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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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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缪辉想喝酒,我和宝纱只能作陪,这样的结果让我俩心里都不太好受。
他找了个路边摊,也不点菜,直接要瓶二锅头,等我和宝纱把菜叫好,端上桌,那瓶酒已经快见底了,他的脸红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我对宝纱说:“我有点后悔了,真不该让他来的,或许你说得对,让他带着幻想活着,比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事实要好一些。”
宝纱发着愣,眼光一直落在缪辉的身上,我挥了挥手,打断她:“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让他吃饱了回去睡一觉就会好的。”她问我:“你说林毅夫到底伤得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起诉缪辉。”
我猜测:“叶至爱不至于会那么绝情吧,如果她还念过去的情份,缪辉应该没事。”
宝纱摇头:“难说,那个女人心眼都烂到屁股上了,说不定她趁机把缪辉关起来,少了祸患。”
我想有必要去医院看看林毅夫,顺便给缪辉说说情。
一会儿功夫,缪辉就喝完了两瓶白酒,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让我和宝纱手足无措。
宝纱说:“他这样哭,别人会以为是我俩把他怎么了,多难看,赶紧把他弄回家吧。”
我俩想把他掺起来,他却甩开我俩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和宝纱都差点跌倒。
他红着双眼:“我知道,你们俩都笑我是个笨蛋,可我愿意当笨蛋。”他又猛灌了两口酒:“当初进去那会儿,她说会等我的,我这牢是为她做的,她会用一辈子来回报我。”
跟我猜得一样,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我坐到他的旁边,安慰着:“缪辉,这个世界在变,人当然也会变,你们分别了四年,这四年的遭遇不同,所向往的生活也不一样,你要的是平凡的普通夫妻,而她要过的是豪门少奶奶的生活,这不能说谁对谁错,这只是你们彼此选择生活的方式。”
他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我试探着问:“缪辉,我知道那个人是叶至爱杀的,跟你没有关系,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缪辉说,和叶至爱谈恋爱之后,他们俩就开始逃学,在街上乱逛,无所事事,洛敏的收入很低,只能维持基本的生活,根本无法满足作为叶至爱作为年轻女孩儿想要的轻松自在的生活,缪辉家境也不好,于是俩人就想着怎么‘挣钱’。
有一次去酒吧玩的时候,一个上来向叶至爱搭讪的老男人让他们看到了一条发财的路,从那以后,叶至爱经常打扮得时尚靓丽独自出现在酒吧里,等到有男人上来搭讪并提出外出的要求,然后她就领着男人到事先约定的地方,让缪辉来个当钞抓奸’,敲诈那个男人一笔。
许多男人都是背着家人到酒吧来猎艳,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几次下来,他们都轻松得手,所以后来胆子就越来越大了。
出事那天,叶至爱领着那个男人去出租屋,缪辉没料到那个男人是学过跆拳道的,很快,他被那个男人打倒在地,被赶出了屋子,当时叶至爱吓坏了,当那个男人把她压在床上的时候,她随手抓床头的匕首,直直的插中那个男人的脖子,导致当场死亡。
那把匕首是缪辉从跳蚤市场上挑来的‘古董’,他很喜欢,所以放在床头随时把玩。
缪辉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他不愿意看到叶至爱坐牢,人生有了这个败笔,将来的路会走得很艰辛,他不愿意让她受苦,所以他很冷静的报了警,让警察把他铐走了。
我说:“你今天真不应该动手打人,你已经在里面浪费了四年,你打算再进去一次吗!”
缪辉深吸了口气,趴在桌子上,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宝纱拍了他两下,他毫无反应,依旧呼呼大睡,她问:“现在怎么办?”
“叫辆出租车吧,先把他弄回去再说。”
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我和宝纱才把缪辉弄回了出租屋,刚进屋他就吐了,狼藉一地,他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和宝纱做起的钟点工,洗衣服、拖地、擦窗户,还给他煮了一大锅粥。
从缪辉的出租屋出来,我决定去一趟医院,看看林毅夫的伤势,打听一下他会不会起拆缪辉。
我和宝纱分了手,然后坐车径直的往医院赶,他好歹也算是C市的名人,所以病房号很好打听。
进去的时候,叶至爱也在,她脸上的妆有点花,估计刚才肯定有一场声泪俱下的表演。
我看着林毅夫:“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谈谈。”
叶至爱说:“你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小混混来对付我,毅夫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小混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现在不想跟你吵这些废话。”我把目光移回到林毅夫身上:“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林毅夫对叶至爱说:“我想吃苹果,你到对面超市去帮我买一些吧。”
叶至爱无奈,只能顺从:“好吧。”
我走到他的病床旁边坐下:“你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打伤我的那个人?”
“两个都有。”
他皱起眉头:“那个人真的是你找来的?”
“人是我找来的,我想我有必要来澄清一下,我不想你只听叶至爱的一面之词,那个人叫缪辉,他和叶至爱是高中同学,两人很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他坐牢了,估计他们现在还在一起。”
“既然是过去的事了,还有纠缠有什么意义?”
“对叶至爱来说或许没什么意义,但对他来说,他是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维护心爱的人,你让他如何放得了手,而且他的牢是为叶至爱坐的。”
我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我说:“我能说的只能这些,信不信由你。”
临走的时候,他终于说:“我的腿过两天就没事了,现在只是住院观察,我不会追究的,至爱既然不选择他,希望他不要再纠缠。”
从病房出来,我的心情轻松不少,我就知道他不是个爱计较的人,而且事情本来就情有可原。
我在电梯口遇到卖水果回来的叶至爱,她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边:“你现在不也钓到金龟婿了,何必再跟我过不去。”
“我喜欢跟你过不去。”我笑着:“我这辈子还真跟你扛上了。”
她斜睨着我:“你不会是还喜欢林毅夫吧,以为缪辉可以拆散我和他,让他重新选你。”
这女人的脑袋是浆糊做的吧,我没空跟她胡扯:“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你是配不上林毅夫的。”
回到家,就看到雍显阴着张脸:“你今天休假,一整天都上哪儿去了?”
“去医院看一位朋友了。”
“我听说林毅夫受伤住院了。”
他也算是林家的人,会知道这个消息也不奇怪,我说:“是的,不过我是......”
“今天的夜宵你还没做呢,快点,我都饿了,再不做,旷一扣三。”他打断我的话,说完之后,就上楼了。
两个月的甜品我早就还完了,而且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女朋友都还要收房租吗,哼,早知道我就搬出去了。
今天给缪辉做卫生,累得腰酸背疼,我简单的做了广式的莲子木瓜糖水,他尝了一口,说:“莲子没有把莲心挑除,木瓜煮过心了,糖水太粘。”
我尝了一口,哪有他说的这些,莲子我明明把莲子挑掉的,否则会有苦味,木瓜为了保持水果的鲜味,我根本就没煮过,他不喜欢吃太甜,所以我把红糖加得很少,他今天是怎么了,骨头里挑刺,我把那锅糖水往他面前一放:“你爱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