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前世今生之千年之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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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之千年之恋
人类第六纪元初，隔绝人类与妖精等超自然迷雾迎来终期，妖精的真面目显露在人类眼前，优雅残酷、美丽且无人性，两种族之间不可避免爆发大战，属于种族存灭的真正战争。
一开始人类居于劣势，妖精有着强大的魔法，灵敏强壮的身躯，悠长的生命和经验，直到统合一切的人类英雄出现，将军涅雅，这劣势才有所改变。
以上，任何人都可熟背于心，只因从国小教育开始，学校老师就会一直重复一直重复，涅雅是人类的救星，是伟人，是英雄是星星是月亮什么的。
但这并不能解释，种族为人类的涅雅是怎么长生不死，接近千年还活得好好的且天天带着军队跟妖精们干架。
「老太婆，今天找我什么事啊？」一掌拍开大门，我大步踏进将军起居室。
正在看战书的金发美丽女子一见到我，眉头立即皱起来。
「女孩子家，举止如此粗鲁。」
这开场白如此出人意外，害我都楞了一下，只因她可从未说过这种话，一直以来，都是满意看着我和卫兵们玩摔跤、说脏话、喝酒闹事什么的。
想要在军队生存，乖乖牌淑女风格可不吃香，身为涅雅家族的一员，一出生就注定为军队服务，等着长大和妖精干架，所以，她这话实在诡异到让人心里发毛。
「您……您生病了吗？」
「一直由着妳的性子也不知是不是错。」扶额叹了口气，涅雅扬手要我坐下。
「听着，我就要过五十岁了。」
应该是接近千岁了吧，事到如今还装嫩，不如说自己是十八岁算了。
大概我的表情太古怪，她有些苦恼的敲敲头。
「唉，这该怎么说呢，当时姑婆是怎么说的，是了，小二啊，妳知道我们人类优于妖精的地方在于哪里吗？」
这个我知道，考试都考到快烂了。
「繁殖力，还有我们人类会成长。」
「不，我们人类优于妖精的地方，就在于我们能比他们更卑鄙。」涅雅摇着手指否定了我的答案，然后说出一段故事。
这故事是一名妖精爱上人类的故事，情节凄美动人，妹子们最爱的言情小说发展通通来个那么一遍，从杀伐果断的人类将军口中说出实在有点违和，更别提她还说得异常详细，生怕漏了哪个细节似的。
就算知道这老太婆揍起人来有多痛，我还是忍不住哈欠连连，直到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才猛然惊到。
「那名妖精的名字叫狄兰瑟，而人类的名字，叫做涅雅。」
呯的一声，椅子倒地，我站起身，还没打完的呵欠让我呈现嘴巴大张的傻相。
「女孩子家的，这什么样子。」见状，涅雅又不爽训道。
「妳才什么样子，居然跟狄兰瑟谈什么恋爱，那家伙可是妖精王，通敌叛国啊妳！」我拍桌怒道。
皱着眉看着被拍出裂痕的桌面，她一副没救了的按着太阳穴。
「天啊，要扳回来要花多少时间。」
见我还站着，眉一横。
「坐下，我故事还没讲完呢，没规没矩的，也不知是谁教的。」
还不是妳教的！
见她真怒了，我不敢多言，老实坐下。
「刚故事妳都没在听，涅雅已在妖精王怀中死去，那是第一代的涅雅，是她为我们人类换来足够的喘息时间。」
「大半人都以为我们和妖精的战争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但那是在仙精一族未参战的情况，如果他们参战，我们人类不会有任何机会。」
仙精一族为何不参战这个议题众多学者讨论过很多次，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仙精都惧怕涅雅才不敢出战，现在想想，这个想法实在经不起推敲。
