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三个男人一台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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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是刘铭过来接他们的。
一路上陆离都紧绷着身子，一颗心也是上下忐忑着，徐霁只当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场面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害怕，于是安慰她不要紧张。
坐副驾的刘铭却不言不语，他知道陆离在紧张什么，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因为即将见到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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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嫂子了，她好像是事务所那边的人。”昨天刘铭回去的时候就把见到陆离的事同方宇阳说了。
“哦，我知道了。”方宇阳语气淡淡，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内心，他握紧了手，克制住自己现在就去找她的冲动。
刘铭把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继续说着话，“嫂子，这些年好像没什么变化，就是头发长了很多，穿衣服也比以前有品位多了……”虽然方宇阳没问，但是刘铭知道他内心其实非常渴望知道陆离的一切消息，或好或坏，只要是她的。
他的六六会没有什么变化吗？那颗被他伤透的心会没有什么变化吗？方宇阳嘴角滑过一丝苦笑。
“嫂子回来了，哥你还结婚吗？”刘铭想起方宇阳还是个婚约在身的人，他哥这么爱他嫂子，应该会悔婚吧！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连他这样情史一片空白的人都懂。
结婚？方宇阳嘴角的苦意更深，以前他从来没想过会跟不是陆离的女人结婚，可是现在他有选择吗？方宇阳觉得喉咙好痛，痛得连发出的声音都有些沙哑，“阿铭，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刘铭不知道的是这一静就是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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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方源集团后，刘铭领着他们径直去了十一楼的会议室。
“徐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里面包括近五年财务报表和项目合同复印件，您先看看。”刘铭请徐霁和陆离坐下后出去了一趟，不多时又抱着一大叠资料回来。
徐霁就近拿了两本，一本递给边上的陆离，一本自己随手翻了几页，没翻几页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明显的假账，外行或许看不出来，内行如他几乎是一眼就找到了造假之处。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数据明显有过改动。”徐霁指给刘铭看。
“这个……”刘铭面上有些尴尬，那些数据也是他们斟酌了良久才改动的，而且只是轻微改动了下，谁知道徐霁竟然一眼就发现的，他有种小巫见大巫的窘迫感。
边上的陆离，顺着徐霁的手指指向看了看，即使徐霁说了有明显的改动，她也愣是没看出具体改动在哪里，大概是她的道行还欠高的缘故吧，如此看来，她的注册会计师之路还有点遥遥无期。
“我不知道你们做企业的是怎么想的，我们做会计师的讲究的是一个数据真实有效，做不来这种弄虚作假的事，不好意思，你们……”徐霁想说的后半句话是，你们先树立这个观念再来找我，可惜他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插了话。
“我们做企业的同样讲究真实有效”，来人一步一步踱入，声音沉稳透露着一点自信，却一字一字如鬼魅般落在陆离心上，“徐先生，你好，我是方源集团负责人，方宇阳。”
陆离怔怔地看着一步一步走入的方宇阳，她幻想过无数次与方宇阳的重逢，却从来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方宇阳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眉角眼梢更加深邃，陆离看着他，竟然觉得陌生，然后自嘲地笑笑，毕竟他们之间横亘着四年的时光，陌生不意外。
而边上的刘铭见到方宇阳则如见到救星般激动，他哥简直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方宇阳向徐霁伸出手，目光似是不经意间瞥过边上的陆离，不多做停留便收回，他心上滑过一个词，一眼万年，六六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徐霁起身回握方宇阳，“你好，徐氏事务所，徐霁。”
“徐先生，我们的财务报表确实有缺陷，有些数据也确实做了调整”，方宇阳大方承认自己的公司的不足之处，“这也是我们请贵事务所的原因，希望贵公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徐霁打量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男人，直觉他跟自己的同一种人，一旦定下目标无论多难都会去尝试，因为他的字典里只有成功没有失败，选择学校，选择专业，选择工作，一步一步走来，他都是如此。
