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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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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刚说完,白发少年就身形一滞,他转过身银眸微眯,泻出一片冷芒,
“难道除了此等腌臜之处,就没有其他房间了么?”
芙容神色沉凝,淡淡道,
“这是鬼谷派的规矩,在每一任鬼谷派弟子出山之前,
他们都要朝夕相处,共同继承鬼谷之术,以做到知己知彼,
在这般严苛的条件下,最后胜出的一人,才能成为鬼谷子,决断天下。”
“…”
她说完,就感觉卫庄的气息,一下子膨胀到极点,杀气似一缕缕蛛丝,渐渐缠上她全身,
片刻之后,卫庄冷冷道,
“我的床榻在哪里?”
他失血过多的唇色有些苍白,邪气的面容显出一丝病态美,
芙容不在意他冰冷的态度,率先走向内室,
“跟我来吧,小庄。”
进入内室之后,卫庄看着与外室相比,还算整洁的一亩三分地,面上的嫌弃才缓和了些许。
芙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他手里的碧绿色瓷瓶,心里却是在琢磨着,要不要给他涂药,
不过看她这个便宜师弟的洁癖程度,估计也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
果然,下一刻,卫庄不耐的声音就响起,
“好了,师哥,你可以出去了。”
美少年皱着的眉头,和冷冷的语气,只差没说,要她永远也不要踏入他的地盘了,
得到了逐客令的芙容虽不生气,却也觉得无所谓,
既然他有信心自己敷好药,不需要别人帮忙的话,那她也不用眼巴巴的凑上去了,
芙容转身就出了内室,跑去整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毕竟是以后三年的室友,既然已经恶心了他一次了,还是检点一些吧,
免得以后卫庄出来的时候,看到她乱七八糟的房间,总要脸色不愉,最后终于得了神经衰弱。
她回首忘了内室一眼,却发现门口已经被堵上了一张浅白色的屏风,
上面画着的貌似凤凰的大鸟嘴巴张开,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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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晚上并不平静,窗外雪花依旧在飘落,只是落地无声。
真正让人觉得心里发憷的是呜呜的狂风,整夜不停,缭绕在梦中人的耳边,仿佛是一些杂乱的絮语,
芙容走到窗边,仔细的听了听窗外的呼啸声,就知道屋子外面,此时肯定是风雪交加,
也许等到明天早上,外面的八萼梅林,就是一副饱受摧残,落英缤纷的模样了。
不过没关系,即使花瓣委地,枝条稀疏,依然有一种残缺的美,
总之在她的眼里,只要是属于她的东西都是美的,都是需要好好呵护的,
谁要是敢动她的东西,她就剁掉谁的爪子!
芙容拿开支撑的木条,啪嗒一声,窗棂就关得严严实实的,
感觉到屋外的呼啸声,一下子小了很多,她满意的点点头,打了个呵欠走向床边,
一边走,一边偏头看了浅白色的屏风一眼,发现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之后,也不甚在意,
刚刚做好了晚饭之后,她秉持着那么一丁点的同门情谊,来叫卫庄少年吃饭,
要知道依某货的白金级宅属性,要自己弄饭吃,这是一个多么辛酸,令人闻之涕下的历程。
她温和的叫几声之后,内室都没动静,她也就撇撇嘴不管了,
只不过她有点疑惑,难道美少年都可以秀色可餐吗?
还是他自己已经弄了晚饭吃,这也不对呀。
芙容转眼想了想,还是否定了,
因为她从下午开始,就没见他出来过,哪来的晚饭?
想不出来也就算了,芙容从来没有对别人刨根问底,杀死自己脑细胞的习惯。
她古怪的盯了屏风一眼,只想扑到自己床上滚一滚,顺便缓解一下,今天练剑时的腰酸背痛。
啊啊啊!!!她好怀念特伦斯的一双手啊!
