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奇遇》瘦马绝品

14、第十四章

　　我就这样轻易地抓到了梦女，但我不能把她送到静静角的牢狱去悔改。她是我的恩人山神的孙女儿，所以我把用我的五指绳捆绑着的梦女放在了我的花床上。是啊，我不但不能把她送进牢狱，而且还把她放在了我的花床上。若我不捆绑着她而她不会逃走的话，我就绝不会把她捆绑，但她可能不逃吗？所以我只有把她绑了起来。再说，我也从不想让梦的国度的静静角牢狱会有一个人被关在那里受苦。我想我梦的国度的所有的好人都是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的。
　　这晚，我立在我的花床边，看着同样无法入睡的梦女。啊！！！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王后竟然被我亲手捆绑起来，躺在我花床上扮演着刺杀我的罪人的角色。似乎我是在梦的国度做了一个奇美的梦，在我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的时候，我看见梦女是我一百八十年修来的缘分，我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等到梦女以人的形象再现。我帮助她对付她家的仇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悲伤和痛苦，我带她到梦的国度享受快乐无忧而幸福的生活，我希望她能够陪我到永远，我从没有怀疑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现在，事实却摆在了我的眼前，梦女被我捆绑着无可反抗地躺在我的花床上。
　　“梦女，我问你，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你告诉我，我就不杀你。”我说。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杀了我吧！”
　　“不，我是不会杀你的，我怎舍得呀？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就放了你。”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呀？”
　　“不，我堂堂梦的国度的国王，会骗你吗？”
　　“那可说不准，我看你可不像从前那么老实了。”
　　“胡说！”
　　“别不承认，现在的人都是这样了，你不老实也没什么，我反而觉得你精明了呢？我想现在有时候说哪个人老实，我想那不是夸他的，而是间接地说他没本事没出息呢？你能有这样快的进步，我还真替你高兴呢！”
　　“梦女，你变了。”
　　“噢，是吗？你也变了。”
　　“是啊，你看我现在所面对的一切，我能不变吗？我的王后突然变成了刺杀我的凶手，我倒想不变，可不变能行吗？你知道我的变化对我来说有多么痛苦吗？”
　　“其实，当初你把我带到梦的国度来，我从心里都万分的感激你，因为你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不同世界的全部的美好，你给了我好好地生活下去的意义和理由。”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呢？”
　　“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你知道当我把那把短剑扔出去刺向你的时候，我有多么痛苦吗？其实，你只要放弃这个王位，我是可以不杀你的，我并不是想要杀死你。可我知道你的理想是什么，你是不会放弃这个王位的，虽然这个王位是纯属巧合地被你继承。”
　　“是的，你很了解我，我看不论是在我们以前生活过的地方，还是在梦的国度，最了解我的女人也惟有你，和我在一起相处时间最长的女人也惟有你。”
　　“蛇狐乌，你知道吗？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愿回到我们以前的生活，不管那是多么的痛苦和悲伤，也不管我们之间会有多么漫长的等待。”
　　“但怎么可能呢？你只要不杀我，不与我作对，不破坏我的梦的国度，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的好呀？”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我和你的选择有所不同，所以我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杀掉。我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你，我杀了你以后我也很快会死掉的，我们都死去，再一起去转世轮回，我们再相遇，再重新开始……”
