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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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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烧烤店门口,我就追问起雍显跟他父亲林怀仑的恩怨纠葛,我觉得用这个词并不过分,要不怎么业界里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俩的关系,而且不来往。
他走得很快,沉默不语,把我甩在后面,我快步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你这么快就变心了,要把我甩掉吗!”
他终于停步,而我早就气喘吁吁:“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又没勉强你。”
雍显叹了口气,我看到他眼睛强忍着晶盈的湿润,那一定是一段难忘又悲伤往事,只是想想,就有克制不住的伤感,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我说:“你说过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要在乎现在和未来,我不会再问了。快到十二点,我们快去烟雨广场,等钟声敲响的时候,我还要许愿。”
他牵起我的手:“走吧。”
“好冷,好冷。”我搓着手往他怀里转。
“是你非要出来的,在家里多暖和,现在又说冷。”
我蹙起眉头:“我说冷的意思就是让你把我搂在怀里,真是没情调!”
他拉开大衣外套的一角,把我包裹在怀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我紧紧的搂住,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因为临近十二点,烟雨公园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是水泄不通,他把车靠在路边:“这里也能听到钟声,别去挤热闹了,万一伤着怎么办?”
“好,我听你的。”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喧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摒住呼吸,默默祈祷新年的祝福,我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愿望还没说完,我就闻到一股炽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Dior Homme的香味,我刚狐疑的睁开眼睛,他的唇就吻住我的嘴。
我敢肯定他没接过吻,想想韩剧里那些唯美的接吻场景,要么纯纯的,如蜻蜓点水,温柔和煦,要么浓烈的,纠缠在一起,炽热缠绵,他用啃的,让我完全喘不过气。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推开,猛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你这是谋杀,再过两秒,我就没气了!”
“你不就这样吻我的吗!”他一脸无辜。
“我什么时候吻过你了?”做梦的时候吗,他会做这种龌龊的梦!
“你喝多了那次,抱着我又哭又亲的,甩都甩不掉!”
完了!我用手捂住脸,又羞又燥,这种丑态竟然被他看到了,他还骗我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笑声不断,我却窘得一直埋头不敢看他,心里却在嘀咕,还好意思笑,我当时喝得神志不清,作为一个绅士,他应该保护我的安全,不让我丑态百出,可他却趁机占我的便宜,还卖乖!
回到家,他说有新年礼物送给我,我欣喜若狂,接过盒子后迅速的打开,是一枚胸针,铂金的天鹅,上面镶着蓝色的宝石,扣针有轻微的磨损,但看得出,价值不菲,我喜欢这样的东西,背后一定会有浪漫婉转的爱情故事,我小心翼翼的问:“这是伯母的东西吧?”
他点点头:“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因为舍不得,她只戴过几次。”
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因为一直生气他不够浪漫,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给他的新年礼物,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放在他掌心里:“这是回礼!”这颗糖是史蒂芬孙做的手工玫瑰糖,公司的促销产品,他偷偷送了我两颗。
他脸上的表情忍禁不俊,是在嘲笑我的礼物廉价么,我说:“这是我的愿望,不论每一段感情的结果如何,我希望它的过程跟它一样。”
他立即把糖纸剥开,把红色的糖粒塞进嘴里:“很甜。”
回到房间,一拉开灯,就看到贴着面膜的宝纱,白色的脸,蓬乱的头发,吓得我以为遇到鬼了!
“你应该把灯打开,吓死人怎么办!”
宝纱一股怨气:“就是该吓吓你,真是见色忘义,良辰美景,竟然让我加班。”
“我是不知情的,是他的主意,我本想约你一起去烟雨公园听新年钟声。”
“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当你俩的灯炮,你得赶紧把他揣紧了,以后我就是董事长夫人的闺蜜,那个嚣张的领班就不敢对我大呼小叫了。”宝纱撕下脸上的面膜,对着镜子拍水:“我已经托朋友找到缪辉了,朋友会把你的电话告诉他的,接下来,你就自己应付了。”
看来该轮到我时来运转了!
