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原名：神储）》凡嚣

28、第二十八章 惊变

　　朱雀皱起了眉头，紫狐慢慢地走了过来，“遥遥。”
　　宁遥从朱雀的怀中退出，倒退了好几步，伸手揪紧了衣襟，“紫狐大人，您究竟想要干什么？您不是季云哥，我知道您不是他。那么，请告诉我您为何仍要以这种面目来接近我？是想试探我么？”
　　紫狐摇头，“不是的，遥遥，不是的……”
　　“……我只是一个已死的凡人，对你们而言，更是微不足道，我只是喜欢朱雀，想和他在一起，难道这样也不可以么？”宁遥轻声问到。声音发颤。忽然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慢慢地咳嗽了几声，她这才平复了呼吸。
　　紫狐上前，“遥遥……不是的，当初是因为我……”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们都希望我离开朱雀，你们都想让我们两个分开。”宁遥用力摇头，捂住了耳朵，“我不要听！”
　　朱雀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宁遥大口喘气，身子一软，终究还是倒了下来。
　　紫狐正准备去扶她，朱雀已然将她抱入了怀中。她轻轻咳着，咳出了鲜血，晕厥了过去。

　　“你来此究竟为何？”朱雀抬头看他，目光冰冷似剑，隐约闪动着愤怒，“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紫狐怔了一下，微微苦笑了起来，“对遥遥，我又怎会有加害之心呢？我从未想过要害她啊……”一直以来，他都尽力想要保护她，却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他无法保护她，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被神兽寄身的凡人……
　　“紫狐，我知道你曾经伤过宁遥，若非宁遥逼我发誓，我早已将你挫骨扬灰了。”朱雀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冰冷怒气。

　　“我不叫紫狐，我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季云。二十多年前于战乱之中几乎丧命，后被紫狐救下。我后来才知，若不是他当时肉身被仇家所毁，他也不会兴起救我之意。但我不在乎这些，我为了要见遥遥，最终答应了他。前几日，紫狐因为要修炼而暂时沉睡，我趁此机会过来见遥遥，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他轻轻地解释到。
　　朱雀挑眉，“你是季云？”倒是个神仙似的凡人。宁遥从前便时常提起的——季·云。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请不要误会。遥遥她并不是……”
　　“我知道。”朱雀冷淡地说到。他不需要别人来解释宁遥对他的心意。
　　紫狐没有再说什么，见朱雀抱着宁遥离去，他便远远地跟了过去。
　　朱雀竟也没有反对。像是默许了一般。
　　自那天起，紫狐的身影便时常出没于宁遥住处的附近。宁遥视而不见，但也默许了他的出现。

　　这天下午，朱雀外出未归，宁遥独自一人坐在回廊中发呆。等到回神时，发现不远处的梅树上，有一抹人影正静静地靠坐着。她好奇地探出身来，却见是熟睡中的紫狐。
　　她有些哑然失笑，没想到此时的他看上去竟有些说不出的可爱。记得从前季云哥睡觉的模样似乎也是这般……

　　“遥遥。”她听见有人唤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又在不知不觉之中出了神。抬头，发现是睁开眼睛的紫狐，“遥遥，别把身子探出来，太危险了。”他关切无比，身形一动便跃下了树，降落在了回廊之中。回廊外头便是水池，遥遥还当真是大意。
　　“你真的是……季云哥？”宁遥不太确定地问到。那双眼睛里的关切，是何等的熟悉。
　　紫狐轻轻地点头，“是的，遥遥，是我啊，我回来找你来了。遥遥。”他依约归来，只为见她，即使会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
　　宁遥看了他许久，终于低低地抽泣了一声，扑入了他的怀中，“季云哥！”
　　“遥遥，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呢？”他轻声哄着她，“不哭了，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你难道没有欺负我么？居然让我等了这么久才来。”宁遥梨花带雨。
　　紫狐微微颌首，“是，是我不对。”
　　闻言，宁遥将头埋入了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朱雀回来时，看见交谈甚欢的两人，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去干涉。于是，紫狐便这么住下了。

　　很快，冬季又到了。只是这一次，宁遥不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有了陪她赏冬景的人。此时的梅树只长出了几个花苞，尚未开放，但是宁遥已然早早地候着了，说是要看见今年冬季的第一朵梅花开放。于是，朱雀推掉了一切的事务，整天陪着宁遥待在梅树林中。
　　“宁遥，这几天阳光不好，会觉得不舒服么？”朱雀扶着她慢慢地走在梅树林中。不知是否是因为宁遥在梅树下待了太久，她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清浅的白梅香气。
　　“不会。”她摇头，微笑着，“在你身边完全不会。”朱雀总是很温暖，在他身边，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朱雀便是她的阳光。她轻轻地靠在了朱雀的怀中，贪心地感受这独属于她的怀抱所给予她的温暖。朱雀会让她这么靠着，究竟是出于什么呢？喜欢，还是……心存愧疚？
　　即便真是后者，她也不在乎了，就让她多靠一会儿吧，只要一会儿。
　　宁遥含笑闭上了眼睛，然后，突然推开了朱雀，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朱雀，你害得我全村尽数葬身海啸，今天，我要你一并奉还！”
　　朱雀怔住，眼看着她目光冰冷，就这么将匕首送入了他的心口。直到此时，他也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极其缓慢地眨动眼睛，然后，轻声问到：“可以……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么？”心口的冰冷，只是因为匕首的刺入而造成的么？为什么一点都不疼呢？心口麻木地冰凉，他的脸色隐隐泛青。
　　宁遥不回答，双手握住匕首，用力地使之没入朱雀的心口，鲜血不断地流出，一地鲜红，她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身边，一棵梅树上，悄然绽放出了第一朵白梅，在鲜血的映衬下，竟似带着妖艳的粉红。

　　朱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白。
　　宁遥抽出了匕首，鲜血飞溅，倾城的脸上也沾上了那鲜红的血。
　　天边忽然有响雷炸开，她抬头望了一眼，冷笑数声，扔了匕首，转身离去。
　　“宁遥，你要去哪里……”朱雀的声音有些微弱。
　　她头也不回，“这与您无关，神储大人。”
　　“宁遥，这是为什么？你在骗我是不是？”
　　“很遗憾，神储大人，一切不过是场骗局，我恨你入骨，会在这里陪你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她离去，毫不迟疑。
　　朱雀缓缓地跪倒在地，失神地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此时应该露出的表情，一脸空洞的苍白。