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都不是人类》刘嵬

7、学习（上）

　　智脑可乐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也是十分满意的，如果可乐能拥有人类真正的情绪，这种满意中还会带上深深的惊喜——对于一个从未接受过芯片移植从小培训的自然人来说，以舒程澄这个年龄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触摸到精神力外放的门槛，即使是在宇宙大联盟时代，这样的领悟力也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按照这样的速度，舒程澄很快就能掌握空间的运用方法了，可乐默默的运算了一下，决定稍稍改变教学的进程与强度。
　　于是它先是对舒程澄刚才的收获进行了一翻肯定与褒奖，就开始从最简单的操作方法说起，在这过程中还不时帮舒程澄普及一下宇宙大联盟时期的一些最基本的常识。

　　舒程澄本来就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如今听可乐这一说便入迷了，也不再急着学会操控空间的方法收集雨水，而是盘腿坐在石桌上，专心听可乐普及起知识来。可乐见舒程澄听得认真，也不怕浪费能源，理论加实践的教导起舒程澄来。它本来就是综合型智脑，本身的功能可是比婴儿的附属智脑强大太多了，虽然舒程澄没有移植芯片，接受能力等方面完全比不上那些刚出生的婴儿，但有了可乐这种功能强大的智脑，就是一头猪估计也能被训练出强大的智商和能力了。

　　可乐虽然不能给舒程澄植入一个芯片提升精神力，但它的微电流刺激对舒程澄的精神提升也是很有益处的，虽然说的是大宇宙联盟时代的一些知识，但都是些常识，舒程澄都能很快的接受了，并且对这些知识就像以前的青少年打电动游戏一样，上瘾得不行，听了一整个上午的课都完全不知道疲倦。

　　这也是因为可乐本身作为综合智脑功能强大的缘故，很多时候还不惜耗费能源给舒程澄来个实景演练，当然了这个时候也不是能节省能源的时候，磨刀不误砍柴功嘛，至少把一些基本的东西教会舒程澄，她使用起智脑来才会更加得心应手，智脑再强大也毕竟是机器程序，很多很多时候还是要舒程澄主动采取一些动作的。于是舒程澄这一个上午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眼看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可乐刚开机那阵便对应了舒程澄的手机时间改过了自己的日期了——可乐停下课程讲解，督促舒程澄做午饭吃，毕竟只一个早上的时间，可乐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所有知识都灌输到舒程澄的脑子里，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舒程澄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早上学到的知识。可乐已经尽量将有用的东西都挑出来暂时给舒程澄填鸭教育了，就是这些东西，舒程澄想要完全吸收，也还得在平时的操作中巩固加深才行，更不用说一些宇宙大联盟时期的基本知识，那也得她本人能够进入到那种社会环境中才能真正体会到的。

　　课程告一段落，外面的雨已经转为牛毛一样缓缓地飘着了，舒程澄却不想休息，而是配合用刚学到的方法，加上可乐的辅助，集中精神开始沟通次元空间，试了好几次，却总是在将触不触的时候精神力就散开来了。

　　可乐说道：“澄澄，你现在才刚刚撑握精神力的外放方法，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要知道路都是一步一步走的，现在该是你吃午饭的时间了。”刚才之所以不阻止舒程澄是因为要让她自己明白知识积累的重要性，刚接触到这些新鲜的东西，就怕她太过急燥，基础如果没打好对于日后的学习是非常不利的。

　　舒程澄吐了一口气，也有点不好意思，“欲速则不达”这句话她以往经常对那些来求教她问题的同学们说的，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她反而忘记了。听了一早上的课，刚才又不断地使用精神力，舒程澄有些疲倦，于是开始弄起午饭来。

　　午饭仍然是烤肉配清水，虽然烤肉的味道并不是难以下咽，但舒程澄想到以后要一直吃这个东西，难免有些没有胃口，要知道就在昨天之前，她还是一个被父母疼爱的普通小女孩，不说山珍海味，但也是物质丰富得让她可以随意挑选的。舒程澄看着手中那一串油腻的烤肉，不由得有些沮丧，但她向来是个乐观知足的好孩子，不但刚接受了那一连串让人目不暇接的课程教导，又学会了精神力的初步使用，于是很快调整好心情，将剩下的烤肉都吃了个精光。

　　打了个饱嗝，舒程澄摸了摸肚子，有些惊讶于自己的食量。她昨天割下的那些肉至少有好几斤呢，她原本还估摸着可以吃个两天的，因为肉本来就是脂肪含量高的东西，最耐饱的了，没想到她才三顿就吃光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她虽然不挑食，但对这种看起来油腻腻的东西也是不太感冒的，难道是环境问题？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由于她的体质在可乐看来过于孱弱，便用微电流不停地刺激着她浑身的血管肌肉，这就相当于她身体在不停地消耗能量呢，这些肉正好含大量的脂肪和丰富的蛋白质，所以舒程澄有这么好的胃口也就不奇怪了。

