声音后，她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匆匆地从厨房里跑出来。

　　和她的面容有着几分相似的妇女一只手提着行李箱，一只手在拨电话，看到自家女儿后，有些歉意地笑笑，解释着此刻的行为：“遥遥，真是对不起，妈妈接到了一个任务，必须得去处理。”

　　“那平安夜和圣诞节怎么办？”

　　“想吃什么玩什么自己拿钱去啊，我会尽量处理好赶回来的，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妈妈啊。”

　　“打给你……”你能赶得回来吗？

　　话没有说完便停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反正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的平安夜啦。”

　　有些担忧地看了女儿一眼，叶山立花还是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原本就空荡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叶山遥瘫倒在地上，头靠在门栏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受。或许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觉得自己不再会想以前一样等到叶山立花走后就一个人躲着哭。

　　……现在她连哭的心情也没有了。

　　既然都要孤单的话，那就别让她有一点期待啊。

　　身体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叶山遥觉得现在干什么都很没劲，进行到一半的午餐也就放在了那里，没有再去拿起它。

　　一直等到了晚上。

　　百无聊赖地将下巴靠在桌子上左右摇摆着，电视里放的搞笑剧场在她的眼里看起来也是那么无聊，平时让她笑出眼泪的节目，在此时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寂静的环境中，手机的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正纳闷着谁还会打电话过来，在看到来电显示上面的字是‘遥’以后，少女的双眼突然一亮，不过手上的动作却迟疑了——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才将手机给接通。

　　“喂，遥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一个人在家？”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犹豫了一会的样子，才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叶山遥像是干了坏事被抓包了一般，拿着手机的手一抖，还好不是和七濑遥面对面说话，隔着手机，她还勉强可以撒谎。

　　“怎么可能啦，我妈妈和我都在家呢，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妈妈叫你到我家来玩。”

　　“这、这怎么好意思啦！而且我妈妈也在这我也不能丢下她对不对嘛~”铁了心不让七濑遥知道她此时是一个人，少女也懒得去管他是在哪里得到她此时只有一个人在家的消息，只顾着自己圆谎，“我妈妈突然叫我有事，等会我再给你打过去啊，拜拜~”

　　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七濑遥有些疑惑地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直觉告诉他叶山遥那边肯定没啥好事。

　　“小遥那边怎么说？”

　　“她说她要陪阿姨。”

　　“诶？不可能吧，我早上出去的时候明明看到立花拿着行李离开，还以为小遥是一个人呢，难不成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知道。”

　　七濑遥之前的时候还在为母亲忽然提出要叫叶山遥一起过来过平安夜的事情意外，听到妈妈说了叶山立花早上就离开以后七濑遥才拨了这通的电话，那旁的叶山遥却又偏偏强调她母亲和她在一起。

　　其实在联系叶山遥之前，七濑遥就有些猜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

　　叶山遥那家伙，就爱在这种事情上面逞强。

　　“我过去看看好了，你们先吃吧。”

　　对父母轻声说了一句话，七濑遥起身离开。

　　加了一件大衣走出家门，关门时母亲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只是踏着那条熟悉的路朝叶山遥家走去。

　　到达她家也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从窗外看到亮起的灯光，七濑遥按了门铃，没有一会挂着防盗链的门被拉开，露出了少女略显的疲惫的脸。

　　看到来人，她显然有些惊讶，结结巴巴了许久，还是没能从口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妈妈给我说，今天看到阿姨拿着行李离开了。”

　　“……原来知道了啊，你等我一下嗷。”少女关上门，只听见链子敲打在门上的声音，再次开门的时候，叶山遥不再是露出她的脸，而是将整个门都大开着。

　　“还是没有瞒过遥呢。”

　　“不想要阿姨走的话给她说不就好了。”

　　“没用的啊，就算给她说了也是一样，还不如不让她担心。”
　　躲开七濑遥的眼神，叶山遥看向地板，手不停地揉着裙角，暗沉下来的情绪将她此时的心情暴露无疑，没有心思去管外面灌进来的凉风，更不想去理会今夜别人家会有多热闹，叶山遥只想避开所有热闹的地点，让她忘记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或许暗示一下自己，这只是普通的一天，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陷入了沉默的气氛让人有些难受，七濑遥本就不是会安慰人的类型，面对少女透露出来的低沉，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过了几秒，只见叶山遥伸出手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角，轻声道：“遥，再陪我一会好不好，真的就一会。”

　　她不看他，只是这样低着头小声的祈求。

　　嘴角忽然撇了撇，七濑遥没做回答，只觉得少女的这句话无限没劲。

　　视线中的女生伸出左手轻轻拽着他的衣角，棕色的长卷发零零散散地落下来垂在空中，她低着头没有抬起来根本无法让人看清楚她的脸。

　　嘀咕了一句‘真麻烦’，七濑遥伸出手扣住少女的脑袋，轻轻将她带到了怀中。

　　“就一会。”

　　当听到七濑遥的声音时，真琴驻足。

　　眼眸中是站在叶山家门口相拥的两个人的画面，个头高高的少年微微一愣，向前迈进的脚步也随之停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应妈妈的要求给叶山家送一点东西过来，却看到这样的场景。

　　照这个事实，根本就不像叶山遥在之前给他说的那样叶山妈妈陪她一起过平安夜了吧。

　　少女的情况他还算清楚，叶山妈妈为了工作不管她的事她都不知道抱怨过多少回，虽然每次说的时候都是用着风轻云淡的语气，但是否真的不在意真琴还能估摸到。

　　想必，这次没能和自己母亲一起过平安夜，给少女又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可率先陪在叶山遥身边的，却不是他，而是七濑遥。

　　改变前行的方向，真琴转而走向回家的那条路，并不打算去打扰两人。可是遥抱住叶山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真琴常带着笑意的脸也变成愁容，走出叶山家延伸到石阶的小路，他停下脚步坐在石阶上，把手上带给叶山家的东西放在一旁，思绪瞬间乱作一团。

　　如果他有早点去叶山家的话，或许陪着叶山遥的就是他了吧？
　　他不禁这样想到。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种东西。
　　不管再有多少次假设，他没能在叶山遥身边也都是事实，这个就和叶山遥喜欢七濑那样，更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