第一次发现人类并非居于优势，还汲汲可危，我不得不认真听着眼前涅雅说下去的话。
「第一代涅雅死去之前告诉狄兰瑟王，她有一天会轮回到这个人世，在血脉子孙中回归，妖精王也因此发下承诺，会等着她回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涅雅家族永远必需在战场上，只要有我们在，唯一能重创我们的仙精族就不会参战。」
「为了提醒妖精王记得承诺，我们每一代都会选出涅雅领军，我已经快五十岁，再怎么驻频有术，也保留不了青春外表，马上就要退休。」
「妖精很肤浅，身为涅雅，可以不用强大的武力，但一定要有美丽的外表和优雅的举止，还有，必需爱上狄兰瑟王。」
「啥？」虽已经听呆，但这里我还是震惊了。
「妖精王不是笨蛋，之所以会对我们手下留情，不只是为了承诺，还有历代以来涅雅和初代对他表现出的同等恋慕。」
「听好了，小二，我们人类赢过妖精的地方，就是够卑鄙，针对妖精武器的研究已经越来越成熟，只要我们再拖长一点时间，人类就能将他们赶尽杀绝，牺牲是必要的。」
「所以，小二，接下来由妳成为涅雅吧！」
「什么！」
我震惊叫出声，那时却不知这样的惊叫会贯穿了一生，在被束腹衣勒得半死时、在被迫在礼仪老师手下学习怎么吃饭走路喝汤睡觉时、在被强迫看着妖精王各种画像做各种意淫时，承先继后，连绵不绝。
不过幸好，时光如梭，我现在也快五十岁了，上一代的涅雅安慰过我，妖精王整天到晚都在睡觉，基本上每一代涅雅都没什么遇过他，只要熬过五十岁就好了。
摸了摸眼角快要显露出真迹的鱼尾纹，我笑了笑，长期的训练已经能让脸上任何表情都呈现出弱不禁风的美感，这点老是让新来者搞不清状况。
「涅、涅雅大人。」新人侍女掀帐进来，一下就跪伏在地，「妖精们进攻了，快逃吧！」
低头，看着她脸上极想保护什么的神情，我站起身。
「不，大人快逃吧，来得是数量过千的红帽子军队，我们这边的士兵只不到三百人，您已经为我们人类做的够多了，现在要保住性命才是。」
看着凄惶的挡在面前的侍女，我眉头微皱，战前恐慌这病……得治，抬手就是一挥。
「当身后就是人类村庄时，军队字典里就没有逃这个字，到一边去，不要添乱。」
将碍事的侍女推开，示意近卫兵吹响开战号角，我掀帐而出，满意看到军队已集结完毕。
「兄弟们，扛起斧头砍妖精了，多砍点头，升官发财！」
──当然我不敢这么喊。
轻咳一声。
「诸君，见识各位武勇的时刻已来到，无辜民众就在我们身后，一步都不能退，各队听命，M战阵，第一、二战队为前峰，三四五战队压后。」
在各队领命离去后，我也披上战袍，骑上战马。
妖精无纪律，就算以战阵应战，没多久也会变成大混战，我现在要去参加的正是这场大混战。
骑马奔入一片血红之间，看到红点就是长.枪一串，杀得畅快。
注意到我的存在，一红帽子打声招呼，几只互相使劲就跳上高空向下扑来，斜他们一眼，我左手拔刀就是一挥，将他们一齐断作两截。
指导老师曾很含蓄的说过，我的淑女仪态在历代或许不是最拔群，但在武力上却是绝对艳冠群芳，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连仙精也可一战。
三十多年来，我率着军队左征右讨，妖精领地外围的防守几近全部清空，现在只差没有中军突破妖精王庭而已。
红帽子个体实力强胜一般人，但生性没有纪律，根本比不上身经百战的人类军队，没多久就杀无可杀。
有些败兴，我勒马停下，环看遍地血红和散落的红帽子，属于战场的壮烈惨状，从来就不会为物种有所不同而改变。
微微一抖枪尖去掉上方血液，扫了一眼已开始出动清扫战场的后勤队，我正待集合所有战队返身回营清点损失，一阵冷意突然涌上心头，全身寒毛直竖。
