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奇遇》瘦马绝品

11、第十一章

　　我赶忙俯身抓起梦不完的手臂，我想要把她扶起，让她与我面对面地站着，我再搂着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可我却怎么也扶不起她来，血液从她的脑门上喷涌而出，经过眼角时流到她两只未闭的眼睛里。我抱起了她，把她放到了我的花床上，但她并不是与梦女同床共枕，梦女这个躺在我花床上的险恶的杀人凶手早已逃之夭夭。过了一会儿，我的臣子“杀人不眨眼”和“行刑王”回来禀报我，说梦女已找不到了，她已逃得无影无踪。我正要拔出梦不完脑门上的短剑，却被一个人呵住了，我缩回了手。这个人不是什么别人，正是梦婆婆。梦婆婆说我不可以拔掉这把短剑，因为我是梦的国度的国王，若我拔掉这把剑，梦不完的身体便会很快腐烂，即便是在我的花床上。我说：“梦婆婆，我能救活梦不完吗？”
　　“我也不知道。”
　　“那她脑门上的剑应该由谁来拔呢？”
　　“谁发出的剑就由谁来拔。”
　　“梦婆婆，那梦女为什么想要杀死我呢？”
　　“这个您到时侯自然会知道，我倒是很欣赏梦不完这个姑娘，她为你挡了这一剑。”
　　“梦婆婆，我还是有一件事不明白，梦不完知道梦女会杀我吗？”
　　“知道。”
　　“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好让我有一个防备。”
　　“因为您是不会相信的。”
　　“那她又为什么要以婚姻为交换答应我救梦女呢？”
　　“其实，梦不完心里很爱您，她一心想嫁给您，陪伴您的终生。可您先是和无情结婚，这次回来又与梦女结婚，您始终没有给过她一丁点儿的机会。您和梦女的婚礼上梦不完赶去突然的一现，给梦女施了法。后又故意混入跳舞的队伍，保护您，她怕梦女的功力太强，她的法术制不住梦女。”
　　“那她干吗还要和我睡那骗我的九天呢？”
　　“梦不完那也是为了保护您，因为若和梦女在一起睡上九天，梦不完就可以为梦女继续施法，使得梦女彻底被梦不完控制，那样您就安全了。我知道，梦不完学的是‘九天昏睡法’，只要给她九天的时间，她就可以让一个人彻底昏睡，梦的国度里除了她无人能解这种法术，我也不能。九天昏睡法本是‘九天王’的独门绝技。九天王是给到天庭闹事的妖怪施九天昏睡法，以便控制他们，使他们不能再骚扰天庭。九天王的这一绝技，可以把人控制，但不会伤到人，所以天庭的神仙们很赞赏这种功夫。一旦有什么人闹事，便由九天王来处置。而梦不完就是九天王的义女，九天王自然就把他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了梦不完。而梦不完为什么又是九天王的义女呢？就是在您和无情的那场婚礼上，鼠妖疯了，乱杀乱撞，眼看着九天王就要被鼠妖击中，梦不完却为九天王奋力去挡。梦不完受了很重的伤，九天王就把她带回了天庭，为她治好了伤。”
　　“噢，原来是这样。那梦女为什么会在梦不完的法术中醒来呢？她又为什么要杀我呢？”
　　“这个……我不能告诉您，国王，您以后自然会知道。”
　　这时，我无奈而伤心地掉头去看我的花床上的梦不完，我却惊呆了——梦不完脑门上的短剑没有了。我再走近一看，发现那沾满血的短剑竟握在了梦不完的手里。我感到很惊讶，我正要扭头去问梦婆婆，梦婆婆却已不在我的圣殿里了。我看见梦不完的脸色很快就变成黑色的了，这种黑色又很快地向着梦不完的全身扩延。
　　我睡在了花床上，抱着梦不完，我要让梦不完在身体彻底腐烂之前好好地享受我对她的温存。我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地把她亲吻，吻着吻着，我就入梦了。
　　在梦里我看见梦女要为梦不完拔去脑门上的短剑，有臣子告诉我，梦女是被飘渺神押送回来的，但飘渺神并没有过多地停留就飞走了。我看见梦女的两只手离梦不完脑门上的那把短剑更近了，我的心在不住地狂跳。我看见梦女用双手握紧了那把短剑，她就要拔出来了，我正一动不动地紧张着，却见那把短剑更深地刺入了梦不完的脑门里，鲜血更猛烈地喷涌出来，喷向了我的圣殿的各处。而梦女又忽然不见了。不一会儿，我圣殿里全是梦不完的血，越流越多，我不知道梦不完的血究竟要流多少，总之，没过多久，那血就淹没了我的膝盖。我费力地挪动着我的身体，走到我的花床边。我看见梦不完的身体已腐烂，我已辨别不出她的面容。我的花床浸在了鲜血里，我躺在花床上，我想和梦不完同床共枕到永远。我们即刻便被鲜血淹没了，这时，我只想和梦不完一同畅游在血海里，游向另一个梦的国度……
　　第二天，梦不完的身体已全部变成了黑色。我发出了“紧急贴”，请来了许多许多的人前来为我捧场。
　　梦不完穿着梦婆婆制作的长长的雪白的婚礼裙躺在我的花床上，我在庄重详和的乐声中缓缓地走到我的花床边，慢慢地俯身下去，吻了梦不完，所有在场的人都鼓起了掌。这掌声盖过了三百乐手奏出的乐声，这掌声响彻了整个梦的国度，这掌声让梦不完的身体幸福而愉快地消失了，我想她一定是去了另一个梦的国度。