*
果然,不出两天我就接到缪辉的电话,因为他一直喜欢叶至爱,作为家人的我,他向来很客气:“姜姜,至爱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我装作痛心疾首:“缪辉,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妹妹,以前我也把你当妹夫来看的,可是至爱现在已经订婚了,她找到了最爱的人,我们应该祝福她才是。”
“不可能的,她爱我。”他哀求我:“你让我见见她的吧,如果不亲耳听到她的决定,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听到他激动难平的声调,他对至爱爱得太深,让我怀疑,当年他锒铛入狱,那么决然,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我说:“她再三叮嘱过我,不让我告诉你她在哪里。”
“我已经知道你们在C市,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一点一点的找,我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你们的。”
我吸着鼻子,作出哭腔:“缪辉,你真是太痴情了,不过现在她未婚夫家家大业大,我怕你吃亏。”
他已经急不可耐了,几乎要歇斯底里:“姜姜,你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缪辉来得很快,在车站看到他的时候,一脸胡渣,又黑又瘦,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逊的少年完全变了个人,在监牢呆了4年,锋芒早就磨砺得一丝不剩,但他眼里有很清晰的激情和渴望,让人看了心酸又心疼。
他说:“我想先找个地方清理一下,我这个样子,怕吓到他的。”
我和宝纱陪着他在车站附近找了家旅店,他洗了澡,刮干净胡渣,换了件虽然旧,却干净整洁的衣服,他说这件衣服还是至爱4年前去探监的时候买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没怎么穿。
宝纱低头对我说:“这男人真是眼瞎,爱上个没心没肺的人。”
换好衣服,他说:“我们可以走了。”
叶至爱常去的地方我已经托郝英俊打听过了,订婚之后,她在海兰云天会所办了张白金卡,经常去做脸、骑马、打高尔夫,以便更快的融入上流社会太太圈。
那里入会是有条件的,非富即贵,正巧好英俊也是那里的会员,所以由他带我们进去找叶至爱,轻而易举。
郝英俊开车把我们载到门口,他说:“姜姜师姐,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去做个脸,去去黄,你在甜品房都快熏成黄脸婆了,耽误你找男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你师姐我倾国倾城,喜欢的人多着呢,少给我找晦气,要是我真嫁不出去,头一个算账就找你。”
进去的时候,缪辉自信的表情慢慢的暗淡下来,估计他和我一样,被这里的富丽奢华而惊讶自卑。
我悄悄问郝英俊:“你打听好了吗,她在哪里?”
“这个时候她肯定在打高尔夫,东煌公司的凌公子经常都这个时候来打球,谁都看得出来她在往上粘,这种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的。”他又小声的问我:“你找这个靠谱吗?”
“到时候就知道了。”
到了高尔夫球场,球童主动开来电碰车接送,郝英俊问司机:“东煌的凌公子在哪里?”
司机说:“刚才有位叶小姐受伤了,凌先生送她去医务室了。”
他遣走了司机,指指楼上:“医务室就在楼上,你们要不要自己上去。”
我对缪辉说:“你自己上去吧,她要是看到是我带你来的,肯定恨死我,我们是亲姐妹,我可不想当场跟她翻脸。你见她一面,就赶紧走吧,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缪辉已经迫不及待,哪管这么多,径自就往楼上去了。
我和宝纱悄悄跟在他的身后,见他进了一间房间后,里面传来了阵尖锐的打骂声,不过几秒钟就平息了,看来叶至爱也怕声张。
宝纱胆大,走过去从玻璃窗往里瞟了一眼,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从会所出来,宝纱的情绪低沉:“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残忍,缪辉看上去挺可怜的,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另有所属,而且过着与他完全不同的生活,这不是明摆着在伤口上撒盐吗。”
“我不这么想,早点让他面对现实,总比让他一直对叶至爱充满幻想,苦苦寻找要好,现在见面了,如果是分,让他死心过自己的生活,如果是和,那叶至爱就必须跟林毅夫划清关系。”
宝纱狐疑的看着我:“你不会对林毅夫还心存爱恋吧?”
我说:“他是个好人,我不想让他活在谎言里,再说了,雍显多帅呀,又有钱,拿什么我都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