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繁落离枝梦》红笺已无色

14、十四章

　　十月初一，寒衣节。
　　十月朝，民间祭祖，亦是先皇忌日。
　　宫中准备祭祀，忙碌着。按墨圣的礼法要求皇上携众妃嫔祭拜。清缨站在众妃中，素衣素服。嫔妃皆面色戚戚，若有所思。
　　墨景一脸沉寂，仿佛想着些什么。侧眼瞟过众人，又别过眼去。
　　不管众人此时的心情如何，至少脸上都是戚然。
　　每年寒衣节的晚上，墨景皆是一夜无眠。以前清缨会陪着他。
　　后来的三年，墨景依旧一夜无眠。
　　清缨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台上的墨景。即使看不到他的神色。
　　祭祀之礼已毕，按礼众妃该离去了。清缨收回目光，跟着众人退下。
　　是夜，墨景坐在凉亭，亭子上摆着些酒菜，一壶酒，两只杯。纵使知道她不会来，也想倔强的等一等。
　　天气甚冷，酒暖了身子。渐渐的有些醉了。墨景记得以前清缨会在这天穿上舞衣，为他跳一段踏月。她说：阿景，以后每年我都为你跳踏月，只为你。
　　轻移莲步，轻云慢转。舞低杨柳，歌尽桃花。
　　她浅浅的笑，沉眸的样子，他一刻都不曾忘记。
　　只有她知道他的寂寞，她知道的。
　　可是夜凉凉的去了，酒也尽了。她没有来。
　　也是，从三年前她就失约了。
　　墨景大声笑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凄凉。酒杯碎了，他紧紧握着碎渣，任凭它剜入手掌。血顺着手腕滑下，将白色的袍子染红。但在黑夜里，并不真切。
　　莫清缨，朕恨你。真的好恨好恨…
　　清缨站在假山后面，仿佛透过黑夜看到了他殷红的袖子，然后对着风无声的说着什么。
　　她说的是：阿景，对不起。
　　月光投下来，清缨抬起头。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有多长。也不知清缨是何时离开的。
　　总之他们依旧在同一个地方，享受了一样的月色。
　　…
　　受了一夜凉，清缨病的更重了。
　　“娘娘，云儿去找太医。”云儿听着不时的咳嗽声，担心的紧。
　　“别去了，不…碍事。”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怎么不碍事，您都成这样了。”云儿不依。
　　“听我的话，不要去。我不喜欢吃药。”清缨努力扯出笑容。
　　“娘娘…”
　　“下去吧，让我休息会儿。只是风寒罢了，别忧心。”清缨打断她。
　　云儿无奈退下。
　　待她下去后，清缨捂着嘴用力咳嗽几下，用手帕掩去了那一抹红。苦笑着，将手帕藏入衣襟。从胸口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咽下。
　　数了数日子，已经是初冬了。看来春天不远了呢。

作者有话说

　　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