因为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连带着也去相信对方的能力，徐霁朝方宇阳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方宇阳回应。
之后，两个男人就合作的具体实施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从方案 A讲到方案B，再从方案B跳到方案 C，上上下下讲了不止五个方案。
陆离看着眼前的方宇阳，不自觉将他同记忆中的方宇阳重合，他是台上那个激扬文字的辩手，而她是台下默默无闻的观众。
大学时代的方宇阳是校辩论队的一辩，无论是开篇还是结尾，从气场上便能压倒对方好大一截，凡是他参加的辩论赛，没有一次不是将那最佳辩手称号收入囊中。
而此刻他同徐霁的争论，气势上竟然有些不足，大抵是徐霁是内行而他是外行的缘故。其实也难怪，方宇阳本科学的是工商管理，他所有的那些关于会计和财务的知识大都得益于陪陆离上课，想想也是有点悲哀的。
因为此次重编报表最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配合方源集团的股票上市，所以具体的实施方案还得等另一合作方来共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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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敲定完两个草案后，方宇阳邀请徐霁同陆离一起吃晚饭，怕是他们拒绝，方宇阳又补上一句，“等下还有一个合作商要来。”
徐霁是想拒绝来着，昨天他没能同陆离一起吃晚餐原本打算今晚一起去吃的，可是听到方宇阳说有合作商要来，又动摇了，“好。”
不怕男人不上进，就怕男人事业心太强，关于这一点陆离深有感触，别看方宇阳和徐霁才商讨出五个方案来，期间经历了至少八个小时，除了卫生间，这两个男人几乎没出过会议室，哪怕是午餐时间也只是草草地吃了点三明治和咖啡，不多时便投入工作。
倒是陆离和刘铭两个名义上的助理相对清闲，其实也不能说清闲，因为那两人的三明治和咖啡是他们买的，除此之外，两人还得关注他们的咖啡需不需要加，需不需要换。
也正是因为投入工作，才没有心思去想些旁的什么，陆离也没初见到方宇阳的不适，只是把他单纯的当做合伙人，连带着觉得见刘铭也没那么尴尬了，一起去茶水间的时候还能调侃他的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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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日月，你好端端的改什么名？”陆离不明白刘日月为何要改名刘铭，真要改也应该是刘明而不是刘铭。
“嘘，嫂子，你轻点，这边人不知道我原名”，刘铭朝陆离比划个“嘘”，又往旁边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没好气同陆离说，“还不是因为某个字。”
刘铭那声不自觉的“嫂子”使得陆离些微怔忡，也就些微，一刹便消失无踪，因为她知道到那只是刘铭一时间无意识的口误。
“因为日？”那啥，博大精深的岛国文化？
看到刘铭无可奈何的表情之后，陆离掩嘴而笑，看来还真是。
“既然都改了，为什么不改得高大上一点？”陆离问。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刘铭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当初只想着叫刘明的重名太多，想着干脆换个铭，哎，失误失误！”
陆离继续笑，刘铭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逗。
有些人在时光的洗礼下变得成熟，变得睿智，就像方宇阳，而有些人外表无论如何变，内里始终如一，就像刘铭。
（刘铭：这话我听着怎么不像是夸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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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地点是方宇阳选的，满庭芳，就在陆离和徐霁住的酒店附近。
满庭芳顾名思义有配合北方人浓烈口味的鲁菜，也有配合南方人清淡口味的粤菜，八大菜系合于一家，也是Z市人请客办酒的绝佳去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来，除非有钱有势有后台，现实就是这般。
方宇阳在前面走着，路过的人几乎都能跟他打上招呼，左一个方总，右一个方总，无一不是阿谀奉承，而方宇阳笑着全盘接受。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同陆离说过，“六六，我讨厌应酬，讨厌那些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人，当你有成就的时候他们都来巴结你，而当你落魄的时候他们只是袖手旁观着。”
不过四年，方宇阳终究是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做着自己讨厌的事，在她不知道的商业世界里游刃而有余，方宇阳这就是你要的吗？
心几不可见的抽疼了一下，她不愿意承认那是因为心疼方宇阳。
徐霁对Z市的招牌菜不怎么熟络，对于方宇阳的询求意见，只是回复，宇阳，你点就好。
陆离撇撇嘴，不语，不过才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可以呼名道姓了，男人的友谊来得可真快。
“陆小姐呢？”方宇阳突然转过头问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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