　　“梦女，如果我被你杀死，那梦的国度又有谁会有像我这样的理想呢？那不是葬送了梦的国度吗？虽然我的梦的国度已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我一定要让它变得更加美好起来，即使梦的国度已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实现我的理想，我要让我的母亲再现时看到我治理的梦的国度是一片美好的景象，我要让她惊喜于我的梦的国度里的表面的一切和人们内心里的一切。但我不要她以我为荣，因为梦的国度是不存在任何妒忌、炫耀和不平等的。”
　　“噢，我懂了。我劳烦你还是把我送到你派人专为我们建造的静静角的牢狱吧，我已不是你的王后，我可不想再躺在你的花床上了。”
　　“好吧，我现在就把你亲自送过去。”
　　我抱起梦女往外走，我感不到她有一点儿的挣扎和不同意，她像是很认命的样子。
　　我抱着被我捆绑着的梦女到了我的梦的国度的国门，我看见“看穿人心”还在那儿认真地察看着每一个兴高采烈地进入国门的人。他见我走到了国门旁，就急忙向我下跪，问候我。我赶忙把他扶起，我告诉他我已取消了梦的国度的这一礼节，叫他以后不要再行这样古老而无聊的礼节。
　　我抱着梦女出了国门就飞了起来。
　　“蛇狐乌，你要带我去哪儿？”
　　“现在你是杀我的凶手，还有理由问我带你去哪儿吗？”
　　“我刚才跟你说我要去的是梦的国度的静静角牢狱，我可没说我要离开梦的国度。”
　　“让你离开有什么不好呢？省得你进了牢狱还不老实，再伺机杀害我。”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这时，梦女在我的怀抱里挣扎了起来。
　　“好啊！别忘了，你的身体还被我捆着的呀！放开你，你就会掉进山谷里即刻摔死。”
　　“废话！你要给我先解开绳子呀！”
　　“不要急，我会给你解开的。不过，不是现在。”
　　梦女依然在我的怀抱里挣扎着，叫喊着，我不再理她。
　　我抱着梦女飞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终于到达了山神洞。刚入洞口我就听见了一阵很急促的声响，接着便静悄悄的了。进去之后，我在山神洞里绕来绕去，却始终找不到山神。
　　梦女急了：“爷爷——爷爷——” 自从我上次在水仙洞的水仙、山神、梦神的战场上抱走了梦女以后，梦女还没有再见过爷爷呢！而我们进来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找不到山神，梦女就有些乱了，她或许是害怕她的爷爷已在那次的战斗中死去了。于是，梦女更加声嘶力竭地喊：
　　“爷爷——您在哪儿呀？爷爷——您在哪儿呀？……放我下来，该死的蛇狐乌，你快放我下来，不然，爷爷会替我收拾你的。听见没有？快放我下来！”
　　“等见到你爷爷我就放你下来，我要亲手把你交到你爷爷的手里。”
　　……
　　这时，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人，落在我们的面前。这是一个老人，银白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身着一身蓝色的长袍，手里拄着一根弯曲的木头拐杖，再往下看——原来这老人拄着拐杖不是因为他老了，而是因为他只有一条腿了。
　　“爷爷——”梦女歪着头看着山神大哭了起来。
　　我急忙施起法术来，收回了我的“五指绳”，梦女跳离我的怀抱，扑在了山神的怀里。
　　“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爷爷还以为你……”山神抱着梦女抚摩着梦女的头，流出了老泪，落在了梦女的肩膀上，浸湿了梦女粉红色的长裙，那浸湿的地方就显得更加红润了。这更加红润的长裙不由得使我想起了那个在荒凉岛上与我赴约的红衣女子，我想起了我把那个红衣女子带到了光射远的洞里，为她发功疗伤。那个女子当时是那么让我神魂颠倒，让我迫切地想拥有她。可现在她却变成了得我亲自遣送的一心想要杀掉我的凶手。虽然她现在扑在了山神怀里的伤心的哭泣是那么让人可怜和同情，可如果她哭完了，她掉过头来向着我的时候，她还会那么让人可怜和同情吗？我知道她的目标就是杀了我，我分明地感到她现在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理想主义者。
　　原来山神的腿就是在我上次于水仙洞抱走梦女的战场上被水仙打伤的，我抱走已死去的梦女以后，梦神觉得很对不起山神，并觉得他误伤了山神的孙女儿都是因为水仙害死了两条命惹起了这场战斗而造成的。所以梦神为了掩饰他的罪过，更加恼羞成怒，于是，一场因梦女的死本已停止的战斗竟变得更为激烈起来。山神的腿就在那场为了生死恩怨的战斗中被水仙打飞了……所以山神现在变得很谨慎，在我抱着梦女刚进了洞口的时候，他就躲了起来，待他看清楚了一切的时候，才肯露面。
　　最后，我对山神诉说了我救走梦女后所经历的一切。山神向我保证一定会好好教训梦女的，等他向梦女问出了真凶以后，他会亲自去梦的国度告诉我和我并肩作战的，因他对我遣送梦女的做法十分感谢。
　　我告别了山神，离开了山神洞，离开了这充满是非恩怨的地方。我要回到我那现在同样出现了是非恩怨的梦的国度找出那害我的我已有所猜疑的那个幕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