　　这时早上拿出来的那个盆子和那些瓶瓶罐罐在外面接了一早上的雨水，也都基本接满了，舒程澄指挥着甲虫兽将它们都搬进来，看了那些乌中带黄的水一眼，还是忍不住将其中几个小瓶的水过滤了，指挥甲虫兽出去看门，便脱了衣服将身体擦了一遍。因为可乐的微电流刺激的原因，舒程澄的血管肌肉新陈代谢也快了，她还当是这个世界的环境污染太厉害，她这个无汗体质的人不过一天没洗澡也变得黏黏乎乎的。

　　擦拭了一遍，总算感觉清爽了不少，舒程澄将石桌上的东西清理了，打算将这里当作睡床，虽然阁楼上有一张床的，但她总觉得在上面没法睡得下，大约是一种什么心理障碍吧。

　　午睡前还吩咐甲虫兽出去狩猎时如果看到什么果子或者绿色植物就给带回来，总吃肉肯定不行，还得补充维生素啊，否则久了会出问题的。像以往一样，午觉大约睡了四十五分钟就起来了，跳下石桌时只觉得比早上更加神清气爽了。可乐下午并没有给她安排课程，只是让她自己复习早上的知识。

　　舒程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可乐调出次元空间，自己则开始尝试沟通，一个下午的时间，舒程澄就在“失败——休息——恢复——失败”的反复尝试中度过了，还好这种环境本来就很容易激发人类的求生本能，舒程澄又是一个越挫越韧的性格，虽然这种练习枯燥无比还兼之会出现精神力消耗一空后的头晕脑涨感，她还是咬牙一遍遍的坚持了下来。

　　就在她又一次几乎是机械性的重复这个动作时，眼前蓦然一花，突然就看到前面正下方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小黑格子，舒程澄一个激动，好不容易看到的小黑格子立刻消失了。饶是如此，舒程澄还是高兴极了，这可是她练习了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成功勾通到次元空间。

　　舒程澄深吸了口气，默默不语的休息了一阵，在心中不停的回忆着那一瞬间的感觉，从精神力外放到勾通次元空间就像是一个坎，她已经跃过去了，那么往后再想继续勾通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果然接下来舒程澄每一次都顺利的勾通了空间，在可乐的劝说下，舒程澄没有做进一步的尝试，只是将勾通空间反复练习直至得心应手，就简单吃完晚餐稍微擦洗睡觉去了。

　　一大早起来天色阴沉沉的，舒程澄洗漱完就绕着石屋遛达两圈，看看被灰白色雾气环绕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树林，再看看天空，过来两天了，天空一直覆盖着厚厚的灰云，看起来总有种压抑古怪的感觉。

　　户外运动结束，舒程澄回到石屋里，迫不及待的继续练习起来。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的勾通毫不费力就成功了。这次她没有退出来，反而愈加集中精神朝透明格子看去，只见那格子逐渐在她面前放大开来，而后将她也包裹在了里面。舒程澄知道这就是次元空间的面貌了，等这空间在她的精神力中停止扩张后，舒程澄四下看了看，四周是以她为圆心散射出去的一个透明中略带暗色的圆球，圆球的底部自然是穿进了地里，但这是次元空间，跟现实空间的东西是碰不到一块儿的。

　　舒程澄将次元空间缩放回先前的大小，又走到石桌前，按可乐教的方法分出一缕精神力要去攫取石桌上的东西，却突然觉得脑中一阵晕眩，连忙散开精神力退了出来。异次元又瞬间消失了。

　　休息了一下，舒程澄再次迫不及待地展开精神力调动次元空间，这一次竟然直接就将地上那盆装满了水的盆子收到次元空间里了，这让她惊喜万分，差点没蹦起来。平复了下心情，她查看了下次元空间，只觉得这盆水在空间里便犹如是她的臂膀一般，她让它移到哪个位置，它便移到哪个位置，心念一动，水盆便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石桌上，面上连一丝晃动也没有。

　　舒程澄高兴得只差没手舞足蹈了，她只觉得自己这么辛苦努力的练习并没有白废。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种想法要是让大宇宙联盟时代的人听了估计会郁闷得吐血，她这也叫努力了？才一天！就一天而已！确切来说，她总共练习的时间还不到十个小时！十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自由地收放这么大一件物品，这都不能叫天才，简直可以说是妖孽了好吧！即使是那些从小移植了芯片的婴儿，那也是要练习好几年才开始接触隔空取物的，何况她这个年龄已经错过了最佳练习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