对第六感向来信服，当下就是横枪一挥，朝右后方的上空刺去，没想到历来百发百中的攻击却击了空，不只击了空，长.枪还被什么力道给固定位，竟是抽不回来。
我也不慌，手臂一抖，气劲已出，正待震碎那股力道，那股力道就自己消失了，又是让人扑了一空。
战斗最讨厌这种不明不白的方式，皱眉我策马转身，凝目注视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妖精。
银白长发，特别高，尖耳朵，阴影下的面容轮廓很是漂亮，是仙精族。
颇感兴趣，我唇角微挑，这一生和妖精对战无数，也只有和仙精族可当一战，只可惜他们碍于妖精王的誓言，平时很少出现在战场。
这家伙出现得正好，能让未尽兴的我打个痛快。
内心正兴奋着，对方缓步从树下走出，阴影褪去，露出那张漂亮到叫人一呆的容颜。
然而，虽是如此美丽，看着却让人莫名生出寒意，而且，总觉有些面熟。
「涅雅……」对方轻叹一声似的低喃出我后半生的名字。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生物能把这名字叫得如此回肠荡气的程度，我不禁又是一楞。
虽上代涅雅说我们人模拟妖精卑鄙，但那只是单指『涅雅』这件事而言，其实妖精是极其狡诈的一族，尤其喜欢玩弄人类，所以这仙精诡异的模样让我心中警钟大响，当下长.枪一抖就想先下手为强，对方却又道出了下一句话让我刺枪的动作顿在半空中。
「只是过了一世，妳便忘了我吗？」
想起来了！！这张面熟的脸……似乎和我青春期时的恶梦狄兰瑟的画像一模一样。
当时为了让我的恋爱神经能对准对像，那些教师们完全不浪费青春期燥动的最好时光，把性教育和妖精王结合在一起，一股脑就硬塞进我的大脑，害我至今对这张脸还残留恐惧感。
知道面前就是妖精王，长久以来的训练硬生生阻止了我对妖精的杀意，少年时学到的种种应对此时却是一个也想不出该怎么做。
现在应该是要凄美一笑，用曲折的语气喊出对方的名字，并表达出长久未见的倾慕之意。
可是美姿仪态课从未及格过，我很怀疑凄美一笑会变成狰狞一笑，最后只能淡漠了神情。
「狄兰瑟。」
「叫得如此生硬，妳果然已忘记我们之间的情谊。」
事关人类存亡，当下把过去上课时的菁华全挤出来，情话大典什么的。
「怎么会，我时时刻刻都念着你，已经五十三年五十七天五时六分未见了吧。」
对于久违的情人，将分隔多少时间详细道出表现出自己时刻都没忘记过对方是大绝招之一，所幸我大脑还算清楚，加上上代涅雅的教导，准确就将时间道出。
「涅雅，妳表情好僵硬，是不开心见到我吗？」
我硬生生挤出笑容。
「怎么会，我只是太过惊喜。」
「涅雅……妳果然没忘记我。」轻叹一声，对方似乎是真的满意了，我也内心一松。
照过去涅雅们的经验，这家伙往往是过来看个一眼，对个几句话就爽快离开了，然而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对方有动静，我不由得再看一眼，却只见尖耳妖精略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
「涅雅，以前见面妳都会过来抱抱我的，果然，妳已经不爱我了？」
有这回事？我震惊了一下，但怎么也不能让妖精王认为涅雅不爱他了，急忙就下了马，就当面前妖精王是少年时练习的木柱，张开双手就抱了上去。
嗯，果然跟抱木柱的感觉不太一样，还未来得及感受那冷雾气息和草木淡香，我身体一紧，却是反过来被用力抱住了。
事情不对！我身体一僵，正待抽身轮转长枪，却怎么也挣不开，只听耳边传来轻轻一笑。
「这下，总算捉住妳了，涅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前世今生之千年之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