不管她有多累,只要被他白皙优美的手一捏,疲劳就不翼而飞了~
哪像她现在,饭要自己做,剑要自己练,苦要自己扛,
就连生病了要吃的药,还要自己跑到山谷里去挖,
虽然深山里珍稀药材比比皆是,熬出来药效也非常好,
但是那股黏糊糊的中药味,她闻到就想反胃,吃惯了西药的渣渣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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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盖被,吹熄床边淡淡摇曳的烛火,
做完这一切,芙容睁着眼睛默然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室内顿时一片黑暗,在这种风雪交加的夜晚,就连月光也被阴霾遮蔽,
看不到一丝浮光,只余下深深的黑暗在缓缓蔓延。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芙容本来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
她偏过头,看着窗外淡淡的黑影,觉得古代的不方便之处,
应该再加上一个没有荧光电子表,无法判断准确的时辰,
窗外的风雪呼啸声小了不少,夜已深沉。
然而芙容知道,自己久违的失眠了。
至于失眠的原因,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房间内,还有别人存在吧。
即使那个别人是一个妖艳瑰丽的白发美少年,她还是有一种隐私被侵犯的毛毛感。
芙容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一团黑影的床顶,不知数到第几只羊的时候,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她淡淡的皱起眉,仔细的侧耳听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内室里确实有人在颤抖的呻-吟,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还是去看看吧,好歹也是今后三年的室友,
芙容掀开被子,一股森森的冷气直窜脖颈,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毫不在意掀开的被窝是多么的温暖,
她转身先把掀开的被窝捂好,免得暖源流失,才哆嗦着套上青衫,轻手轻脚的挪开浅白色屏风,
屏风上的凤凰,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芙容却视若无睹,因为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内室中的人影攫走了。
白色帐幔虚掩下,一个绝色美少年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他被汗水浸湿的白发,凌乱的散在耳边,松散的衣襟露出雪白脖颈和凹陷的锁骨,
苍白肌肤一片绯红,看起来极为美味,令人忍不住想去啃噬着,留下一朵朵暧昧的红梅…
STOP!打住!
等到芙容悬崖勒马的清醒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停在了离少年很近很近的地方,
近到她眼眸微垂,就可以数清他紧闭着的睫毛,似蝴蝶的羽翼,
随着少年的每一次喃语而轻轻颤动,透漏出一股令人怜惜的脆弱。
脆弱?!
那个一直眼神嘲讽,邪气危险的卫庄?
那个一爪子撕裂胸膛,还面不改色的卫庄?
白发少年灼热异常的气息吹拂到脸上,芙容才终于肯定,
造成如此活色生香一幕的罪魁祸首,就是传说中的发烧!
床边的碧绿色瓷瓶,仍然传来一股草药的清香,里面玉白色的雪润膏,却被刮得一点不剩。
芙容捧着瓶子心痛得嘴角颤了颤,终于还是熄了一瓢冷水把人泼醒的念头,
不过他不是都把雪润膏涂完了吗?怎么还会发烧?
明明伤口四周的皮肤,都在逐渐结痂的说。
雪润膏的效果她自然极为清楚,并不只是对已经结痂的疤痕有奇效,
就连那种已经化脓溃烂的,都是膏到疤除,更不用说像卫庄这样,只是失血过多其实新鲜得很的伤口了。
突然,眼角划过的一丝异样,让芙容眉心一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少年的手来细细检查,
少年的手指当得上极美的一句称赞,指骨如玉,指腹柔软,
哪里像什么妖孽剑客,根本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罢了,
芙容想想自己练剑练出来的双手厚茧,不禁酸溜溜的捏了捏少年的手指,却蓦然感觉到一阵刺痛,
一些细细的紫色粉末,粘在了她的皮肤上,让跟着鬼谷子,学习了七年医毒之术的她立刻反应过来,
这是毒-药!
虽然不是那种见血封喉的绝毒,但是依她的感受,
这种毒-药,如果通过伤口进入人体,中毒的人应该会气血逆行,浑身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痛苦,
难怪他的体温这么高,原来不是发烧,而是中毒。
看着白发少年十个贝壳般精致的指甲缝里,潜藏着的紫色毒-药粉末,
芙容再想起卫庄撕裂自己胸膛时,鲜血四溅时的漠然脸色,微微感叹,
到底这孩子,以前是在哪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