　　我的花床现在又只有我一个人享受了，我又彻夜彻夜地失眠，生活的苍白和无聊向我不断地袭来。我对生活没有了信心，我感到梦的国度让我好失望。不！是我让梦的国度好失望，我让梦的国度的臣和民好失望！我去了梦婆婆那里，我希望能得到一些安慰，得到一些启发，好让我找到振作的理由，继续地把这个国王当下去，再尽可能地为这个梦的国度做出一些实在的事情来。可梦婆婆这次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说让我要学会思考，学会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国王。
　　后来，我彻夜彻夜地失眠便是为了思考。
　　我思考了很多很多，但还是阻止不了一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情，这不，梦女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没有任何怕她的感觉，因为我已麻木，我还怕什么呢，有什么能让我怕的呢？大不了就是一死。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如果连死都不怕的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胆大的人。
　　“我的国王，我来看您了。”梦女说。
　　“噢，我亲爱的王后，好久不见，你去哪儿了？我真想你。”
　　“国王，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在这个圣殿里，我都快憋死了。”
　　“噢，是我不对，管得你太紧。”
　　“哈哈哈……您是梦的国度的国王，您不必自责。”
　　“不！任何人做错事都要检讨，包括国王。”
　　“我看您是太认真了，像您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国王的。”
　　“认真就不可以做国王了吗？”
　　“是的，现在就讲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的意思是，我被人杀的时候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吗？”说着我就闭上了眼睛。
　　“完全正确，我觉得我离开您的这段时间，您进步了不少。”
　　待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又一支短剑向着我飞来。我急忙躲开，那短剑就从我的身边飞过，我一伸手，就把那飞过去的短剑抓了回来，转而扔向了梦女。梦女她躲闪不及，这短剑就刺入了她的右臂。像她这么阴险精灵的人都被刺中，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到我这个梦的国度的国王会开了杀戒，尤其是对她这个王后。梦女捂着胳臂闪电似地逃走了。
　　梦女走后，我忐忑不安。整个梦的国度又是风雪交加，我运起了功冒着可以刺穿人心的寒风，去了梦婆婆那里。我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梦婆婆。
　　梦婆婆说：“我的好国王，这场雪就是因为您开了杀戒才下的。雪神也感到了无奈，他为您的遭遇而痛心，他想要惩治那些害您的人，对您不忠的人，和您貌合神离的人，可他只是一个雪神而已，他只能下一场奇大的雪，让寒冷可以刺穿人的心，可他往往误伤了好人的心，而坏人却从不在这样的时候出没。好人往往因为自己从不做坏事，而大胆地让自己行走于任何地方，却不懂得保护自己；坏人知道自己做了许多的坏事，而处处小心，因此坏人就不容易被我们惩治。”
　　“梦婆婆，我今天不但开了杀戒，而且还运起了我的功力。我好害怕，害怕我的梦的国度会毁掉，害怕我再也没有去处。”
　　“国王，您的臣民是会原谅您的。”
　　“我怕有人以此为把柄陷害我。”
　　“我的国王，您终于学会了思考，您定会成为梦的国度最出色的国王的。我相信您会有一番作为的。”
　　“可我……”
　　“国王，您回去吧，要有信心。”
　　“梦婆婆，我回去一个人睡在花床上，我好孤单，我好害怕。”
　　“国王，您回去吧，我会给您一个梦的。”
　　梦婆婆眼看着我运起了功，顶住可以刺穿人心的寒冷，走出了老远。我一直不停地回头，直至梦婆婆的慈祥的面容被越来越多的雪花挡住……
　　我想着梦婆婆对我说的话，我入梦了，我梦见我的梦的国度里不再需要国王，而这个国度一点儿都不乱。这儿的人们都生活得很快乐很幸福。我看见微笑，到处盛开着的微笑，我也就微笑，微笑，再微笑，笑得我死去，但死去了我还在笑。那时，我真正懂得了笑的价值。我还看见梦婆婆也笑了，她把她多年以来制造的梦一律修改，都改为了最最简单的笑的梦，散发给人们。人们醒来的时候就都是微笑着的。我终于懂得了——人只要有一个好梦，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